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釣魚方式確實很奇葩,沒人會這麼陶冶情操,但這件事是蘇白汐做出來的,在林梓嘉的心裏便多了一份猜忌和反省。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下意識的會去分析蘇白汐的一舉一動。
包括蘇白汐有時候忽然說出來的一句話。
都會讓他胡思亂想,甚至在當中領悟什麼——
他甚至認爲,蘇白汐釣魚不用餌,不是她想釣,她是想告訴他某個道理。
林梓嘉想了一圈,最後說:“你這樣釣不到。”
然而蘇白汐並沒有這麼多想法,她只是單純的打發時間。
她也沒有想到,在林梓嘉的內心世界裏,他已經考慮到這麼多了。
蘇白汐:“都沒試試,怎麼知道釣不到,萬一呢?”
萬一必輸的局,到最後,會有奇蹟呢?
她不相信這樣的好運會降臨在她身上,可還是會可恥的期冀着,萬一呢?
人,都是矛盾又彆扭的個體。
他們釣魚的過程中,屬於林梓嘉的這邊魚竿,一條接着一條的上來,轉眼間的功夫,水桶裏便躺了兩條鯉魚,一條石斑魚,還有鱈魚和大嘴魚。
反觀蘇白汐這邊,空空如也。
林梓嘉悄悄分了一條鯉魚過去,說:“你今天是釣不到了,你要是朝着聖誕老人許願,或許還有點戲。”
“拿走。”
蘇白汐掃了一眼這條鯉魚,道:“人最大的骨氣就是不受嗟來之食,你把釣來的魚分給我,是什麼意思?”
林梓嘉睜着眼說瞎話:“鯉魚好動,它剛自己從這個桶跳你桶裏的,這都不算願者上鉤,這是願者上桶。”
“拿走,我不要。”蘇白汐有些暴躁。
林梓嘉捏着這個魚鉤,朝蘇白汐說:“要不然你直接把這個鉤子塞我嘴裏吧,我敢說,你今天除了能釣到我這條魚之外,別的什麼都沒有。”
釣魚釣魚,誰也不知道這個“魚”到底是什麼。
林梓嘉知道蘇白汐心裏不舒坦,從之前她聽到“釣魚”開始,她就憋着氣。
蘇白汐把魚竿丟了,拍了拍手,站起身,淡定說:“回去吧,三個小時了。”
“都帶走?”林梓嘉主動詢問了一下意見。
蘇白汐瞥過,指着其中一條大嘴魚,道:“這個不要。”
林梓嘉皺眉,單純的好奇:“爲什麼?”
如果按照肉質鮮美來看,大嘴魚的味道應該更好。
蘇白汐把手機放進包裏,回答的理所當然,甚至還覺得林梓嘉在說廢話:“這條長得醜,我看不得醜的,有意見嗎?”
“……”
林梓嘉笑出聲來,點頭,十分順從:“行。”
他把大嘴魚給放了,讓經理過來把魚裝起來。
經理說:“喫不完還能先在家裏養幾天,這些魚不容易死,這邊有專門的魚缸,大概這麼大,要不然換個魚缸裝着?”
林梓嘉沒什麼意見:“嗯。”
他的視線自始至終沒離開過蘇白汐的臉,只不過蘇白汐的視線也一直都沒在他身上。
對比林梓嘉,蘇白汐的興趣在手機這裏,她看手機的次數多了去了,完全沒有關注身邊發生了什麼。
經理點頭:“好。”
等這邊安排好,林梓嘉又主動湊到蘇白汐身邊,試圖去看她的手機——
蘇白汐反應不大,但是也表示了抗拒,她後退一點,擡起眼盯着他看:“你看什麼?”
林梓嘉直接皺眉,心裏不平衡:“以前你都讓看,怎麼這次不讓看了?”
從前蘇白汐對手機完全沒有什麼防備心理,不然也不會當時把手機交給林梓嘉保管了一個多星期。
蘇白汐從前對他沒什麼祕密可言,她這個人除了去醫院上班就是在家裏睡覺,兩點一線的生活,完全沒有必要有什麼隱瞞。
所以林梓嘉當初想看她的手機,蘇白汐都是隨便他瞟。
蘇白汐挑眉,道:“你說的很奇怪,我爲什麼要讓你看?”
林梓嘉說:“我想看。”
蘇白汐道:“不給。”
“……”
這樣的拒絕太直白,直白的讓林梓嘉整個人都不好了,他耳朵尖都開始變色,慢慢的變成了粉色。
林梓嘉說:“你以爲我想看?我就沒看過女人的手機。”
蘇白汐擡起頭,看向他,笑了笑:“你急什麼?彆着急,慢慢說。”
“……”
林梓嘉深呼吸了一口氣:“跟誰聊天?”
“沒誰,”蘇白汐收了手機,纔開口說,“不給你看是因爲裏面有公司的文件,你是小林總,我是蘇氏的人,兩個集團的事情,不好混合了,你說是吧?”
果然,人都是視覺動物,不光是在乎視覺,還有聽覺。
人還喜歡聽漂亮話。
雖然林梓嘉內心知道根本不是蘇白汐說的這麼一回事,但蘇白汐剛纔這一番話下來,直接撫平了他內心的暴躁不安,他穩定多了。
林梓嘉說:“想多了,我們兩個集團之間不分你我,早就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
蘇白汐偏過頭:“魚呢?”
林梓嘉:“經理讓人拿下去了,你回去煲湯喝,夠你喝一個星期。”
蘇白汐笑了笑,大概心情好:“好東西不能獨佔,我煲好之後全部打包送出去,跟別人分享。”
“有我嗎?”
蘇白汐一愣:“你也要?”
“……”
林梓嘉“嘖”了一聲,道:“你欺負我。”
蘇白汐笑:“單笠也想要,到時候送條給他吧。”
單笠?
乍然一下聽到這個人名,林梓嘉還有些恍惚,畢竟很長時間沒聯繫,他都快要不記得這個人了。
蘇白汐不可能忽然提起這個人,那就只能是剛纔蘇白汐聊天的對象裏,有一個人是單笠。
林梓嘉更暴躁了:“那條大嘴魚送給他吧,跟他長得像。”
蘇白汐:“……”
哪像了?
蘇白汐說:“你人身攻擊做什麼?”
林梓嘉道:“你維護他做什麼?他確實長的沒我好看。”
蘇白汐笑了笑:“對,你最好看。”
這話讓林梓嘉暴躁的情緒又壓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