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萬里瞪大眼睛，未等失聲驚歎。
一團比他血骨骷髏更加濃郁的血霧，直接從面前飛來。
如同一記悶拳轟在他的胸口，將他打飛出去數米之遠。
此時此刻，方牧塵身處磅礴血霧之中，身影虛無縹緲，若隱若現。
看到這一幕，馬.萬里只感覺自己頭皮一陣發麻，渾身劇烈顫抖起來。
《六道輪滅棋》，是他所仰仗的最後底牌。
對於境界對於自己的弱者，可以做到絕對進攻、絕對防禦的強大功法。
以及自己在這個師姐獨佔鰲頭，凌駕於所有人之上的法相境修爲。
憑此神功，馬.萬里確信，即便自己不是天下無敵，也絕對不可能敗於任何人之手。
然而，這些血霧之中瀰漫着的，分明就是比他更加強勁的法相境巔峯的力量。
加之剛剛，方牧塵竟憑太上蕩靈戟，輕鬆打飛了自己修羅道攻勢。
種種跡象都可以表面，這傢伙並不是在虛張聲勢。
而是不知憑藉何等功法，真的與他來到同一起跑線。
片刻過後，血霧悉數被方牧塵吸收進體內。
短短兩分鐘光景，他的容貌發生天翻地覆的鉅變。
原本白淨的皮膚，變成一片片青紅相間的鱗片。
牙齒鋒利如刀，髮絲烏黑如墨，
雙眼變得殷紅似血，少了幾分平日裏的冷靜和自信，多了幾分暴戾和殺意。
這哪裏還是從前那位運籌帷幄、溫文爾雅的儒將大元帥？
分明就是一尊沉睡多年終於甦醒的惡魔！
“原來如此，還真是神奇啊。”
看着自己裂紋遍佈的雙手，方牧塵血光濃重的眼睛微微閃爍。
這枚蛇王.丹，並不屬於修行界常用的仙丹範疇。
而是更偏向於神羅宮的南疆蠱術，煉製而出的那種邪丹。
同樣品階下，邪丹的威力比仙丹要強勁得多。
而作爲代價，也往往擁有着極大的副作用。
譬如這枚蛇王.丹，原理便在於使用九頭蛇的戾氣和劇毒，充斥於修煉者的血液，籠罩住五臟六腑、奇經八脈。
這樣做，固然能完全激發人體內尚未挖掘的潛力，短時間內暴漲兩個大境界。
可作爲代價，九頭蛇足以毒殺萬物的劇毒，也會殘留在丹田臟腑之中，給修士帶來永恆不可逆的傷害。
輕則修爲倒退，被迫損耗部分壽元。
重則丹田枯萎，徹底告別修行之道。
但是……
這個副作用，對於方牧塵來說，就等同於沒有。
清水之體的神奇功效，雖然直接一階，但也足令他百毒不侵。
畢竟，當初自己直面九頭蛇時，被它迎頭猛噴一口老毒，都仍安然無恙。
更何況現如今，自己已經解決了那頭孽畜。
只剩下其蛇膽煉成的丹藥，能奈自己何？
“從某種意義上說，真是一枚與我無限相配的寶貝。”
方牧塵微微嘆了口氣，有些惋惜地搖了搖頭，“可惜，至此一枚。”
“既然如此，我可以要把握住這個寶貴的機會。”
“好好體驗一下，法相境的修爲有多痛快。”
看着方牧塵此時自言自語，輕鬆寫意的模樣，馬.萬里頓時覺得自己被當做螻蟻般蔑視，老臉漲得通紅，渾身劇烈顫抖不停。
“同爲法相境，咱家何懼你之有！”
說罷，馬.萬里手指飛速在棋盤上跳躍，瘋狂地挪動着所有棋子。
一個又一個血骨骷髏浮現在半空，伴隨着刺耳的鬼哭狼嚎之聲。
整整上千道骷髏頭，同時流露出獰笑，所散發出的騰騰紅舞，幾乎將半空都染成了殷紅的血色。
“修羅道，血屠！”
“殺！”
馬.萬里信手一揮，所有血骨骷髏同時行動，如疾風驟雨般傾盆而降。
面對這些猙獰的不祥之物，方牧塵始終面帶微笑，從容不迫，沒有絲毫慌張。
“不懼我？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你唯一能壓我一頭的，便只有這點可憐的境界。”
“現在，你我已經站在同一個高度。”
“沒有境界的優勢，你與螻蟻也無甚區別！”
說話間，數百道血骨骷髏驟然而至，如同血紅色的潮水，幾乎要將方牧塵淹沒、吞噬。
方牧塵掌中太上蕩靈戟猛然一砸地面，厲聲喝道，“雷神通，天雷破虛！”
天空在一瞬間出現漆黑如墨的烏雲，幾乎直接跳過了凝聚的過程。
一道驚雷自天而降，在方牧塵面前炸裂開來，朝四面八方激盪起層層雷霆巨浪。
巨浪所及之處，血骨骷髏悉數被橫掃殆盡。
如同當初郝忠等人的慘狀一般，僅僅接觸到便化作血灰，沒有絲毫抗衡之力。
馬.萬里渾身猛然一震，臉色驟然變得青一陣紫一陣。
修羅道的神通血屠，是他所掌握的唯一進攻招式。
結果，竟被方牧塵不費吹灰之力，便輕而易舉地破解、防禦。
簡直比他使用人間道的萬御神通，還要更加輕鬆。
難道，沒有境界優勢，自己真的不是這傢伙的對手？
這怎麼可能！
“你現在的表情，真讓我感到熟悉。”
“我那些忠心的部下，才面對你的屠戮之時，也是這樣絕望無助。”
方牧塵緩緩閉上雙眼，身體已經凌駕於半空之中，緩緩吸收着四周的雷靈之力。
“當初，你沒有饒恕他們。”
“所以今日，我也不會饒過你。”
“雷神通，陰雷變！”
話音落罷，方牧塵將一團真元拋向天際雲端。
陰雲之中縈繞着的雷霆，瞬間從純淨澄澈的藍雷，變成瀰漫着濃郁戾氣的幽紫色陰雷。
天生神通加持下，召喚出的至暗之雷，能讓方牧塵的雷術威能暴漲數十倍。
《五行開天訣》中的雷神通，自然也不例外。
“雷神通，萬雷司命訣！”
幽紫色的雷電牢籠瞬間現世，將馬.萬里桎梏其中。
一道道黑霧騰騰的陰雷箭矢則緩緩凝聚而成，衆星拱月般環繞在方牧塵的身畔。
“這……這是何等神通？”
身處雷霆牢籠一種，馬.萬里臉色變得蒼白如紙。
卻又被周圍雷壁散發出的光芒，映照成一股詭異的幽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