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亂糟糟的。”

    “當咱這兒是菜市場啊!?”

    老太太聽見這話不禁愣了愣。

    她下意識地回頭一看,然後就不禁皺起了眉毛。

    這不是蘇夢雪嗎?

    前幾天叫人逮起來了,蘇夢雪她媽方芸還曾找老太太鬧過來着。

    老太太看着那邊就不大樂呵。

    而江老頭則是老臉一沉,面無表情地一步上前,直接就擋在了老太太前頭。

    他同樣不大喜歡隔壁蘇家這閨女,聽說是那個什麼蘇副局的親侄女,得管蘇副局叫聲叔,可這閨女沒大沒小的,看着就不是啥善茬兒,叫人煩得慌。

    “行了,你少說兩句!”

    蘇利川今兒是開車回來的,一下車就臉色不好,沒好氣地訓斥了蘇夢雪一句。

    而蘇夢雪則是撇撇嘴,“叔,難道我還說錯了不成?”

    “咱兩家捱得這麼近,就隔着這麼點兒距離,他們那邊擠擠挨挨的,鬧鬧哄哄的,跟個菜市場一樣,這是幹啥啊,還讓不讓咱過日子了?”

    說這個話時,蘇夢雪咬牙切齒的,那眼珠子通紅地看着江戰霆那邊。

    她覺得,她以前是真挺喜歡江戰霆的。

    可——她竟然叫人逮起來思想教育了,還差點叫人剃個陰陽頭拽出去遊行。

    這幾天擔驚受怕,喫不好,睡不好,晚上甚至還總做噩夢。

    哪怕不過是短短几天而已,她就已經受不了了。

    更甚至還潛移默化的,心裏那份感情也漸漸轉變了,從愛到恨了。

    全是他逼她的!——她看着江戰霆,不禁這麼想。

    要不是這個江戰霆不識擡舉,要不是江戰霆娶了個農村女人當媳婦,她哪至於丟這麼大的臉,哪至於變成這樣啊?

    她現在真是半點名聲也沒了!

    蘇夢雪越想越埋怨,簡直恨不得撲上去從老江家身上咬幾口肉下來。

    江戰霆:“??”

    正好搬完幾個箱子,他站直了腰板,氣定神閒地拍掉沾在手上的土:“我說老蘇,你那個侄女怎麼回事兒?”

    “亂他媽瞪誰呢?眼珠子不想要了直接剜了,別他媽逼我親自動手!!”

    接連爆了好幾句粗口。

    有些人她就是給臉不要臉。

    以前看在蘇利川面子上,心想好歹跟蘇利川共事,江戰霆甚至都懶得計較。

    可這蘇夢雪真他媽瘋狗一條,慣得她!

    誰稀罕她的喜歡,難道是他拿刀逼着她看上他的?他還嫌惡心呢好嗎?

    整天眼睛長在後腦勺上,動不動一副瞧不起他媳婦兒的德行,瞧不起誰呢?給誰臉色呢?就她也配?

    她算個der!!

    ……

    蘇夢雪:“??”

    這恐怕還是江戰霆頭一回這麼直接地罵她,她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

    蘇利川也愣住半晌,然後才黑着臉對蘇夢雪說:“趕緊進屋去,在這兒挑什麼刺兒!”

    訓完了蘇夢雪,蘇利川又長吁口氣,他猶豫着看向江戰霆:“對不住啊,江局。”

    江戰霆冷冷地看着他:“這話我就只說一遍。”

    “我不管那是你侄女也好,是你別的也罷,總之你讓她給我記住了,少在我家面前亂晃,也少在那兒編排我媳婦,少衝着我爹孃使臉色。”

    有些事他看似沒搭理,但不代表他真的是個二百五。

    “還有她那個媽,最好管好她那張破嘴。”

    說完,江戰霆就直接轉身了,該幹啥幹啥,多一眼都沒有。

    而蘇利川則是一臉莫名。

    蘇夢雪她媽?那不是自己那個大嫂嗎,那不是方芸嗎?

    這兩天因爲得在醫院照顧他愛人,另外就是爲了蘇夢雪這事兒,蘇利川一直沒回來。

    但剛纔聽江戰霆意有所指,難道這兩天方芸背地裏幹了什麼,不然怎麼叫江局發這麼大的活兒?

    蘇利川皺了許久眉頭,那可真是越想越心煩。

    等他回屋後,一進門就看見方芸抱着蘇夢雪痛哭,嚎得嗓子都劈叉了,跟家裏死了人似的。

    “夢雪啊,孃的夢雪啊,小雪真是喫苦了,是哪個喪天良的啊,咋還帶匿名舉報的,咋還寫舉報信呢。”

    “這不是想逼死人嗎?這還讓不讓咱們娘倆活了啊!”

    方芸這邊哭喊個不停,蘇夢雪也抽抽噎噎的,就覺着她自個兒老委屈了。

    “媽,我想喫紅燒肉。”她哽咽着說。

    方芸立馬答應:“行行行,你快歇着,先上樓換件衣服,再洗把臉,我這就去給你做。”

    方芸轉身就要開始忙活,然而,一扭頭就看見面色不善的蘇利川。

    “她叔?”方芸愣了愣,心說蘇利川這是幹啥呢,挺高一個大個子杵在這兒,嚇了她一跳,她心裏不禁升起幾分埋怨來。

    兩家人甭管從前是不是面和心不和,但至少面子上全都過得去,哪怕是秦鸞,雖說看不上這娘倆,但也懶得搭理。

    不過蘇利川到底是和蘇夢雪有層血緣關係在,到底是蘇夢雪的叔,對方芸娘倆也還算客氣。

    但或許是最近發生的煩心事實在太多,蘇利川不禁沉下臉來:“嫂子,你最近沒亂說什麼吧?”

    一聽他這語氣,方芸登時就炸了:“我亂說什麼了?我又能說什麼?蘇利川你這又是一個啥意思?”

    蘇利川:“……”

    如果方芸別否認的這麼快,別這麼焦急地想隱瞞,或許他還真就信了。

    蘇利川長吁口氣,拖來一把椅子坐在這兒,煩躁地點了一支菸,然後看着方芸說:“說罷,你到底都是怎麼編排江局家的?要不江局剛纔怎麼那副脾氣?”

    “你是不是說了什麼不好聽的,得罪人家了。”

    方芸:“?”

    她愣了愣,接着目光閃躲。

    她自覺也沒說啥,而且難道她說得不對嗎?

    隔壁那個江局好歹是事業有成的,那麼大的一個官兒,春城特管局的一·把手,而且聽說還認識京城總局半邊的洪局,這能是尋常人嗎?能是普通人嗎?

    可江局那個媳婦,哪怕長得好,氣質也好,看着是挺帶勁兒的,但畢竟出身擺在那兒呢。

    一個農村丫頭,如果不是使了什麼手段,又怎麼可能嫁進江局家?

    ……

    ——以上這些正是方芸私底下跟人唸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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