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也有一句話說的好嗎,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老闆繼續,“有些人世世代代都在這邊,已經過慣了,再去外邊怕適應不了。”
林梓嘉倚靠在櫃檯旁邊,不經意的詢問:“他們不缺錢嗎?我看見那邊有新的牌子,這一片是不是要收上去了?有人給現錢,他們也不樂意走?”
老闆本來只是想嘮家常,現在聽到林梓嘉說這個,登時雙眼警惕起來。
“我也就是八卦好奇,”林梓嘉吊兒郎當,一點都不像個生意人的樣子,相反,看他這個模樣,還以爲是什麼剛畢業的大學生出來旅遊放風,“第一次來這兒,取取經。”
老闆上下打量了好幾眼林梓嘉,最後又看了看蘇白汐。
林梓嘉說:“是不是覺得好奇,我這麼年輕就結婚了?我老婆看起來是不是比我大?”
本來就有這方面的懷疑,但老闆也只敢在心裏這麼想。
誰知道林梓嘉張口就直接坦白了。
這倒是讓老闆猝不及防,險些沒接住招,但也正因爲這一點,導致了老闆更加相信林梓嘉只是過來旅遊的遊客。
老闆說:“你老婆大你幾歲?”
林梓嘉:“3歲,女大三抱金磚,我當初就是因爲這個,所以娶我老婆回家,就希望她幫我招招財。”
老闆一臉好奇:“那招到財了嗎?”
“你看呢?”林梓嘉反問出聲,直接把這個話題拋給了老闆,笑眯眯的道,“我一畢業都沒找到工作,都沒哪個企業找我去上班。”
蘇白汐站在一旁,面無表情的聽着林梓嘉嘮嗑。
也不拆穿。
他林梓嘉是林氏的太子爺誰不知道?哪個企業敢跟他打招呼?別說打招呼了,就算看見他,他一句話,對方也得給他面子。
老闆笑着說:“確實看得出來,你這個年紀的太小了,我們這邊一片的孩子,跟你差不多大小的剛大學畢業,在外邊工作一個月也掙不到幾個錢,有的還需要靠家裏給呢。”
林梓嘉今天穿的比較休閒,最打眼的就是他這張無死角抗打的顏值,怎麼看都是一副畫卷,好看到讓人心動。
但這麼一看,他確實很顯小。
沒有西裝的濾鏡,那就是一個正在讀書的大學生一樣的。
林梓嘉繼續:“我要是這邊的,上邊來人了給現錢,我肯定直接簽字拿錢了,拼搏多累啊,現在都流行拆遷戶,漁港有這好事兒,我肯定上了,可惜我不是這片的人。”
三言兩語,老闆被林梓嘉哄的暈頭轉向,甚至覺得林梓嘉說出來的話十分有趣,老闆都忍不住多說了幾句。
“有的人想要,也有的人不想要,都看個人意願,”老闆小聲說,“其實這個世界上的人也不全部都是這種倔驢,誰會樂意跟錢過不去啊,你說是不是?”
林梓嘉挑眉,道:“明白了,這是嫌錢給少了?”
林梓嘉繼續:“你可別誆我,我是讀過書的,這一片要是賣了上去,至少得拿這個數字,分到下邊的漁民,也得有這個。”
他伸出手,比劃了一下手勢。
老闆見了,還驚愕了:“才這麼點?”
林梓嘉是故意往小了報的,見老闆這麼驚訝,就知道蘇白汐這邊可能已經有人泄了底了,不然這老闆也不會這麼大反應。
“這還不多?”林梓嘉也驚訝的睜大了眼睛,神神祕祕的說,“你們這邊難道比這個還高?”
老闆一聽這個話,面上就開始支支吾吾了。
就連一側的蘇白汐也蹙起了眉頭。
老闆乾笑了一聲,開始閃爍其詞,道:“我也沒讀過多少書,比不上你這個大學生出來的,這些事情我一個做小本生意的怎麼會知道?我也就是當個樂子聽聽。”
“對了,有些人不願意走,也和這片海域有些關係,”老闆努力轉移話題,開口說,“別看現在海面上上落了雪,以前漲潮退潮的時候,還淹死過不少人,有些是爲了生計要下海的,也被海浪衝走過。”
如果家裏有人是因爲這個事情去世了,有些人不願意離開,可能就不是錢的問題了。
林梓嘉:“謝謝您,我上那邊玩會兒,我看那邊還有貝殼撿。”
老闆笑着推銷:“我這還賣瓶子呢,專門拿來裝貝殼的,來一個不?”
“那肯定要來一個,我們三,一人來一個。”
林梓嘉朝着旁邊看過去,喊了一聲:“老婆。”
蘇白汐直接付賬,三個瓶子花了六百塊。
玻璃的,其實也就是普普通通的材質,在外邊的精品店買,估計頂多也就二十塊一個。
這邊買瓶子,直接翻了兩個零。
“這就跟一瓶可樂,你在超市買3塊,在電影院買10塊一樣的,”林梓嘉拿着瓶子,走在路上的時候開口,一邊伸出手掂了掂,“盈利性質一樣,但換個方法賣,就截然不同了。”
唐安賢在一旁,輕聲:“不就是資本家的套路麼?”
語氣有些輕蔑。
林梓嘉覺得好笑,開口說:“不服?”
唐安賢沒有表情,道:“資本家心眼多而已,踏實本分一點不好嗎?”
“可以,”林梓嘉轉過頭看向蘇白汐,笑着評價,“你培養的這個是個人才。”
語焉不詳。
聽着就不是什麼好話。
蘇白汐也意識到了,所以不由得輕聲詢問:“來之後,你們把公司的底價透露給他們了?”
如果沒有透露,那麼那個老闆應該不會有那種反應。
之前蘇白汐還覺得林梓嘉跑去跟老闆嘮嗑,實在有些費時間,但現在看來,林梓嘉剛纔嘮嗑的那些,也不是完全沒有作用。
相反,作用還挺大。
唐安賢一聽,皺着眉,開口說:“不是我們故意透露出去的,是當時有戶人家家裏剛死了人,和那個老闆說的一樣,漲潮退潮的時候死的,他們來鬧過,我們這邊的經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