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把枕頭撿起，”沈卿白說，“你把白汐姐氣走了，她都沒發脾氣，你在……”
“說什麼？”
沈卿白說：“沒。”
林梓嘉眯起眼：“我聽見了。”
“好哥哥，我先走了，”沈卿白笑了笑，“枕頭我給你放這了，洗洗還能用，別丟了。”
……
“今天又麻煩你了。”
蘇白汐站在家門口，朝着凌慎行道謝。
“順路的事，”凌慎行像個兄長，叮囑道，“下次出去，別喝太多酒了，要是有陌生男人靠近，你說自己有男朋友，也能抵擋。”
他講：“這種時候豈不是剛好可以拉我出來湊數，我反正不介意。”
蘇白汐覺得凌慎行挺會講話的。
可能是聽多了林梓嘉對她的不屑一顧，最壞的她都已經見識過了，所以現在，哪怕是一個人說着再正常不過的話，她都覺得挺好。
果然，人和人還是不能對比。
有對比，就有傷害。
今晚上是她從林梓嘉那兒出來，正好凌慎行詢問她在哪，她報了地址，而他就在附近，所以順道接了她，一起回來了。
蘇白汐在家裏休養了兩天。
醫院的人都以爲她是不喜歡那種場合，所以提前走了，就連小劉後半場也是被一個男人搭訕，覺得還不錯，所以注意力被吸引走了，就沒過多關注蘇白汐，也以爲蘇白汐是自己離開了。
所以蘇白汐再去醫院上班的時候，沒人對那天的事情有異常。
小劉這兩天都很高興，像個墜入愛河的小丫頭，整天都盯着手機一個人傻笑，每隔幾分鐘就要看一眼手機，然後手指吧嗒吧嗒的給人回消息。
這人一談戀愛，就沒時間八卦了。
小劉出現在蘇白汐身邊的次數可見的減少，除卻了必要工作之外，蘇白汐基本上看不見她。
好不容易來一次，還是小劉來問她上次辦公室裏的巧克力是在哪買的，小劉想給人送禮物，覺得巧克力挺好。
蘇白汐說：“我不知道。”
“我拍照搜了，國內好像都沒的賣，不會是要去國外吧？排長隊買的那種？還沒有官網，手工製作的？”小劉搖搖頭，“我當時就覺得包裝挺低調，但喫起來就一股子貴味。”
蘇白汐說幫她問問，她想到了宋時，於是順手發了個信息。
宋時給了個地址，她拿去給小劉看，小劉說不是這個牌子：“上次你和宋時出去喫飯，回來那次桌上就有了，我看包裝很隨意，你又不喫甜的，沒想到喫起來不怎麼膩。”
每天都有人給蘇白汐送零食，除了病人會送，沈刻也送，陳源，宋時，後來是凌慎行，都喜歡送喫的，蘇白汐沒心情一個個問，就說：“我給你留意留意。”
“好啊。”
這天在醫院喫完午飯，蘇白汐回辦公室的路上，碰見了卓億凡。
卓億凡掛的號，來看病的。
掛的還是骨科。
蘇白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說：“什麼病？”
“你不是醫生嗎？你看不出來？”
“我是醫生，又不是算命的，”蘇白汐淡定的說，“你不告訴我，我怎麼知道你哪裏病了。”
“我猜你腦子有點東西，要不去掛個腦科吧。”
卓億凡“嘿”了一聲，說：“我來的時候一路心情都不好，一看見你就精神了，甚至現在情緒高漲，這是不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
他講：“剛纔樓下碰見了個腦科醫生，聽他跟同事說，骨科室的蘇白汐老喜歡建議病人去掛腦科，知道的是你真誠建議，不知道的以爲你罵人呢。”
蘇白汐一頓。
她淡然說：“我一般都不會這麼建議病人，但你不用懷疑，我剛纔真是罵你。”
卓億凡高興壞了。
蘇白汐看神經病似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在樂什麼。
“林梓嘉費這麼大力氣，沒看你這麼……”
卓億凡正要說呢，後邊張泌一把揪住他的後腰，掐住，卓億凡倒抽一口氣，沒出聲。
張泌說：“白汐，他這個膝蓋有問題，你看看。”
“進來吧。”
兩人一起進了辦公室。
不知道怎麼的，蘇白汐覺得有張泌在這裏，卓億凡頗爲老實了一點，至少不跟她胡說八道了，話也少了。
但卓億凡說：“有些人跟個跟屁蟲一樣，沒名沒分的，就出去抓小三，哪門子的小三給你抓？分了就分了，吵吵鬧鬧丟死人。”
張泌掐他的後腰。
卓億凡煩她了，說：“剛纔我是跟蘇白汐說話所以心情好，我是給你留臉，我要是跟林梓嘉一樣，我那天就直接罵你了，女人這樣鬧，真煩人。”
一側的張泌眼眶都紅了，掐了他一把就跑了。
卓億凡“嘶”了一聲，看向蘇白汐：“你輕一點，疼死了。”
蘇白汐繼續給他檢查。
卓億凡覺得蘇白汐是故意的，但他沒吭聲，也不喊疼了，就說：“林梓嘉昨天晚上追尾了。”
“你怎麼不問問有事沒事？”
他說：“不怕他死了？”
蘇白汐說問題不大，叮囑他：“拿藥回去塗就行。”
她講：“你下次掛外科的號，沒必要湊骨科來，我剛纔看你瘸成那樣，以爲你要截肢了。”
卓億凡蹙眉，盯着她看，然後說：“林梓嘉追的凌慎行的尾，擦上了，你說巧不巧，現在兩個人都住你這醫院呢，我等會兒還要過去探探病，你說先去看誰好呢？”
蘇白汐終於有了點動靜，但擡起頭，說的是：“你可以走了。”
見狀，卓億凡又很高興。
一副有熱鬧可以看的模樣。
蘇白汐覺得卓億凡真挺像個神經病的，每次樂的點子都跟正常人不一樣，至少她一點都不覺得好笑。
把卓億凡轟走之後，蘇白汐就去前臺問了一圈，確實昨晚上有兩個男人一起送來了，據說是輕微車禍。
蘇白汐問了凌慎行的病房號，就上去看人了。
到走廊的時候，碰見了沈卿白，沈卿白說：“白汐姐，你來看梓嘉嗎？”
林梓嘉揚起脖子，看向門口。
蘇白汐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