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找秦夢柔，將《秦王劍法》傳授給她，以完成她父親秦衝臨終前的遺願。
但從一大早，這丫頭便不知去了哪裏，殿內殿外都找不到她的影子。
不會是自己冒昧闖進她的夢裏，顛覆了她的認知。
讓這丫頭一個想不開，自尋短見或者浪跡天涯去了吧？
方牧塵頓時感到有些忐忑，擔心自己是弄巧成拙。
正當他在殿內來回踱步、嘆息連連之際，蘇月盈和孟少辰從門外走進來。
二人似乎是忙了一整天，顯得極爲疲憊，憔悴不堪。
孟少辰眼中佈滿血絲，除了疲憊之外，還有已經幾乎麻木的焦慮。
“沒找到？”方牧塵淡淡問道。
“我已經發動了曾經在凡間的所有人脈，卻都一無所獲。”
孟少辰重重嘆了口氣，苦澀道，“曾經我父親的幾位結義兄弟，都已經垂垂老矣，遠離朝堂多年，對朝廷之事一概不知。”
“而朝中的文臣武將，或許知道一切內情，但迫於馬.萬山的淫威，根本不肯對我透露半點。”
“沒想到，我尋找我的父親，竟然比大海撈針還要難。”
一旁蘇月盈也不由微微嘆了口氣，上前一步低聲道，“方執事，當着少辰的面，我沒敢說出口。”
“但我認爲，孟龍國的原國君孟德良，很有可能已經去世了。”
“爲何這麼說？”方牧塵皺眉問道。
“剛剛我詢問孟德良的樣貌之後，發動了太玄宗的搜靈祕術，在整個孟龍國境內展開地毯式搜查，卻連一絲氣息都未能捕捉到。”
“這隻有兩種可能，要麼孟德良已經不在人世，要麼就是他被囚禁在某個靈力充盈、與世隔絕的監牢內。”
“但在這凡人王朝之中，能逃過我的目光的靈力禁制幾乎沒有存在的可能性。”
“所以，我更傾向於前者。”
孟少辰雖未聽清蘇月盈的話，但看她略顯沉重的面容，也能猜出端倪，頓時忍不住紅了眼圈。
“這麼草率就給一個人的生死下達定論，有些太不負責了。”
方牧塵思忖片刻，沉聲道，“與世隔絕的監牢，未必不存在。”
“哦？”
聽聞此話，蘇月盈和孟少辰全都微微一怔。
“難道……方執事查明瞭什麼消息？”
“可是您一直都留在偏殿裏，連出都沒出去過啊。”
“沒有出去，就打探不到消息嗎？”
方牧塵咧嘴笑道：“成大事者，理應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昔日孔明先生，未出隆中便已定天下三分……”
然而說着說着，他纔想起，孔明先生不屬於這個世界，難怪二人聽得一頭霧水。
方牧塵重重咳嗽一聲，面露正色道，“這樣，今天夜晚，你們兩個想辦法，悄悄潛入皇宮的後山。”
“後山一片密林之中，有一口乾涸荒廢的古井。”
“進入那井中一探究竟，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孟少辰聽得一愣一愣，臉色微微有些複雜。
他可是從小在這座皇宮長大，也經常到後山去玩，卻從來沒注意過什麼枯井之事。
不會只是在安慰他吧……
“好，我明白了！”
二人猶豫片刻，無奈點了點頭，“多謝方執事。”
眼下他們無計可施，只能死馬當做活馬醫。
哪怕只有一絲可能性，孟少辰也不願相信自己父親已經死了。
……
傍晚時分，皇宮內。
馬.萬山坐在龍椅之上，皺着眉頭若有所思。
兩名宮女爲他捏腰錘腿，兩名宮女爲他執扇扇風。
還有兩名宮女，一個手中端着琳琅滿目的果盤，一個端着酒壺酒盅。
馬.萬山只要眼皮一撩，便必須立刻將果品或美酒送到嘴邊。
稍有半點遲誤，就會被立刻推出去斬首。
這般窮奢極欲的享受，已然達到人神共憤的地步。
倒是孟昆坐在一旁的偏座上，面前只擺着極爲寒酸的粗茶，身邊沒有一個僕人侍奉。
在外人看來，恐怕真分不清楚，哪個是總管，哪個是君王。
“這個方牧塵，果然有幾分本領，不愧爲仙宗上使。”
馬.萬山眯着眼睛，自言自語道：“但是現在，該拿他怎麼辦呢……”
“公公，現如今魔獸之患已經解決，留着他已經沒用！”
孟昆試探性說道，“何不立刻差人將他拿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祕密斬殺？”
“放屁！”
馬.萬山冷哼一聲，直接將嘴裏的果核啐到孟昆的臉上。
面對這尊嚴的羞辱，孟昆卻依然陪着笑容，既不敢怒，也不敢言。
“先不說如果殺了他，消息一旦走漏，被太玄宗得知，孟龍國便要面臨滅頂之災。”
馬.萬山眼神如同看待白癡一般不屑，冷冷道，“憑你手底下養的這些酒囊飯袋，殺得動他方牧塵嗎？”
“鳳鸞山有上萬只魔獸，還有一頭獸尊九頭蛇。”
“它們的力量如若擰在一起，足以摧毀整個孟龍國。”
“卻被那方牧塵僅憑一己之力，便殺得乾乾淨淨。”
“現在再對他動殺心，便是最愚蠢的行爲！”
孟昆悻悻點了點頭，根本不敢還嘴，“是是，公公英明。”
“那麼，我們現在該怎麼做，請公公指示。”
馬.萬山摸着下巴，沉聲道，“他此行是爲了剷除魔獸而來，現如今魔獸已除，卻沒有離開的意思，顯然是還有其他事情沒有辦完。”
“這件事情，會不會就是想要找到孟德良，然後推翻我們呢？”
“公公，您放心吧！”
孟昆咧嘴笑道，“咱們可是將那孟德良，藏在天下最隱祕的地方！”
“即便他姓方的再怎麼神通廣大，也絕對不可能找到！”
“小心駛得萬年船，仙宗的手段，有很多是我們難以想象的。”馬.萬山淡淡道。
“那……我這就去派一些守衛，在後山晝夜守着？”孟昆試探性道。
然而話音未落，馬.萬山又是一個酒杯扔到他臉上。
“蠢貨，你是生怕他們沒有尋找的目標，主動提給他們供線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