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汐這段時間天天被林梓嘉送去的公司，早上一張牀起來，在她眯起眼惺忪不已時，林梓嘉就給她找出了一套暖和的衣服，幫她換上，一件件的往她身上套。
“我不穿秋褲。”蘇白汐說。
“得穿，”林梓嘉拽住她的腳踝，強行套進去，“外邊很冷，天氣預報說下午的時候只有一兩度，你本來身體就不好，後來又……反正得穿。”
後來又什麼，兩人心知肚明。
蘇白汐小產兩次，身體已經有些垮了，動不動就會肚子疼，喫涼的也不行，得備着溫水，在外邊站久了一雙手就凍成冰，冷冷的，沒有人氣。
“穿得再多也沒溫度，”蘇白汐蹬開腿，不願意配合，“別在這方面費心思。”
“要風度不要溫度？”
林梓嘉眯起眼，抓着她的腳踝，一巴掌拍上她的腳心：“這麼漂亮，穿個秋褲醜不了。”
蘇白汐縮腿：“疼。”
“我又沒使勁。”他低下頭，親她的腳背。
蘇白汐一腳踩在他的肩膀一側，微微擡起了下巴：“你喜歡穿秋褲？你穿？”
“我跟你一起穿，行不行？”他還挺好說話。
對於林梓嘉的個人愛好和形象管理這一塊，蘇白汐還是很瞭解的，秋褲這種東西，她作爲一個女人都不太喜歡穿，更何況是男人。
林梓嘉也是個要風度不要溫度的，但他說了陪着一起穿，蘇白汐覺得很新鮮：“行啊。”
兩個人一起出的門，車上的時候，林梓嘉才告訴她關於於家的後續，說：“那份合同他們簽了，是個陰陽合同，按照你的意思，把他們從這邊趕跑，沒有他們的一席之地，只能去找上家，我會幫你跟進，你不用操心。”
蘇白汐坐在副駕駛上，倚靠在位置上，盯着外邊的風景看，說：“變天了。”
一語雙關。
不知道說的是天氣，還是這整個圈子的水要被攪渾。
“嗯，”林梓嘉假裝沒聽懂，只附和說，“過些天溫度還會更低，可能會有初雪，我們這很久沒下雪了，上次下雪的時候，我記得還是上高三那會兒。”
蘇白汐把車窗搖上去，說：“昨天天氣還挺好的。”
說變就變了。
林梓嘉把蘇白汐送到公司樓下，要走的時候，林梓嘉湊過去：“老婆。”
蘇白汐看懂了這個暗示，所以微微彎下腰，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蜻蜓點水，很快就離開了。
短暫的好像是一場錯覺。
林梓嘉不滿意：“怎麼了？怕醜？生怕誰看着了說咱們有辱斯文還是怎麼的？你會親人嗎？”
蘇白汐回過頭，瞥了他一眼：“別得寸進尺。”
“得寸進尺，我得有了寸纔能有尺吧？我沒看着寸。”
蘇白汐趴在車窗上，朝着他勾了勾手。
他見狀，一雙眸子亮晶晶的，衝着她的方向湊過去。
一臉期待。
哪裏想到，蘇白汐直接伸出手，然後一巴掌蓋在了他的臉上，五個手指分開，手掌太小了，蓋不住他這張臉，以至於林梓嘉被蓋住的那一瞬間，立即捉住她的手腕，將人一拉，拉過來後，吻在她的粉脣上。
蘇白汐挑眉：“霸總髮言？”
林梓嘉琢磨了下，說：“要不然你允許我跟着你一起上班吧？也行，我都可以，我這人好說話。”
蘇白汐不喫這一套：“你想喫軟飯？”
簡簡單單幾個字，把林梓嘉弄的哭笑不得，他是真的沒轍了，笑着說：“那你想怎麼着？”
蘇白汐簡單迴應：“各回各的地兒，各幹各的事兒。”
不太好相與。
林梓嘉以前就知道蘇白汐有這麼高冷的潛質，現在再次感知到，心情不是一般的跌宕起伏，他說：“我聽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蘇白汐：“男人會影響我賺錢的速度，你要是不乖，我晚上找個男模過來，我……”
“可以了，別說了，”林梓嘉打斷，老老實實的說，“我乖的很，我走了。”
林梓嘉翻翻找找，在後邊找出來個裝溫水的水壺，有個漂亮的粉色的肩帶，他舉起來直接掛到蘇白汐的脖子上：“多喝水。”
蘇白汐長這麼大，第一次被這麼對待，感覺自己瞬間小了好多歲，是個小姑娘了。
她垂下眼，盯着自己身上掛着的小水壺，挺粉嫩，還有小兔子。
不得不說，女人都是有少女心的，別看她一臉冷清，其實還挺喜歡的，蘇白汐拎着這個水壺，面無表情，轉身就走。
林梓嘉衝着她的背影說：“晚上我來接你，老婆。”
蘇白汐“嗯”了一聲。
這個小插曲讓兩個人的心情都挺好的。
下午的時候確實變天了，變得更冷了，林梓嘉還打電話來詢問她冷不冷，注意保暖，蘇白汐有些無語：“有暖氣，空調都開着，這裏比外邊溫暖。”
林梓嘉講：“我找個理由過來跟你說兩句話容易嗎？非得拆穿我？不能給我留點面子？”
說這句話的時候，蘇白汐幾乎都能想象得到，手機那頭的林梓嘉是個什麼樣的表情。
估計是懊惱且抑鬱，又有點不得志的沮喪。
蘇白汐拎着那個兔子水壺，晃了晃，說：“掛了。”
“我還沒說完，”林梓嘉匆匆說，“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說話？”
蘇白汐：“沒有。”
林梓嘉蹙眉，不太相信：“那你怎麼這麼個反應？”
辦公室外邊有助理抱着文件要進來，蘇白汐給了一個手勢，讓助理稍等，然後對着電話說：“有事要忙了。”
林梓嘉確實有些不穩定，不確定蘇白汐到底怎麼想的。
所以他又問了句老話：“你喜歡我嗎？”
“你覺得呢？”
蘇白汐已經聽習慣了，每次林梓嘉都會問這句，她也時常這麼統一反問。
這輩子她都不會再說“喜歡”誰了，她可以喜歡一個人，可喜歡不是用來表達的，能夠被語言表達出來的喜歡，很快就會失去了價值，沒有人會一輩子愛你。
愛很短暫。
至少，得把這愛用到正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