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面對魔族之威,竟然直接被嚇破了膽子。”
方牧塵眯着眼睛,心中暗暗思忖。
等回到太玄宗之後,自己必須將此事告知步婉奕。
回頭自己親自走一趟,必須針對紫虛國之事好好教育他們一番。
倘若紫薇門的人不聽勸,仍然這麼貪生怕死地不負責任。
那麼這個二流小宗門,也就沒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茹毛飲血,草菅人命,魔族中人向來如此可恨。”
天機真人眯着眼睛,沉聲說道:“這是爲何,我輩道修雖實力不濟,但向來將降妖除魔視爲繼任在肩。”
“若不將魔族悉數剷除,則天下永無寧日。”
‘而今天,我們便要除掉那女魔頭天瓏,還暗月冥鎮的百姓一個清平。”
當即方牧塵深吸一口氣,稍稍讓心情平復下來。
面對自己身邊,被魔兵肆意欺凌屠殺的百姓們撕心裂肺的慘叫和哀嚎,他不再有絲毫動容。
這些魔兵即便再怎麼猖狂也不過是一羣狗仗人勢的走狗而已。
只要今日,他們能解決那個女魔頭。
那麼非但暗月冥鎮的百姓能脫離水火,整個紫虛國也將重新安定。
常言道,小不忍則亂大謀。
和偌大一座紫虛國相比,眼下這點忍耐又能算得了什麼。
想透了這一層,方牧塵深吸一口氣,終於平復了情緒。
剛剛目睹那慘絕人寰的一幕幕,他心中悲憤交加,險些沒控制住海妖血心,直接變身成茹毛飲血的窮奇獸人。
不得不運轉“寂然不動、感而遂通”的天生神通,同時吟誦《太玄清靜經》的法訣,才能讓內心稍稍平復下來。
然而,正當他暗暗下定決心,徹底鐵石心腸之際。
走在最前的虛蒙上人忽然停下腳步,微微皺起眉頭。
“那個人,看着好眼熟……”
只見此時此刻,位於他們前方三百米左右,一名青年癱跪在地,流血不停。
兩個身材魁梧、熊頭人身的壯漢,正手執鋼鞭,像馴牲口一般揮着鞭子,狠狠抽在青年的身上。
“小子,你剛剛不是狂妄得很嗎?”
“哈哈哈哈,沒骨頭的傢伙,再站起來啊!”
面對熊魔的鞭撻,青年一口接着一口鮮血吐出,意識都漸漸有些模糊。
但即便受盡生不如死的折磨,他也仍然沒有絲毫退卻之意。
拳頭緊緊攥着,指甲幾乎將掌心刺破,看着熊魔的眼神佈滿冷峻和怨毒。
“我想起來了!”
虛蒙上人瞪大眼睛,驚聲道,“這位少年,正是紫虛國國君李雲的長兒,太子李天江殿下!”
“二十年前他還是個孩子之際,老夫還教過他讀書認字!”
方牧塵微微一怔,眼中露出一絲欽佩。
這個少年並非修行者之列,而是肉體凡胎,手無縛雞之力。
但此時此刻,面對兩頭魂宮境實力的熊魔,他卻沒有絲毫畏懼。
哪怕身負重傷、受盡折磨,仍然沒有屈服求饒之意。
真不愧爲一國太子,果然有幾分肝膽和骨氣!
當即,虛蒙上人斟酌片刻,沉聲道,“不行,必須救他!”
“虛蒙前輩,你這是爲何?”
方牧塵有些困惑地問道,“你方纔不是還說過,小不忍則亂大謀嗎?”
“爲何對待太子,與對待普通百姓的態度截然不同?”
普通百姓被魔兵們欺凌屠殺,便可以忍氣吞聲,袖手旁觀。
而此時見到太子被魔將鞭撻,便要按捺不住要出手相救?
難不成這位虛蒙上人,也是位道貌岸然、言行不一之人?
百姓的性命與太子的性命,難道還要高低貴賤之分嗎?
“狂徒,你是在教訓我師父嗎?”
宋小鐵怒斥道,“天江殿下身爲紫虛國太子,被囚禁在這暗月冥鎮中的意義不同於一般的百姓。”
“並且他很有可能知道許多關於那女魔頭天瓏的祕密,對我們的行動大有幫助。”
“師尊何等正直,豈是那等因私廢公之人!”
方牧塵略一緘默,認爲這個理由尚算合理,並未多說。
“不過,若是爲了救太子殿下,而讓那女魔頭有了心理準備,便得不償失了。”
虛蒙上人眯着眼睛略一思忖,轉頭看向一旁的虛明。
“虛明,你有辦法在不暴露我們的情況下,幹掉這兩頭熊魔吧?”
“當然。”
虛明點了點頭,淡笑着說道,“義父放心,包在我身上。”
隨即便見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神情自然、面帶微笑。
直接若無其事從遮掩藏身的老樹後走出,直奔前方兩個熊魔而去。
“二位軍爺。”
虛明擡手拍了拍兩名熊魔的肩膀,淡笑着說道,“請暫且息怒住手。”
熊魔們微微一怔,瞬間機警地轉過頭。
看到站在背後的,不過是一肉體凡胎的“凡人”,頓時面露譏諷笑意。
“小子,看你有點眼生啊。”
“從哪裏來的?叫我們有何事?”
“稟二位軍爺,小民是紫虛國人氏,到暗月冥鎮來探親。”
虛明誠懇地說道,“這位小兄弟,正是我的遠方表侄。”
“還請二位能否給我個面子,開恩饒過他的性命……”
然而,虛明話音未落,便被一名熊魔猛然揮掌,直接打飛出去。
“笑話,你個雜魚螻蟻,有什麼面子?”
“今天大爺心情好,不想死的話,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否則若是大爺一個不高興,當心直接將你的腦袋擰下來!”
虛明臉色蒼白,手掌死死捂着胸口,噗嗤吐出一大口猩紅的鮮血。
面對熊魔們的恐嚇,他急忙悻悻站起身來,顫聲道,“對不起,軍爺,我這就滾……”
隨即他不敢有逗留片刻,踉踉蹌蹌一瘸一拐轉身逃走。
然而,在走回樹後的一剎那,虛明的動作便瞬間重新恢復正常。
不緊不慢擦拭掉嘴角的鮮血,根本沒有絲毫受傷的樣子,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義父,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