陳笙不認同地皺眉,可這句話,算是把王慧徹底給得罪了。
“他跟你啥關係,我和麗麗跟你啥關係,你個傻小子白養活你那麼些年,胳膊肘盡朝外人拐。”
王慧見他幫着外人,心裏更是氣悶,也不管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子指着一個大男人的鼻子罵,會不會丟他的面子,便只顧及着宣泄自己的不滿。
“媽,大劉他們幾個是跟着我出來在鎮上打工的,我不能丟着他們不管,你和麗麗回去。”
陳笙用着不容置否的語氣說道。
“麗麗,把東西放進屋裏去,我看今兒他是不是要攆咱娘倆出去。”
王慧見與陳笙說不通,就直接吩咐麗麗把東西往屋子裏塞。
“媽,這樣不好吧?”
陳麗麗望向陳笙,臉上帶着些爲難。
“笙哥,我看要不這樣,我和小李,山子我們擠一間,水娃和阿木住一間,把大的那間房,空出來給嬸和麗麗。你還是跟原計劃一樣租林真二樓一間房,你看成不?”
大劉不好叫陳笙爲難,便對着陳笙建議道。
“行啊,要說還是人家大劉懂事兒,陳笙啊,你這小子就是沒人家大劉懂計劃,以後還得找個懂事又賢惠的媳婦管着你纔行。”
王慧見着這事兒有往自己這邊傾斜的勢頭,立刻開始見風使舵。
全然已經忘記自己方纔說大劉是外人的一副醜惡嘴臉。
“麗麗,你去收拾收拾,讓你媽早些落腳。”
大劉見氣氛不太好,趕緊在一旁邊打着圓場。
等陳麗麗和王慧滿心歡喜地收拾上屋子時,大劉給陳笙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跟自己出來。
兩個男人在樓道里沉聲聊着,大劉有個事兒方纔就想問他,只是礙於陳笙家兩個女人在場,不太好開口:
“哥,嬸和麗麗今兒來的事情,林真曉得不?”
陳笙垂着腦袋,點點:“曉得的,但就是不曉得她們會在這兒紮根。”
“那你準備啥時候跟她說呀?我瞧着林真跟嬸兩個女人,可是水火不容的,你別跟我說你沒和林真處對象啊,雖然你小子從來不跟哥兒幾個言語一聲,但我們幾個看在眼裏,心知肚明的,都拿林真當未來嫂子呢!”
大劉一邊說話,一邊從兜裏掏出煙盒遞給陳笙一根。
陳笙接過,也不點燃,就這麼叼在嘴裏過把癮,他記得林真不喜歡太刺鼻的味道,那丫頭是個愛淨的人。
“那丫頭怕日後跟我沒個結果,不讓我跟你們說。”
陳笙笑着說道,然後看着大劉點上煙,抽一口接着吸一口,又勸着他少抽點菸,年紀輕輕別把身子給弄壞了,這話還是當初林真教訓他的時候說的,也不曉得是不是兩個人相處久了,自己潛移默化地,將她的一些話轉變成了自己的。
大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來:“哥,你這口氣可是越來越像林真了,要我說,那丫頭就是杞人憂天,我看你這副樣子,不像是要跟她輕易斷得了的。”
“林真跟我媽不對盤,今兒太晚了,我不打算跟她說了,你要是碰見她也沒知會,我想明兒一早自己去樓上跟她談。”
陳笙想着明兒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就頭疼,要不,明兒早上先去街口那兒買些林真愛喫的山楂糕和豆漿?
“得了,你們倆的事兒,你自己處理好就成,兄弟我就是怕你後院起火才拉你出來說一說,你心裏得有個數。哦,對了,明天咱去新工程,跟人約好的十點就得到現場去瞧瞧,你別跟林真談得太久了,莫起衝突,不然我還真怕你把正事兒給耽誤了。”
大劉這是情場失意,事業得意呢。
好像這小子經了安雪那一遭事兒之後,整個人都成長了不少,工程談判上,整個兒就是陳笙的得力助手,有時候,自己拿不定個主意的時候,陳笙也願意跟大劉商量着來。
總覺得這小子成熟了不少,考慮問題比以前更全面。
陳笙本來昨天夜裏纔跟大劉說好了自己跟林真坦白,告訴她王慧和陳麗麗住進來了,誰知自己起了個大早去買林真最喜歡的山楂糕和豆漿,這幾個女人便碰上頭了。
還沒進院裏,就見大劉和小李幾個躲在屋裏不敢出來。
王慧和林真則在一樓的樓道里吵吵起來。
陳笙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
“怎麼了?”
林真額頭微微泛紅,眼神凌厲地望着他,聲音卻依然平靜地說道:“她們爲什麼會在這裏?”
她指着王慧,厲聲質問。
“媽和麗麗想在城裏住一段時間,我和大劉商量了騰出一間屋子給她們住,她們就在一樓,不會到二樓去,不會打擾到你。”
陳笙還不明所以,只是一心儘可能地想安慰好林真的情緒。
他可不知曉方纔發生了什麼,而林真的額頭又爲什麼微微泛紅。
這可急壞了躲在屋裏的大劉幾個,本來婆媳吵架他們幾個外人不好吱聲的,更何況是幾個大男人,說多了碎嘴。
可眼下別的先暫且不說,陳笙這怕是未來媳婦能不能留住都是個問題。
要說這事兒的起端,還是得從這一院子的花草果樹說起。
林真在院裏養了些花草果樹,天天精心照料着,剛搬來的小樓裏本來還清冷得很,就是因爲有了林真對生活的熱愛,對小細節的追求,這才變得越來越溫馨舒適。
他們哥兒幾個都很尊重林真,有這麼個女人在陳笙身邊,簡直羨慕死他們了。
可就在今兒早上,王慧讓陳麗麗把帶來的舊冬衣拿出來漿洗,兩人找不着地兒也不曉得問問人,端個水盆子就在地壩裏漿洗衣服,被單。
那烏油油的黑水就那麼隨手一倒,進了小花園裏。
這一盆不算,還接着倒了三四盆,眼瞧着花草都快要被淹死了,小李實在看不下去,提醒了一句,沒成想被王慧那個潑辣的老婦人,罵得找不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