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他的主人格來主導意識，以及魔皇人格來主導人格的最大區別。
血屠神通可以瞬殺一切解決修爲弱於自己的修士，能瞬間解決在場九成的敵人。
但若那樣，太玄宗的大部分內外門弟子也將一併慘死在血骨骷髏中。
方牧塵寧願選擇或許不是更好，但絕對更爲穩妥的方法。
“畜生道，馭獸！”
“六道獸靈譜！”
方牧塵這一次，所召喚出的並非某隻特定的靈獸。
而是飛速翻閱着六道獸靈譜中的每一頁，將目光所見的靈獸全都召喚出來。
除了竄穴賊眼鼠這種功能型幫手，沒有讓他們出來添亂之外。
其餘所有靈獸，譬如大澤血眼忽律、血墨皇神獅，一頭頭巨獸自六道棊局凝聚而出，與方牧塵僅僅一個眼神交流，便怒吼着加入戰局。
唯獨在四翼伏魔雕現世之際，方牧塵神情微微變了變，微微嘆了口氣。
“老四，看到你恢復原狀我非常高興。”
“是去是留，具憑你自己心意，我不會強求你。”
“如果你不願與我爲伍，我現在便幫你解除六道獸靈譜的輪迴契約。”
當初在三重天，若非老四拼死相助爭取時間，自己早就死在噬魂魔雕的黑光之下。
但是時隔短短數日，他這個主人便從人族蛻變爲魔頭。
四翼伏魔雕性如烈火，尤其對魔族嫉惡如仇，每每一見到魔頭便會戰鬥力爆棚。
方牧塵懶得隱瞞，也不想逃避，而是將選擇權交給他自己。
“主人，您說什麼呢！”
四翼伏魔雕默然半晌，咧嘴笑道，“我老四這輩子只有一個主人，那便是方牧塵。”
“不論他是人族方牧塵，還是魔頭方牧塵，都不會有改變！”
說罷，四翼伏魔雕長鳴一聲，背後四翼震顫，瞬身加入戰局。
方牧塵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會心的笑容。
這些靈獸都擁有龍魂境以上的道行，且大多都擁有威力強勁的大範圍毀滅性神通，在這種局面下作用極大。
雖然太玄宗弟子仍佔下風，但多少有了些喘息之機，雙方戰局重新出現懸念。
“挺能幹的嘛！”
看着方牧塵從一個小小的棋盤之中，竟然召喚出這麼多道行強勁、赫赫有名的強大靈獸，蕭瀾真面露訝異之色。
而隨後，她看向六道棊局的目光，多出一絲興奮和狂熱。
“你擁有一個不錯的寶貝，我非常中意！”
“等幹掉你之後，我會比你更加妥善地利用他的！”
“哦？那你還真是夠自信。”
方牧塵手捧棊局，瞬身重新屹立於蒼穹之上，冷笑着說道，“但別自信得太早了。”
“今日誰幹掉誰，還不一定呢！”
蕭瀾真將真元灌注進墨皇劍劍內，劍鋒瀰漫出騰騰綠光，與方牧塵展開一場昏天黑地的大戰。
先是遠距離鬥法轟炸，然後又變成了激烈的近身搏鬥，蕭瀾真掌中墨皇劍都快要揮出火星子，可謂用盡全身解數。
而方牧塵則是見招拆招，從容應對，在一次次交鋒中不斷尋找破綻。
“這個小子，實力怎會強大如此之多……”
司馬天南和盧玄清忍不住退後一步，臉上滿是駭然之色。
之所以沒有貿然上前，並不是因爲貪生怕死。
而是這場戰鬥實在太過激烈，激烈到他們兩個法相境一靠近便會被席捲波及，根本無法插上手。
盧玄清臉上青一陣紫一陣，心中掀起陣軒然大波。
“當初我離開太玄宗之際，這小子應該還僅僅只是個丹清境。”
“短短數月不見，他直接突破到法相境巔峯不說，竟然還能與瀾真宮主單打獨鬥不落下風。”
“這便是遁入魔道得到的強大力量？未免有些太過誇張了吧？！”
“可是，他所使用的似乎都還是人族功法，而非魔功……”
“雷神通，黃昏雷彈！”
方牧塵抓住一剎的破綻，真元凝聚爲凌厲的雷霆，三枚雷彈甩手而出。
蕭瀾真心裏一緊，慌忙身形朝後一仰，偏頭側頰躲閃而來。
三枚雷彈擦着她的額角而過，使得她的皮膚被灼得焦黑，幾根青絲枯萎凋零。
但雖然她僥倖躲過，身後十幾名弟子卻因此遭難，直接在雷彈的威能下被湮滅成齏粉。
“好強的雷術！”
“單論威力，或許比步婉奕還要強大幾分……”
蕭瀾真額頭冒出絲絲冷汗，看着方牧塵的眼神充滿警惕和忌憚。
這些年來，雖然神羅宮的勢力逐漸遍及整個修行界，但她清楚自己並非天下無敵。
天璇聖母慕容蘭虛、萬雷女帝步婉奕，都是極爲強勁難纏的對手。
但此時此刻，與方牧塵對峙帶給她的壓迫感，比起聖地之主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是蕭瀾真第一次在面對修爲弱於自己的敵人時，產生這種不詳的預感。
自己，是他的對手嗎？
“這麼近距離的黃昏雷彈都能被你躲過，看來你今天運氣不錯。”
方牧塵掌中託着六道棊局，淡淡道，“但是，下一次你便沒有這麼好運了。”
“雷神通，天雷……”
正當他準備繼續凝聚雷術，一鼓作氣擊垮蕭瀾真之際。
身後突然傳來颼颼異樣的風聲，使得方牧塵皺了皺眉，下意識偏身躲閃開來。
一道雷霆擦着他的衣角而過，並非陰雷，而是普通的藍雷。
方牧塵轉頭定睛一看，臉上瞬間流露出一抹凝重之色。
自己周圍的神羅宮弟子，已經不知何時被疏散遠離。
此時此刻，他身畔四面八方，竟被十幾名神通境強者包圍。
並且這些人大多都是須發皆白的老者，顯然正是西域、北境等地，各大一流仙宗的宗主。
而爲首一名老頭，身披白袍、精神矍鑠、鶴髮童顏，手執一把枯木手杖，修爲赫然達到心劫境七重。
“方執事，聞名不如見面，見面生死聞名！”
老者抱臂而立，冷笑道，“老夫便是極寒閣之主，鶴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