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幻境裏,馬.萬里也是權傾朝野,獨霸朝綱。
但他好歹也將趙虎視作主上看待,還算恪守君臣之禮法。
但是這馬.萬山,完完全全是將孟昆視作自己的屬下、奴才。
看着孟昆此時感激涕零、受寵若驚的模樣,方牧塵甚至有些不忍心看到,待會他知道真相之後,會是何等光景。
“你們幾個,進展都還順利吧。”
方牧塵將傳訊玉簡握在掌中,閉上雙眼聯繫衆人。
“放心吧,方執事!”
蘇月盈振聲道,“我和少辰已經順利接應到孟國君,現正往皇宮的方向開赴。”
“一炷香的光景內,便可佔據宮廷,重掌乾坤!”
另一邊,耿文也笑着說道,“方執事,我們這邊也順利得很。”
“您只消再拖延一炷香的光景,自然塵埃落定!”
“好!”
方牧塵精神一振,這些人果真沒有讓自己失望。
看來自己也無需費力,只消再多拖些時間便足夠了。
任憑孟昆怎麼發問,也得不到任何回答。
他還以爲馬大人是在思考什麼事情,便悻悻閉上嘴巴,不敢再叨擾。
恰逢此時,方牧塵帶着孟昆,來到一片密林中。
“咦?馬大人,你帶我到這裏來做什麼……”
孟昆心中狐疑漸濃,小心翼翼開口問道。
正當此時,他懷中的傳訊玉簡忽然響了起來。
“嗯?”
孟昆心生疑惑,急忙將傳訊玉簡拿了出來。
玉簡之上浮現出光幕,光幕上正是馬.萬山的面容!
此時此刻,馬.萬山仍身處烈陵祠堂一帶。
周圍兵戈鐵馬,殺聲連天,慘叫之聲不絕於耳。
“蠢貨,你死到哪裏去了?!”
馬.萬山殺得渾身是血,兩眼通紅,怒不可遏質問道,“文武竄逃,朝堂大亂。”
“你身爲皇帝,不好好在皇宮坐鎮,竟然一走了之?”
“等回頭雜家非弄死你不可!”
孟昆被罵得狗血淋頭,整個人都有些懵逼。
這……這是怎麼回事?馬大人不是就在自己面前,剛剛親自帶着他逃走的嗎……
“哎呀,看來裝不下去了呢。”
孟昆微微一怔,猛然定睛一看。
只見面前的馬.萬山,身上籠罩上一層綠色光霧。
瞬間重新幻化成方牧塵的真容,正轉過身似笑非笑看着他。
“你……你……你不是方上使嗎?”
孟昆嚇得臉色煞白,從頭冰冷到腳底板,勉強擠出個難看的笑容。
“方上使,你怎麼和我開這麼大個玩笑……”
“你覺得我費這麼大力氣,就是爲了和你開玩笑?”
方牧塵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微微一咧,嚇得孟昆毛骨悚然。
然而不等孟昆開口,早已被方牧塵一腳從浮雲踢了下去。
此時此刻他們距離裏面只有不到兩米距離,且下方是柔軟草地。
但孟昆這肉體凡胎還是結結實實摔了個狗喫屎,險些沒直接將肋骨摔斷。
“哎呦,疼死我了!”
孟昆疼得呲牙咧嘴,捂着屁股慘叫不停。
“叫,接着叫。”
孟昆何等貪生怕死,聞言急忙雙手捂住嘴,連大氣都不敢再粗喘。
“方……方執事,您這是做什麼嘛。”
“咱們兩個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先前還一起喝酒呢不是嗎?”
“我孟昆也沒有什麼得罪過您的地方,您千萬手下留情,饒我一條狗命!”
看着這貨此時叩首求饒,全無半點骨氣,方牧塵忽然心中有些感慨。
誰爲君王,誰爲賊子,明眼人一看便知。
像孟德良,身爲一國之君,即便淪爲階下楚囚,依然不失氣節。
像孟昆這種人,哪怕有馬.萬山在背後扶持,替他將一切麻煩都掃清。
但他就是這麼不爭氣,連一個傀儡都當不好。
所謂沐猴而冠,想必就是這個意思吧。
“放心吧,只要你老實點,我不會對你怎樣。”
方牧塵不緊不慢盤膝坐在孟昆對面,從儲魂戒中取出茶壺茶盞。
“我不僅不殺你,還要請你喝茶。”
“喝……喝茶?”
孟昆頓時滿臉懵逼,一時不明白方牧塵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但此時此刻,自己的性命被人家握在手掌心。
即便這茶裏有毒,也照樣得喝下去。
遠處皇宮火光沖天,殺聲不絕。
方牧塵卻與孟昆二人在這密林之中,對坐飲茶。
頗有幾分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聖人之風。
然而,相比於方牧塵優哉遊哉,津津有味地品茶。
孟昆卻顯得如坐鍼氈,額頭冷汗密佈,渾身劇烈哆嗦不停。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眨眼間一炷香的光景已過。
方牧塵不緊不慢放下茶盞,淡笑着說道:“孟昆,我倒想問問你的想法。”
“你究竟是出於什麼想法,敢篡奪你兄長孟德良的皇位?”
孟昆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原來方牧塵已經將他們的祕密完全瞭若指掌。
“這……這不是我的想法。”
“都怪馬.萬山那個老賊,我是被逼無奈的!”
“是嗎?”
方牧塵淡淡道,“不過我想,他應該也沒有拿刀架在你的脖頸上,逼迫你坐上皇位吧?”
“如果你自己沒有宏圖野心和稱霸之志,又豈會淪落到這般下場?”
孟昆低着頭,哆嗦着囁嚅道,“我……我從來都沒有什麼野心。”
“只是羨慕他能每日萬衆矚目、錦衣玉食,後宮三千佳麗而已……”
方牧塵忍不住重重嘆了口氣,“你這人,還真是又愚蠢,又單純。”
“眼裏只看得到君王的權利和享受,而看不到君王的枷鎖和責任。”
仔細想想,孟龍國的局勢,和雲夢幻境中的大龍朝何等相似。
都是宦官弄權,都是皇帝昏庸。
而最終權傾朝野的大太監,也都是折在的皇帝的愚蠢之上。
馬.萬山的權謀手段,雖然比不上馬.萬里。
但是孟昆的愚蠢,可比趙虎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好了,時候差不多了。”
見太陽完全落山,方牧塵不緊不慢站起身。
“現在你該回去,爲你的愚蠢負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