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剛纔的恩愛,只是錯覺。
確實是錯覺。
蘇白汐也沒介意,坐在副駕駛上,自顧自繫上了安全帶。
“洗了澡了?”林梓嘉嗅到她身上沐浴露的香味,一隻手搭在方向盤上,“那你怎麼不直接在這睡下,又和霍思瑜亂叨叨什麼?”
看來是霍思瑜讓他來接人的。
而在他這裏,估計是覺得她和霍思瑜煽了什麼風。
蘇白汐偏過頭,看向窗外,淡聲說:“你喜歡孩子嗎?”
“別做夢。”
林梓嘉操控方向盤的手一頓,但很快恢復正常,冷聲說:“我不可能和你有孩子,你也懷不上,再說了,你生的孩子,我也不想要。”
蘇白汐垂下眼,沒再吭聲。
但在車輛上了大道之後,她面無表情,又說:“你媽媽說讓我備孕。”
林梓嘉聞言,嗤笑:“你怎麼不直接跟我說,你想跟我做?”
“明知道自己懷不上,備哪門子孕?”他道。
可能這個話題讓人煩躁,林梓嘉的情緒顯然有了高度起伏,他難看着一張臉,繼續:“以後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不用跟我說。”
蘇白汐握緊了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開。
“知道了。”
他從一側的後視鏡裏掃過她的臉,語氣苛刻:“如果不是你二嬸拿小冉威脅我,讓我不來接你的話,她就要去小冉的學校鬧,我今晚也不會在這。”
蘇白汐看向窗外的風景,裝作沒聽見。
林梓嘉對此有了脾氣,下車的時候都沒管她,自己甩了車門就走了。
她十分淡然,也不在意,開車門下去,上樓回房間。
剛躺下,林梓嘉就壓了過來。
“履行夫妻義務。”他開門見山,捏着她的大腿。
蘇白汐想踹他,蹙眉說:“很晚了。”
“這種事不就是要晚上做。”
他繼續壓過來。
帶着霸道和強勢。
最後的關鍵時候,蘇白汐把他踹到牀底下去了。
“蘇白汐!”
林梓嘉翻身坐起來,怒目圓睜,盯着她,隱約要發火。
男人在這種時候被打斷,多多少少氣性要比平常大幾倍。
更何況他這還擡頭呢,壓都壓不下,他冷冷的看着蘇白汐,說:“不是你要備孕?”
蘇白汐坐在牀上,皮膚白,燈光下,脖頸都好像是透明的,她聲音淡淡:“不想了。”
“行。”
林梓嘉大概氣瘋了,隨手拿了條褲子,穿上就甩門走了。
臥室裏空蕩蕩,蘇白汐霸佔了一整張牀,挺高興的,裹着被子睡覺了。
因爲林梓嘉在生意上大搓了幾個競爭對手的銳氣,林棟添對他挺滿意的,所以不禁他的足了,以至於現在林梓嘉又跟脫繮了的野馬似的,到處撒野瘋玩。
半夜出門也沒人管他。
蘇白汐朝九晚五,兢兢業業去上班。
她的圈子和林梓嘉的圈子是不共通的,她着重於工作,林梓嘉着重在他那些狐朋狗友裏,所以大家一般不是特意約着玩兒,是碰不上的。
配字:我好哥哥想當爹了,嫂嫂說不給他懷。
只是很快,這條朋友圈就被刪除了。
蘇白汐心想,可能是忘記屏蔽她這個原配了。
圈子裏人多,都說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是人挨着人的熱鬧圈子。
張泌就在現場,轉頭給蘇白汐打電話告狀:“你說這什麼世道吧,林梓嘉自己有你這個老婆他不知道疼惜,偏偏跑去和一個三說自己想要孩子,秦嫣冉問他喜不喜歡小孩,他回答說喜歡。”
“我算明白了,他估計喜歡小孩,但就是不喜歡你肚子裏的,”張泌同爲女人,十分心疼蘇白汐,“都說母憑子貴,我看他這是看人下菜碟兒,兒子不兒子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誰給他生的。”
蘇白汐正在給人寫藥方呢,一下筆都歪了。
她揉了這張紙,丟進垃圾桶:“他喜歡就好。”
張泌鳴不平:“爲什麼不能是你生的?他根本沒長大,他根本不知道什麼叫男人的責任。”
“能力卓越有什麼用,他就算在生意上再厲害,”張泌確實肯定了林梓嘉的實力,但這不代表她認可林梓嘉,“你還沒看出來嗎?你等不到的,就算再過幾年,他還是喜歡玩兒。”
張泌總結:“他沒收心。”
蘇白汐一下子不記得藥方該寫什麼了,只好放下筆,揉了揉眉心。
“秦嫣冉能讓他收心,”蘇白汐冷淡說,“是我沒本事,我沒做到的事,不代表別人做不到。”
張泌不再說這個,只說改天約着出來一起喫飯。
她道:“好。”
蘇白汐下班之後,被陳源約了。
兩人一起去餐廳喫的飯。
陳源看她的眼神和上次在研討會的時候不同了,但對她照顧的地方依舊如初,且分寸感保持的極好,讓人不會覺得尷尬。
他說:“沒想到,你結婚了。”
蘇白汐愣了愣,但很快點頭:“在外邊要臉,不敢和人介紹自己的丈夫,綠帽子挺大的,我自己看着都不好意思,哪裏會和學長說。”
“爲什麼不離婚?”
蘇白汐淡笑:“我有我的理由。”
“你還喜歡他?”陳源不認可她的做法,“一段婚姻,如果夫妻不同心,這是不好的婚姻,該及時止損。”
“我想學長誤會了,我一直都沒什麼選擇的餘地,”蘇白汐低頭看自己杯子裏的咖啡,又吃了口飯,纔回答說,“誰能幫我,我就選擇誰。”
“所以你覺得,林梓嘉是能幫你的人?”陳源後知後覺。
“對。”
蘇白汐擡起眼,眼神坦坦蕩蕩,道:“他曾經允諾過我,會護着我一輩子,但他食言了,我很遺憾,我要找下一個男人,何其困難。”
她低聲:“所以這麼一看,男人多不可靠。”
陳源握緊了手中的餐具,擡起眼,忽然說:“如果我願意幫你,你會離婚,選擇我嗎?”
“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