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泌的活動軌跡她一般都沒有特意去打聽,這幾年的相處,也就是普通的朋友關係。
也可能是蘇白汐性格比較淡漠,後來把所有的精力都撲在了公司上的時候,這些朋友之間的聯絡,就變得比較單一了。
蘇白汐笑了笑,說了實話:“是嗎?我剛纔還以爲……”
“以爲什麼?”
張泌喝了一口牛奶,掃她一眼,大大咧咧的把話直接給接上了:“是不是以爲我是林梓嘉那邊派過來的臥底?我故意來跟你說這些?”
“……”
蘇白汐沉默了幾秒鐘。
確實是這樣。
這個事情很難不讓人懷疑。
只是張泌現在的態度實在是太坦誠了,以至於讓蘇白汐不得不推翻了自己剛纔的猜測:“我也只是有過這樣的想法,沒有懷疑你。”
張泌無所謂的聳聳肩,道:“你放心好了,我不可能是他們喊來的,你們兩個當初處對象的時候,我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當時我就看林梓嘉不順眼,怎麼可能現在倒戈相向跟他們男人站在一起?”
蘇白汐點頭,也覺得好笑:“你說的太清楚了。”
要是不這麼細節,蘇白汐也決定不會懷疑到張泌的頭上。
但就是因爲張泌這種細節,讓蘇白汐茫然的同時,也帶着一些不確定性的因素,來看待張泌說的這些事情。
張泌說:“我以前覺得林梓嘉就是一個渣男,他不關心你就算了,還每次都給你找事做,他明明一點都不愛你,但你還願意跟他在一起,我可替你不值了。”
蘇白汐也是頭一次從別人嘴裏這麼清楚的知道自己戀愛的過去。
有些事情,不是所有的朋友,都會和你說實話。
成年人的世界,大家都戴着面具在生活,有時候說出來的話不一定是真實的,也許就連你一直認爲關係不淺的好朋友,說出來的話,也是摻雜了假在裏面。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逢場作戲和曲意逢迎,就成爲了人和人之間相處的技巧。
蘇白汐笑了笑:“我知道,你從前和我說過了。”
張泌是難得的大大咧咧的性格,這樣的人一般都藏不住什麼事情,說出來的話大多數都沒有過腦,比那些在商場上長袖善舞的人,多了幾分單純。
所以蘇白汐也挺願意聽她說話。
張泌瞥了她一眼,說:“我當初替你不值,我現在替我自己不值,你都不知道,我寧願卓億凡是林梓嘉那種性格,也好過他這麼欺騙我,他哄着我我還以爲我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愛情,我陷入裏面出不來,我一直都不相信他不愛我。”
所以她追着卓億凡跑了大半年。
“卓億凡爲了躲開我,還跑去國外出差,繞了地球大半圈,他跑去哪裏我就追到哪裏,我還是不相信他不愛我。”
蘇白汐笑着說:“林梓嘉也騙我,男人都半斤八兩,沒誰比誰好。”
可能除了陳源吧。
蘇白汐默默的在心底裏,補充了這麼一句話。
張泌眨巴了眼,強行把自己的眼淚給逼回去,低聲說:“不一樣,你可能從來都沒有在林梓嘉那裏感受到愛,但是我能在卓億凡身上感受到八分愛。”
蘇白汐忽然也有些難受。
張泌一句話,成功的讓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崩掉了兩個人。
過了好久,張泌才說:“男人其實都一樣,卓億凡和林梓嘉都是一樣的人,但卓億凡甜言蜜語,不會主動給我找事,他只會每天說愛我,他也不主動,只會等着我去主動。”
張泌說:“你感受到了嗎?如果一個男人的性格有八分好,更擅長僞裝,那我們女人感受到的愛就是八分的;如果一個男人的性格只到四分,那他表現出來,你感受到的,是根本沒有愛。”
“……”
剛失戀的人情緒都不穩定。
尤其是張泌這種的,她已經被卓億凡折磨了一年多,每次快要斷的時候,卓億凡大晚上喝醉了又給她打電話求和。
她第二天去找他,結果被他告知只是那天晚上和別人做了一場遊戲,是真心話大冒險,他選擇了大冒險。
她根本捨不得斷開。
因爲每當她絕望要放手的時候,卓億凡就開始給她希望。
“我們出去玩幾圈吧?”
張泌主動提議開口。
蘇白汐沒有意見,就當捨命陪君子,反正她也沒什麼事情做,公司的項目她在持續跟進,剩下的都是唐安賢在忙,甚至公司內部的奸細,王凱方也給了進一步的資料讓她過目。
她本來想去見見蘇建斌的。
“好。”
蘇白汐應了一聲,算算時間,蘇建斌也是這些天的事兒了。
張泌帶着她去了當地最大的娛樂會所,本來是男人的銷金窟,一擲千金好玩兒圖樂子的地方,但現在出現了兩個女人,也沒有什麼違和感。
畢竟這裏也供一些富婆專用。
張泌找了一個包廂,還要拿着麥克風唱歌,頭頂的燈光五顏六色,晃的人視線都看不清。
蘇白汐說:“你以前可不會花這種冤枉錢,你知道這裏一個男人多少錢嗎?”
“我爲卓億凡花的還少嗎?”
張泌直接開了一瓶烈酒,抱着就灌下去,大着舌頭說:“他丫的一個富二代,動輒都是上百萬的項目,真是一點也不分給我啊。”
“男人的錢花在哪裏,他的愛就在哪裏,白汐,我真是太傻了,我怎麼今天才明白這個道理。”
蘇白汐坐在包廂一個角落的位置,盯着張泌喝酒。
“你不喝嗎?”張泌給她拿了一個杯子。
蘇白汐推開,說:“我們兩個女人,都喝醉了就出事了,總得有個人把你送回家。”
張泌喝着喝着就開始哭,還抱着麥克風在唱分手快樂,女高音直接蓋住了整個包廂,刺耳的讓蘇白汐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我花錢請男人陪我玩兒,我樂意,隨便一個看着都比卓億凡討喜。”
蘇白汐挑眉,笑着說:“你高興就好。”
張泌湊過去,輕聲詢問:“你爲什麼不難過?我們兩個找的男人可都不怎麼樣。”
蘇白汐淡然一笑,意味深長:“我要的不是男人,我想要別的。”
“得不到愛,我想得到很多權利,很多金錢,很多快樂。”蘇白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