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的時候撞見小劉,小劉多嘴說了句:“剛纔在醫院門口看見你那個婆婆了,她好像又生病了,來住院。”
蘇白汐點了頭,沒說話。
上次去看望柳菁,柳菁明擺着不歡迎她。
貼冷屁股的事有一次就夠了,再去就不禮貌了。
小劉還以爲她是有所顧慮,體貼的說:“我幫你留意留意。”
從醫院離開,去見洪德海,中途也不過花了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
洪德海約她在一家咖啡店見面。
合同擺在面前,他說:“又見面了,蘇醫生。”
“我也沒想到,我們還會有合作。”蘇白汐接過合同,淡聲回覆。
洪德海:“這份合同是上邊擬的,您看看,如果沒有異議的話,籤個字就好。”
上邊,指的怕就是林梓嘉。
蘇白汐都不知道林梓嘉一天天的哪來的這麼多時間做事,明明前幾天還總是在閒晃,結果這合同都擬好了。
“林少年輕有爲,”洪德海說,“前途無量。”
蘇白汐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就算所有人都在暗歎林梓嘉的經商天賦,但在他身上喫虧了的人是她,差點因爲他而功虧一簣的也是她。
如果是從前,她或許還能以妻子的身份依靠他,可現在一朝被蛇咬,她覺得應該離林梓嘉遠遠的。
只要不害到她,就謝天謝地了。
畢竟林梓嘉瘋起來,誰他都不認。
“蘇醫生放心,我們願意無條件提供一個平臺給您,以後我們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洪德海笑着說場面話,“但我們柏幕企業的利潤不能和您分紅,還是和之前一樣,各幹各的。”
說白了,幫她兜着,就真的只是兜着。
至於談生意,籤合同,淨利潤這些,洪德海那邊的和她還是兩條平行線,不會混爲一談。
這已經是蘇白汐覺得很好的結果了,她也沒覬覦別人的那點分紅,做人不能太貪心,她也沒有這麼大的野心:“好。”
蘇白汐拿了合同走了。
到家門口,她看見了一輛熟悉的車停在那。
凌慎行從車上走下來,站在她面前,低聲打招呼:“白汐。”
“你怎麼找來了。”
凌慎行有些不自然:“不歡迎我嗎?”
“沒有,”到底是合作一場,互幫互助過,分道揚鑣也是因爲利益分配不均,她沒什麼好自怨自艾的,“進來喝杯茶吧。”
“好。”
兩人一道進屋。
蘇白汐倒了杯水遞給他,順道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下,詢問說:“是有什麼事嗎?”
“就是想來看看你,”凌慎行沒喝水,一直將杯子握在手心裏,“上次的事情,我一直都很愧疚,談生意講究的是誠信,我沒有辦法,只能……”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蘇白汐淡聲說,“我能理解,你也沒有必要心懷愧疚。”
她表現的太鎮定,自若的彷彿爲此苦惱的人,只有他一個。
凌慎行苦笑:“是我侷限了,本來以爲,我算是看得開的,但沒想到,你比我還要雲淡風輕一些。”
之前兩人挺熟,但現在關係尷尬,所以話題只要有個人沒及時接上,那這場面就停滯了。
“不了。”
凌慎行坐了一會兒,就待不住了。
他站起身,低聲說:“白汐,我們還是朋友,以後如果有其他的事需要幫忙,可以告訴我。”
應酬的多了,就能分清楚什麼是真,什麼只是場面話。
蘇白汐沒放在心上,只道:“從前你幫我很多,之後也不好再麻煩你。”
無親無故的,沒有必要。
蘇白汐把人送到了家門口,凌慎行就說了句:“林梓嘉看似吊兒郎當,但實際是個有城府的,你和他在一起,小心一點。”
和凌慎行相處這麼久,從未聽凌慎行在她跟前說過林梓嘉半點不是,現在分別了,結果就聽到了這句“忠言”。
蘇白汐一時哭笑不得。
她點頭:“嗯。”
車輛很快離開。
但很快,另一輛車停在門口。
蘇白汐要關門。
林梓嘉下來就說:“你敢關,我就敢踹。”
確實是他能做出來的事。
蘇白汐動作一頓,睜眼說瞎話:“沒看見你。”
“我這麼大個人,你看不見?”
蘇白汐不吭聲。
直到林梓嘉快步流星,大步而來,在她跟前停下,她才瞧見林梓嘉背後還帶了一束花來。
“給你的。”
林梓嘉送人東西很霸道,直接往蘇白汐懷裏一放。
也不管她是想要,還是不想要。
鮮花一大捧,蘇白汐沒理由拿好東西出氣,她抱着花回了屋,拆開準備放在家裏的花瓶裏。
“你剛纔見誰了?”
林梓嘉在玄關處換鞋,動作隨意的像是進自己家門。
蘇白汐一頓,蹙眉:“沒見誰。”
“你拿我當傻子騙?”林梓嘉一副服了她了的語氣,道,“你每次撒謊的時候,能不能找個像樣一點的理由?總要看得過去吧?”
蘇白汐說:“信不信由你。”
“你怎麼生氣了。”
林梓嘉意識到不對勁,於是緩和了語氣,湊到蘇白汐的跟前,試探說:“我剛纔沒兇你。”
蘇白汐把花修修剪剪,正準備插,林梓嘉手快,拿過去主動獻殷勤:“我來。”
他其實根本不會。
插花這種手藝活,也要看審美的。
林梓嘉對這玩意兒的審美度不高,按他的標準,只要放進花瓶裏就算完事了。
蘇白汐覺得不好看,於是把他放進去的花又拿出來。
“幹嘛?”林梓嘉皺眉,“針對我?”
蘇白汐說:“沒有。”
林梓嘉道:“那我幫你剪。”
她嫌他笨手笨腳,把剪刀拿走了:“不用。”
“你就是針對我。”
林梓嘉站在旁邊,無所事事。
這人一閒下來了,就容易沒事找事,他盯着蘇白汐的臉看了好半晌,最後說:“家裏來人了吧?”
他道:“見的誰?”
蘇白汐不太喜歡這個抓姦似的口吻,淡聲說:“不關你事。”
林梓嘉說:“我都嗅到了,家裏有男人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