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宮外孕在醫院嚴格意義上都不能說是小產,護士只當林梓嘉外行人,挑了重點:“一兩個月的小月子也有的,看個人體質。”
“她心情不好的時候讓着點,別刺激她。”
林梓嘉點頭,又問了點別的,才推開門進去,正好看見蘇白汐放下了手機,應該是跟陳源聊完了。
他給她擦身體,蘇白汐是拒絕的。
“你看這兒誰合適?我不來,難道小唐來?”
他的手已經探過來,蘇白汐順勢閉上了眼睛,病房裏安靜,林梓嘉其實想多嘴問一句:你跟陳源都聊什麼了?
聊這麼久?
想法繞了腦子一圈,覺得說出來可能要惹她不快,到時候沒人遞臺階兒,他還得自己硬生生挺着走下來,丟面兒倒無所謂,就是不划算。
一回生二回熟,林梓嘉說:“晚上想喫什麼?小唐有事不來送,你要不喫我帶來的,就餓死了。”
蘇白汐眼都沒睜:“誰說小唐不來?”
“我喊他去工廠了,監督流程要個三四天,七七八八的雜事加起來,還有收尾工作,大概這幾天你就看不見他了。”
林梓嘉說的時候,語氣洋洋得意。
不排除他故意讓人走的,支開她身邊的人,最後只剩下他,不用他用誰?
林梓嘉的手在她的鎖骨一側,手底下的毛巾透過病號服伸進去,到她的腹部,來回輕輕擦拭,他說:“考慮考慮,我不讓你喫虧。”
蘇白汐睜了眼:“昨天的湯挺好的。”
“成,”他笑了笑,彎下腰自然而然的親在她左臉上,“還有嗎?”
下午時候有不知名的快遞又送到了蘇白汐的病房,還是一箱一箱的龍眼,蘇白汐看都沒看,讓保潔員拿出去丟了。
公司知道蘇白汐出事了,所以派了個代表過來表示慰問,蘇白汐簡單應付後,就聽見代表說:“我們前段時間打通了國外的一條貿易線,國外市場我們之前就接觸過,這一次是有批貨過海關,那邊查的嚴,非說懷疑我們摻了假貨,原本屬於我們的名額被人搶佔了,而且事發突然,感覺不是空穴來風。”
代表面色焦慮,急切的說:“對不起,蘇總,我知道您身體出了問題,需要養病休養,本來也不想拿這些事煩您,但是這件事茲事體大,我不得不彙報給您,畢竟這批貨我們當時籤的單子太大,少說有個2億。”
“不是空穴來風,”蘇白汐挑他的字,面上不動聲色,“你懷疑是人爲?”
代表說:“對,本來我們的貨都裝好了,臨時叫人給卸貨,只差一點,就可以走的,那邊卡着不放,說是要檢查,但我們下來之後,很快有新的人頂了我們的位子。”
“什麼人?”
代表:“徐家的。”
蘇白汐沒什麼反應,只在心底裏合計着,估計靠徐又薇一個人遠遠沒這個本事做到這一步,看是誰幫了徐又薇一把了。
可別是林梓嘉。
代表小心翼翼的看了蘇白汐的臉色,欲言又止,蘇白汐擡起頭就看見了,直接講:“有事說事,在我這不用這麼藏着掖着,我也沒跟誰發過火。”
“其實這件事,像有人特意走了後門,”代表低聲,“那邊負責的王海巍,跟林梓嘉走的挺近,上個月他們一起喫過飯。”
意思不難猜。
他就差跟蘇白汐說一句:林梓嘉故意找人報復咱們,把貨卡了都不要緊,主要是把他們的名額換給徐家的人,這麼做就太不是人了。
都不是針對,而是心眼兒壞。
打人不打臉,要真是林梓嘉,這擺明了幫着徐又薇來打蘇白汐的臉。
蘇白汐聽懂了,臉上還是不溫不火的模樣,講:“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我知道了。”
傍晚那會兒林梓嘉拎着湯回來,他拆開放在桌案上,湊過去獻寶似的,講:“還熱着,你要真喜歡這家的,我留了電話,讓他們直接送來,估計比我過去拿要好。”
蘇白汐沒看他。
林梓嘉也是不說直白話,兜着圈子的說:“走廊上好多箱新鮮龍眼,你知道誰送來的嗎?”
“還能是誰,”蘇白汐連場面功夫都不做,“徐又薇。”
“那你爲什麼給扔了?”
蘇白汐冷着眼:“不愛喫行嗎。”
林梓嘉聲音還挺和善的,詢問說:“我怎麼記得你之前喜歡喫。”
“給她說好話來了?”蘇白汐冷笑,“送龍眼給我,是說我睜眼瞎,多喫點補補眼,下次看人看清楚點,不知道的會覺得是在罵我,知道的都以爲是連着你一起罵,高興嗎?”
林梓嘉本來態度良好,這會兒也不免有些正色,低聲說:“你能別想這麼多嗎?聯想的太多,對你沒有好處。”
“是我想多了?”她回眸。
他說:“就一種水果而已。”
蘇白汐也不跟他爭論,只講:“我不愛她的東西,就跟我不喜歡你帶來的一樣,能聽懂嗎?”
林梓嘉覺得自己有一瞬間是想走人的,他把手裏的湯直接丟進了垃圾桶,低聲說:“不喫?不喫就餓死。”
“滾出去。”
兩人又吵架,林梓嘉其實覺得自己應該習慣了,因爲這段時間蘇白汐一直都心情不好,她有的時候不會發火,但有的時候是真能火,一點就炸。
林梓嘉仔細想了一圈,覺得自己剛纔從進門開始,也沒做錯什麼事。
他心平氣和,掙扎了一下:“怎麼了?是我剛纔進門的時候先邁出了右腳,不合你心意,你想我下次先邁左腳?”
蘇白汐強調:“滾。”
林梓嘉還真的走出去了。
門關的時候,蘇白汐盯着地上的垃圾桶,看了兩秒鐘,又轉移了視線,繼續盯着電腦看。
又過幾分鐘。
林梓嘉拎着新的湯進來,拆開後襬在她的桌子上,悶聲說:“我剛纔進門的時候,先邁的左腳,你沒理由挑我的刺了,快喫吧,等會兒餓的胃不舒服。”
蘇白汐蹙眉,心底有些異樣。
更多的是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