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你看的不是我們兩?”
蘇白汐說:“當時生物老師說讓我們出去找個小標本回來當作業,我覺得籃球場外那棵梧桐樹很好看,想去撿兩片葉子回去。”
人羣裏一片嬉笑聲響起。
有人笑道:“原來不是看你們兩,自作多情了吧?”
陳開聘頓覺尷尬,一瞬間面子上有些掛不住。
有人推開包廂門。
衆人又把視線投向門口,看見了風塵僕僕的林梓嘉。
這種萬衆矚目的閃亮人物,就算他衣着隨意,可不管到哪裏,都是全場焦點。
“梓嘉?你不是說你不來?”
有人給他讓座,林梓嘉卻徑直走去了蘇白汐那兒:“又想來了。”
旁邊的人有眼力見兒,把位子讓給他。
蘇白汐這邊是中心座,他喜歡主位沒什麼毛病。
在場的都是以前初高中的同學,知道林梓嘉和蘇白汐的關係的人很少,而且都不是一個圈子,普通人和富二代畢業之後,就漸漸體現了差距。
圈子混得少,事兒就也知道的少。
林梓嘉在她身邊坐下後,一切如常的說:“玩到哪了?”
在場所有人都沒察覺出異常,只有蘇白汐默默的挪動了一點位置,和林梓嘉拉開。
但林梓嘉又捱過去。
一切都顯得極其自然。
“你來的正好,剛開盤,以前就你會玩兒,有梓嘉在什麼都能玩得起來。”
林梓嘉看向了陳開聘。
陳開聘笑着說:“蘇同學說當年看的是標本,可不是我和老吳呢,害得我跟老吳當初還等着她來表白,結果什麼都沒有。”
衆人又哈哈大笑。
林梓嘉的手修長好看,在桌案上敲了敲:“繼續,來。”
轉盤的是林梓嘉,第一把又轉到蘇白汐。
林梓嘉說:“看的誰?”
蘇白汐:“嗯?”
“他說的,那年籃球場,你看的誰?”
蘇白汐講:“標本。”
“真心話大冒險,耍賴就沒意思了。”
蘇白汐頓了頓。
周圍的人也不是傻子,光是聽這話就知道另有隱情,齊齊看過來。
蘇白汐騎虎難下,忽然端了桌上的酒杯:“我喝酒。”
林梓嘉在她準備喝的時候搶走了,然後自己喝掉:“我替。”
見狀,衆人又開始起鬨。
八卦是所有人都喜歡的,起鬨也是。
可能明明什麼都沒有,但凡只是一個苗頭,都能有這場面。
蘇白汐眉心一跳。
“繼續。”
林梓嘉又轉,盤最後又在她跟前停了。
他問:“你真的喜歡過一個人嗎?”
這個問題很廣泛,蘇白汐點頭:“嗯。”
他又問:“你喜歡我嗎?”
蘇白汐又要喝酒。
林梓嘉搶了杯子:“我替。”
接下來的一些問題,林梓嘉問的比較模糊的,蘇白汐就能給出點頭或者搖頭的答案,但如果是直白的問,她就會喝酒。
但這些酒最後也都進了林梓嘉的肚子裏。
蘇白汐滴酒未沾,樂得自在,也不管他,當他是口渴好了。
直到林梓嘉詢問:“復婚嗎?”
蘇白汐一張臉冷靜到可怕,她說:“我覺得這個盤有問題。”
總不可能每次都在她這停吧?
蘇白汐提議換一個人轉,有個女人毛遂自薦,轉了,這下好了,停下來指着的人就不是蘇白汐了。
林梓嘉還盯着她看,忽然說:“秦嫣冉那邊我已經處理好了,以後不會給你帶來麻煩。”
“這是你的事,和我沒關係。”
林梓嘉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身上有酒氣,蘇白汐其實挺怕他等會兒發酒瘋的。
蘇白汐看接下來的幾盤都沒轉到她,就說:“這個盤……”
林梓嘉心情不好,但還有心情跟她討價還價:“你湊過來點,我告訴你怎麼樣?”
“那你別說。”
林梓嘉一頓,主動湊過去,挨着她,講:“那我過來點。”
捱得近了,周圍都是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男士香水味,混雜着酒精,禁慾又放縱,矛盾的結合體。
蘇白汐不自在,要拉開點距離。
他得寸進尺,喝了酒膽子大,也沒平時那種拗勁,挨着說:“你不是想知道這個盤麼?”
“你知道?”
林梓嘉的手在桌底下微動,幾個手勢解釋了一切:“我想它在哪停就在哪停。”
蘇白汐一頓,明白了:“出老千。”
“出老千可沒這麼高級,”林梓嘉笑了笑,“出來玩兒的,多少都懂點兒。”
那意思是,之前陳開聘也是故意要轉她頭上的了。
這邊玩了幾輪,又有人提起從前上學的舊事,講了一些好玩的,又說:“都記得當年第一名的校花蘇白汐,還有沒有人記得第二名的徐又薇?”
“那也是個大美女啊,聽說後來出國留學了,就沒聯繫了。”
“這次聚會也邀了她,但她在國外有舞蹈比賽,就不來了。”
提到了徐又薇,林梓嘉的臉色可見的有些變化。
蘇白汐不經意的一瞥,恰好看見了。
她垂下眼,一言不發。
當中有人不知道蘇白汐是林梓嘉前妻這種關係,還在用從前的關係打趣:“當初是不是說梓嘉要和徐又薇結婚的?聽說是你們林家內定的兒媳婦,是不是真的?”
林梓嘉隨口“嗯”了聲。
“那後來怎麼分開了?還以爲她去留學,你會跟着一起去。”
這話問的尷尬。
知情的人就會知道,爲什麼分開?還不是因爲分開的起始是蘇白汐當初和林梓嘉在一張牀上。
牀都上了,蘇白汐也不是隨隨便便哪個家的女兒,就霍思瑜那張嘴,不弄的滿城風雨都不姓霍,再說了,徐又薇當初又是個性子傲氣的人,忍不了這種事。
林梓嘉避重就輕,說:“各有各的生活,我跟着去幹什麼。”
他喝多了,起身說要去洗手間。
沒了他在身邊磨嘰,蘇白汐攪亂的心情也沒緩和多少。
她起身。
張泌問:“你去哪?”
蘇白汐就說:“煙味太重了,去走廊透透氣。”
只是她前腳剛走,後腳就跟了個尾巴出來,她被陳開聘堵在了走廊拐角,他神色輕佻,看她的眼神帶着絲絲男人對女人才有的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