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天靈魔元之中栩栩如生的墨綠色嬰兒，感受到充盈的魔氣，衆魔兵都不由得微微一怔。
見多識廣的天殤怔了半晌，錯愕道，“這難道是當年魔族始祖天地魔皇，隕落之後其殘魂和修爲或幻化而成的天靈魔元？”
“天地魔皇不僅是天魔至強者，更是古今十萬年來當之無愧的最強魔修！”
“相傳誰若是能得到天靈魔元，吸收了裏面的魔氣，便可以得到天地魔皇三成的修爲，成爲天下魔頭之尊！”
聽聞此話，衆魔都不由心中大驚，一時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一派胡言！”
乾坤魔皇眼中流露出一抹惶恐之色，咬牙切齒道，“你們愣着做什麼，還不趕快給我將這小子拿下！”
“誰若敢違揹我的命令，我便以魔主之名將他形神俱滅！”
然而，任由乾坤魔皇如何威逼利誘，身邊羣魔都根本沒有一個行動。
這些精悍魔兵，都是數百年來，天殤和天殘苦心經營攢下的家底。
相比於第一次見到，並且身份尚不明朗的魔主，他們當然是更願意聽從天殘和天殤的命令。
“看來魔族還是明白人居多，沒有那麼容易被你這贗品蠱惑。”
方牧塵淡笑着說道，“你的陰謀詭計，怕是要化作泡影了。”
說罷，他咬咬牙下定決心，不再有絲毫猶豫。
直接施展真元震碎了天靈魔元的錶殼，將裏面的墨綠色嬰兒籠罩起來，將洪水般充盈的魔氣吸收進自己體內。
通過先前結識素素等魔頭，他從前對魔族的刻板印象已經有所改觀。
人之初，性本善，世間萬物誕世之初，都是乾乾淨淨清清白白。
魔族也並非如世間萬族所仇視的那樣，生來便象徵着災難和不詳，一旦發現便必須立刻誅殺消滅。
只是古往今來每一任魔主，無不是窮兵黷武，權慾薰心，將族人們也都率領得紛紛效仿，變成了茹毛飲血、嗜血殘暴的魔障。
如果能有一個正確之人，來引導這些魔頭，他們也同樣可以像其他族落那樣，與世間萬族和平共處。
不論是出於心底本意，還是眼下的危急局勢，方牧塵都別無選擇，只有這樣做。
這個牧塵魔皇，他可以做。
但是屠盡人族、血洗仙天之暴行，他是斷斷做不出來。
方牧塵的心意，是率領魔族偏居一隅，避關自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他相信自己有這個能力，從根源，從骨子裏改變這些魔頭。
“我本鐘意於凡人之軀，想要平平淡淡留在化清峯，做一輩子的清閒執事。”
“但大勢所趨，天命所定，今日被逼迫到這般境地，我也別無選擇。”
“我不裝了，攤牌了！”
“今後魔族只有一個主人，那便是我，方牧塵！”
頃刻間，天靈魔元之中充盈的魔氣和戾氣，瞬間被一滴不剩地吸收殆盡。
方牧塵緩緩睜開眼睛，其外貌的氣質都發生了天大的鉅變。
他原本白淨的皮膚，呈現一股淡淡的暗紫之色，並且長出一片片龍鱗狀的硬甲。
澄澈明亮的雙眸，少了幾分昔日的慵懶和恭良。
多了一絲魔族所獨有的兇厲，以及睥睨蒼生的王者之氣。
此時此刻，他與乾坤魔皇相隔數十米對峙。
雖然身形略顯單薄，容貌略顯稚嫩，身材也遠遠不及對方高大。
但在衆魔眼中，吸收天靈魔元后的方牧塵，絕對比乾坤魔皇更有魔族領袖的氣場。
“身爲人族的我，確實沒有資格成爲魔族之主。”
“但不過是遁入魔道而已，又非什麼登天難事。”
“現在，你這個冒牌貨無話可說了吧？”
看着方牧塵身畔籠罩着的濃烈魔氣，乾坤魔皇臉上變得青一陣紫一陣。
“沒想到你這小子還有如此手段，我還真是小看了你。”
“既然如此，你我便在此分出個生死存亡，活下去的勝者，纔有資格做萬魔之主！”
話音落罷，乾坤魔皇瞬身上前數米，舉起掌中白骨魔杖，將魔氣凝聚爲凌厲的罡風，對方牧塵展開猛烈攻勢。
他並沒有再自取其辱，以魔皇之名威脅、命令天殤、天殘等人助陣。
因爲方牧塵剛剛的一番話，加上吸收了天靈魔元之後身上的變化，已經讓他魔主的身份備受質疑。
如果再任由這小子煽動幾句，上千魔兵很有可能直接轉過身來，將手中的刀鋒和矛頭反過來對準他。
眼下自己唯一翻盤的機會，便是趁魔兵們尚未反水倒戈之前，先殺了這個小子！
這樣，普天之下便只有他一個魔主，天殤、天殘等衆魔頭別無選擇，也就唯有向他臣服了。
“困獸之鬥，垂死掙扎，真是可笑。”
方牧塵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容，面對一道道迎面襲來的魔氣罡風，沒有絲毫畏懼，從容不迫閉上眼睛。
“天神通，瞬滅！”
剛剛吸收了天靈魔元之後，不僅讓他體內魔氣暴漲，魔道修爲達到神通境巔峯。
並且還一併附送了數十記當初天地魔皇已然失傳十萬年之久的魔道神通，全都自動銘記於意識海，無需修煉便可隨意使用。
這些日子屢番與強敵交戰，不是仰仗六道輪滅棋，就是藉助五行開天訣，早就讓方牧塵倦怠得不行。
今日正好拿這個冒牌貨，來試試新招式的威力！
只見方牧塵身畔黑光一閃，直接擦着衣角躲閃過罡風的威能。
乾坤魔皇微微一怔，額頭冒出絲絲細密的冷汗。
他僅僅只有剎那的失神，方牧塵便已經瞬身至他的身後，用魔氣幻化出一把黑霧凜凜的長劍，噗嗤一聲刺入他的腹部。
五大魔種之中，天魔的單打獨鬥能力堪稱獨一檔。
即便是刀槍不入、神力無窮的力魔，亦或招式刁鑽詭異的血魔，都只能甘拜下風。
所以，自己得到的這數十招魔功，並沒有赤帝降罰那種毀天滅地的大神通。
唯有在一對一單挑之時，能發揮出最大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