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方牧塵精疲力盡,被迫結束脩煉狀態,已經是深夜時分。
第一次親力親爲地單獨修煉,他不得不一邊嘗試,一邊摸索。
耗費將近七八個時辰,總算完成了最基礎的第一步。
“六道棊局,現!”
方牧塵將真元凝聚於雙手,調和陰陽二力,集中全部精神凝心煉造。
只見耀眼的金光閃爍於偏殿之中,瞬間將深夜的昏暗完全驅散。
待到金光散盡,夜幕重歸平靜。
一面與馬.萬里完全一致的金色棊局,漂浮於方牧塵的掌心,正以極爲緩慢的速度微弱旋轉。
傾注真元,煉造棊局,便是《六道輪滅棋》的基礎,同是也是至關重要的第一步。
人間道、修羅道,包括最爲強悍的天道神通,都必須依靠這面六道棊局,才能使用併發揮出其威能。
但是,對於方牧塵而言,這並沒有什麼好沾沾自喜的。
但凡喜好下棋對弈之人都知道,棋子的重要程度比棋盤要大得多。
一副好的雲子,足以作爲傳世之寶,留給後人代代相傳。
而棋盤不僅大多數都極爲廉價普通,相對來說更是可有可無。
一些愛棋如命的棋癡,甚至會直接將棋盤紋路銘刻在石桌上。
從而完全剝奪棋盤的最後一丁點存在的意義。
而在《六道輪滅棋》中,棋盤雖然相對來說還算有點牌面。
但真心只能算是……正式開始前的新手教程。
往後的八十一枚棋子,每煉製出一枚,都需要耗費比煉製棋盤多出數倍的真元和時間。
更別提,即便將棋子煉製完畢,想要學會最終的六大神級法門,更是難比登天。
舉例來說,煉製出六道棊局,算是在一段漫漫旅程中,邁出了第一步。
那麼,即便是距離最近的人間道神通,與他之間的距離也至少還有幾百步。
更別提是往後操控棋子更多、修煉難度更高的修羅道、畜生道等更強大的神通。
自己想要完全掌握《六道輪滅棋》,少說也得需要十年光景。
方牧塵頓時感到一陣頭疼,當即收回六道棊局,擦拭掉額頭的汗水。
然而,他重新躺回牀上,準備好好睡上一覺養精蓄銳,好明天繼續努力之際。
蘇月盈和孟少辰衝進殿內,滿臉激動迫切,甚至都忘記了敲門。
“方執事,您真是太神了!”
孟少辰攥緊拳頭,激動道:“不愧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哦?”
方牧塵聞言,立刻從牀上坐起身來,納悶問道,“怎麼了?”
“按照您的指點,剛剛我們已經潛入皇宮後方,潛入後山的那口枯井之中。”
在孟少辰已經激動得語無倫次,蘇月盈上前解釋道。
“如同您所預料的那樣,古井下方果然別有洞天,是一座極其偏僻隱祕,與外界氣息完全隔絕的地牢。”
“不僅孟龍國的正統國君孟德良,還有其皇后、妃子、姐妹、子女,大約二十多口人,也全都被關在那裏!”
看來果然如同自己猜測得那樣,先前自己進入秦夢柔的夢境中發現的那座關押秦衝的古井,便是孟龍國最爲神祕詭異的監獄。
按照夢中的秦夢柔所說,那座監獄是極爲隱祕之處,知悉的人不超過一隻手。
但權傾朝野的大太監馬.萬山,肯定是其中之一!
“既然正牌國君已經找到,那個冒牌贗品的末日也就不遠了。
方牧塵眯着眼睛,“少辰,你父親他們現在何處,可否藏在安全的地方?”
“不,我的父親、母親、還有皇兄皇妹們,都還被關在古井裏。”
孟少辰面露凝重之色,“關押他們的那座監獄,材質極爲特殊。”
“從表面看來,只不過是普普通通的黑鐵。”
“但我們一施展功法想要將其破壞,便被瞬間吸收真元,如果沒有鑰匙,根本無法解救他們出來。”
“我和蘇執事爲了防止打草驚蛇,是趁守衛的獄卒換崗之際潛入古井中。”
“眼看着時間緊迫,我們擔心暴露行蹤,便又先撤回來,想要找方執事您商議一番。”
方牧塵讚許地點了點頭,“不錯,沒有破壞敵明我暗的大優勢,你這小子長進不小嘛。”
“那麼,那些守衛換崗的時間,你們可否查清楚了?”
“完全清楚。”
蘇月盈點了點頭,“按照孟德良所說,看守他們的獄卒,都是太監打扮而成,個個皆是馬.萬山的心腹。”
“但那些人平日裏養尊處優,喫得腸肥腦滿,尤其在夜裏更是耐性極差。”
“所以爲了防止出現紕漏,馬.萬山每夜都會安排四撥太監,分別於虛時、亥時、丑時、卯時輪番換崗,每次大約有十分鐘的空白。”
方牧塵不由豎起大拇指,“不錯,打探得真夠詳細。”
“真不愧是天嵐峯的老牌執事,果然經驗老道!”
蘇月盈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笑道,“哪裏,與方執事相比,我還差得很遠,只能做做這些小事。”
“能將細枝末節等小事處處辦得嚴絲合縫,可比做大事要難得多。”
方牧塵略一思忖,沉聲道,“現在是夜半子時,距離丑時還有一炷香的光景。”
“我們立刻前往後山埋伏起來,應該可以趕在他們第三次換崗的時候,再進入古井一次。”
事不宜遲,說辦就辦。
當即,方牧塵立刻帶着二人一起,趁着夜色離開偏殿,饒過皇宮中巡夜的守衛和打更的更頭,徑直繞到後山而去。
“咦,方執事,您先前已經來過這裏了嗎?”
看着方牧塵靈巧穿梭於樹梢之間,避開所有可能藏有守衛的地方,還準確地挑選了一條路程最近的捷徑。
孟少辰心中無比驚訝,臉色有些怪異,“怎麼您對這後山,比我還要熟悉?”
“呃……來倒是沒來過。”
方牧塵略一思忖,笑道,“不過我夢到過這裏,你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