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汐這幾天來事了,林梓嘉什麼都做不了,只能不斷的洗澡。
她端着剛紅燒好的鯉魚過去,把盤子擺在桌上,低下頭,看着他:“不能一起睡覺,你還來做什麼?”
林梓嘉蹙眉:“你讓我滾?”
說實話,蘇白汐覺得林梓嘉的理解思維很跳躍,每次她說一句,他總能理解出一層太平洋開外的意思。
蘇白汐說:“腿長在你身上,我也不能硬逼你。”
他笑了笑,態度好了很多:“你也就是饞我身子。”
面對面坐下,蘇白汐盛飯都盛兩碗,他是真少爺,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拿筷子嚐了口後,美食讓他心情更好:“你做飯還可以,爲了這點我也得來。”
只是爲了喫頓飯?
蘇白汐不認爲飯菜有這麼大的吸引力,她說:“你知道霍思瑜去哪了嗎?”
林梓嘉筷子一停,皺眉:“喫着飯,問不相干的人做什麼。”
“蘇建斌都回來了,她不至於不跟着來。”
林梓嘉回答:“死不了,頂多跟蘇建斌一樣,住個把月的院。”
蘇白汐擡起眼:“所以你還是知道。”
“知道,”林梓嘉覺得嘴裏的魚肉不那麼美味了,但在蘇白汐期盼的眼神下,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蘇建斌臨走的時候把人丟到了野外,大黑天的,她嚇得亂跑,到林子裏被蛇咬了,毒蛇,幸好救的及時。”
“怎麼了?我看你這臉色,是不是挺遺憾她沒死?”他漫不經心的問。
蘇白汐挑眉:“到底是二嬸,我關心關心。”
“在我跟前用不着這麼做作,裝給別人看就算了。”他道。
蘇白汐哭笑不得:“真沒有。”
她雖然確實希望霍思瑜能得到報應,但也沒盼着霍思瑜去死,她只是以平常心看待罷了,也就林梓嘉把她想的這麼惡毒。
“明天帶你出去玩。”他說。
蘇白汐搖頭:“我沒時間。”
林梓嘉眯起眼看她。
帶着股子威脅的意味。
蘇白汐說:“真沒時間,明天醫院有事。”
“去請假。”
“請不了,”蘇白汐想到那天陳源說的,“有個病人要動手術,術前要開個小會,前些天同事已經和我說過了,讓我別缺席。”
林梓嘉臉色差勁,想脫口而出一句“病人比我重要?”,但到底憋着氣沒說。
他就沒受過這種委屈。
難免心緒不穩。
蘇白汐講:“而且我還要去公司。”
“公司的事情好說,要什麼項目跟我說,我給。”他大方道。
蘇白汐:“你給?”
林梓嘉點頭:“就當你跟我出去玩的報酬。”
原本以爲有了利益牽扯,蘇白汐該點頭了,但她還是說:“醫院那邊推不了,完事的話估計很晚了,到九點半,如果你願意那個時間點出去的話,我也可以。”
林梓嘉把筷子一丟,站起身,嗤笑:“不用了,蘇小姐這麼忙,約你都排不到檔期,出場費可得八位數起步吧。”
他忽然陰陽怪氣,蘇白汐沉默了一會兒。
這三個字,讓蘇白汐聽出了一種“本少爺要睡覺,你今晚睡走廊”的感覺。
對面的飯菜沒動多少,估計林梓嘉晚上又要喊餓,她默默的收拾了剩菜剩飯,纔跟着上樓,只不過到門口,房門緊閉。
她的家,她自己的臥室,進不去,還被林梓嘉鳩佔鵲巢,給她掃地出門了。
她站在門口,找了鑰匙去開門,林梓嘉躺在被窩裏,背對着她,等她洗完澡上牀的時候,林梓嘉又開始陰陽怪氣:“我還以爲你有本事,不睡這間屋。”
蘇白汐歪着頭:“我的臥室,我爲什麼不睡?”
林梓嘉把被子捲走:“看你就煩。”
她扯了扯被子,他不給,也扯不動,於是她起身,去了隔壁的客臥。
林梓嘉在她離開臥室的時候忽然翻身坐起,視線緊緊盯着門口,一副怨念極深的模樣。
只是等了幾分鐘,蘇白汐抱着一牀新的被子回來了,她一進門就發現林梓嘉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眼神,她一愣:“幹嘛這麼看着我?我又沒欠你錢。”
林梓嘉蹙眉,翻身躺下。
蘇白汐重新上牀,把被子蓋在身上,可巧,半夜的時候林梓嘉又把被子分給她了,以至於她熱的醒來了一次,把被子都踢到牀下。
他迷迷糊糊伸出手摟着她,哄着說:“白汐姐,明天跟我吧,跟我出去。”
蘇白汐覺得他沒醒,但也禮貌且耐心的說:“九點半之後了,不然真沒時間。”
他深呼吸一口氣,把她連人帶被子都推到了牀底下。
這次有被子卷着,摔下去也不疼,蘇白汐抱着被子又爬上牀,姨媽一陣一陣的,讓她控制不住的暴躁,講:“你再鬧就滾出去。”
林梓嘉沒有鬧,他背對着她,兩人各睡各的。
蘇白汐第二天照常去醫院開會,到了九點半下班的時候,陳源提出要送她:“很晚了,你一個人回家不安全。”
“真不用,陳學長。”
陳源道:“白汐,我沒有別的意思,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還和以前一樣,是學長照顧學妹。”
這話和撇清關係是一個道理,蘇白汐心口的石頭落下了,多了幾分坦蕩:“行。”
車輛路過館南路,蘇白汐說:“學長,麻煩在前邊的拐角停一下。”
陳源照做。
她下車後,七拐八拐,進入了一條美食街,回來的時候帶了一個小蛋糕。
“這是?”
她避重就輕:“嘴饞了,麻煩你了。”
“沒事。”
陳源把她送到了別墅外圍,蘇白汐沒想讓陳源再進去,她向來和人有疏離感,分寸把控的很好,她說:“謝謝你今天送我回來。”
兩人面對面站着,陳源忽然擡起手,朝着她的頭頂伸過去,蘇白汐想避,沒避開,陳源在她的頭頂撿了一片小葉子,他丟掉後,說:“沒事,以前你也不會跟我這麼客氣。”
他的手下來的時候,兩個挨的近,從遠處看,像是要牽手。
“你們在做什麼?”
林梓嘉的聲音出現在後頭,語氣沉冷:“我說呢,原來是另有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