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怎麼會到這裏?!”
郭衝、盧玄清等神羅宮衆太保,此時一個個臉色鐵青,忍不住驚聲尖叫。
剛剛魔兵和魔獸們隨着滂沱魔雨從天而降之際,便已經令他們心裏一沉,知道這場戰鬥的勝算變得極爲渺茫。
而此時此刻,魔族三天王現身,更彷彿壓垮他們的最後一根稻草。
這三大魔頭,乃是昔日亡靈魔皇麾下三名大將,修爲都在神通境以上,掌握毀天滅地的魔族功法無數。
但他們向來行蹤隱祕、處事刁鑽,神龍見首不見尾,爲何今日竟會出現在這裏?
難道,是爲了……
“兄弟們,給我殺!”
天殘從背後抽出雙斧,厲聲震喝道,“將這些神羅宮的巫修。全都給我斬盡殺絕!”
“倘若誰敢對太玄宗的人出手,當心老子對他不客氣!”
在天殘的號令之下,魔獸和魔兵們瞬間動作更加果斷凌厲。
神羅宮十萬巫修,如若枯木敗草一般被瘋狂屠戮,沒有絲毫抵禦之力。
“天殘,你這忘恩負義、吃裏扒外的賊廝!”
蕭瀾真臉上青一陣紫一陣,指着天殘怒聲喝罵道,“當初你無路可走,我便留你在我五老林藏身。你手下無一兵一卒,我便使用巫術助你栽培力量!”
“本宮主待你恩重如山,你今日竟敢背叛於我,反過來與我爲敵,真乃無恥!”
天殘抱臂而立,仰頭大笑道,“哈哈哈,蕭宮主,這話說得未免有失偏頗吧?”
“你是給老子提供過不少幫助,但老子當初也替你殺了不知多少人,幫你解決了整個南疆之地所有的敵對勢力!”
“你我誰承誰的恩比較多,還不一定呢!”
“退一萬步講,就憑你這點小恩小惠,如何能與老子對主人的忠誠相比?”
“你……你說什麼?”
蕭瀾真瞬間捕捉到重要信息,錯愕道,“主人?”
“你這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魔障,何曾認旁人爲主?!”
“蕭宮主,這話可不能亂說!”
天殘冷然一笑,當即同天殤、天瓏都來到方牧塵面前,齊齊單膝跪地,呈頂禮膜拜的姿態。
“我們魔族三天王,只效忠於一個主人。”
“那便是魔族領袖,萬魔之主,牧塵魔皇!”
此話一出,全場瞬間陷入久久的沉默,只能聽到魔獸們的嘶吼之聲。
不論是太玄宗弟子,還是神羅宮巫修,此時都內心都掀起一陣軒然大波。
魔族領袖?
萬魔之主?
牧塵魔皇?
司徒雪晴美眸圓睜,渾身劇烈顫抖不停。
原本她還以爲,方牧塵是有着什麼難言之隱,所以才遁入魔道。
但是現在看來,是自己太過天真了。
他並不是個普普通通的魔頭,而是繼亡靈魔皇之後的下一任魔主。
是天下蒼生萬族,最爲血腥殘忍的一個族羣的領袖。
是命中註定,要站在他們整個修行界對立面的死敵……
“他?!”
“區區一個遁入魔道的人族,怎麼可能會是魔皇?!”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然而,即便她再怎麼難以置信,面前的魔兵和魔獸們已經屠殺了她手下上萬巫修,根本不可能自欺欺人。
天殤使了個眼色,天殘和天瓏立刻會意,紛紛祭出兵刃法器加入戰局。
而他自己則是再次雙膝跪倒在方牧塵的面前,深深俯首叩頭。
“你們來得未免有些太遲了吧?”
方牧塵居高臨下看着他,淡淡道,“再來晚一些,我自己都快要將戰鬥結束了。”
“那是,魔主大人神威無敵,即便仙人也不過掌上玩物,何況區區凡人!”
天殤重重點了點頭,戰戰兢兢道,“我等愚蠢魯鈍,淺薄無知,糾結了多日光景,才終於下定決心。”
“什麼決心?”方牧塵饒有興味問道。
“正如剛纔二弟而言,從今往後,我魔族三天王只效忠一個主人。”
天殤振聲道:“那便是,魔主大人您!”
“哈哈哈哈,好!”
方牧塵咧嘴一笑,不緊不慢點了點頭,“起來吧。”
“既然如此,你便先幫我取來兩顆人頭,來表明你的忠誠。”
……
蕭瀾真手中提着墨皇劍,在一羣魔獸的包圍中竭力廝殺,殺得近乎精疲力盡。
“鶴頂天,你還愣着做什麼!”
眼看着自己體內真元近乎耗盡,她忍不住嘶聲吼道,“現如今所有魔頭已經現世,還不祭出你的滅魔天災塔,更待何時?!”
“倘若我死了,你也別想活着離開!”
然而蕭瀾真這聲嘶吼,並沒有得到任何迴音。
她狐疑地轉過頭,根本沒見到鶴頂天的身影,只有躲在她身後瑟瑟發抖的盧玄清和包青雲二人。
“宮主,鶴帝方纔見大勢已去,已經率領手下弟子逃回極寒閣!”
盧玄清苦着臉說道,“事不宜遲,咱們也快撤吧!”
“這個傢伙,竟敢棄我而去?!”
蕭瀾真怒目圓睜,氣得直接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不,我不撤!”
“今日我即便拼上性命,也要和太玄宗的混蛋,和這些魔障死戰到底!”
“宮主,您莫要再傻了!”
包青雲心急如焚道,“現如今其他仙宗都已經撤離,只剩下我們神羅宮一家孤木難支!”
“並且太玄宗其他峯門的人正在趕往化清峯,我們大勢已去!”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請宮主趕快撤……”
然而包青雲話音未落,便瞬間戛然而止。
蕭瀾真臉色驟然一變,看着天殤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直接摘下包青雲和盧玄清二人的頭顱,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蕭宮主,我確實很想先取你的頭顱建功。”
“但我的主人,似乎對你這兩條走狗更敢興趣。”
天殤咧嘴一笑,直接拎着頭顱瞬身離開。
當然此話之意,並不是他想放過蕭瀾真。
而彷彿是在說,權且先讓你暫時再多活一小會兒。
因爲我想取你的命,隨時都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