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掌心擦過她的臉頰,將這些淚珠細細擦拭,一開始她掉的有些猛,淚珠子擦完,很快就又會來新的,好像怎麼都無法止住。
被他提醒之後,蘇白汐才漸漸的平復下來。
她揚起手打上他的臉。
沒有很重的力道,更像是一種發泄。
林梓嘉微微偏過頭,舌尖輕輕抵在口腔內壁,才說:“幹嘛這麼兇?”
“你怎麼不去死。”蘇白汐冷聲,發狠似的說。
林梓嘉笑了,雙手張開擁抱住她,抱得有些緊,低沉的嗓音繼續說:“我要是死了,你不得直接跟着往下跳?”
都知道她怕水,竟然還站的這麼近。
其實剛纔上岸的那一瞬間,他看見歇斯底里的蘇白汐時,腦海短暫的出現了空白,緊接着便是狂喜。
應該是他想的這樣吧?
就好像那天晚上,他不小心發現了蘇白汐的祕密,在那間倉庫裏,他親眼目睹了那本相冊,那本潛藏着無數祕密的相冊。
也是一樣的心境。
林梓嘉在證實的道路上越來越近,即便這些“驗證”的方式,從一開始並不是他的本意,但陰差陽錯之下,他發現了這些,這樣的感覺是與衆不同的。
“你在做什麼夢?”蘇白汐冷笑,“我巴不得你去死。”
林梓嘉笑着偏過頭,道:“用不着這麼狠吧?說違心話下輩子得單身到40歲。”
他不顧蘇白汐的掙扎,雙手用力抱緊,展現了一個成年男子的力量,將她強硬的抱在懷中,掌心捂住她的脊背,安撫性質似的輕輕拍着。
“我剛纔下去,是因爲有個小孩被浪卷跑了,我下去救人的。”
他的聲音一點點傳到了蘇白汐的耳畔。
一如既往,帶着低沉的意味。
“你也知道,我水性好,”林梓嘉輕聲開口,“不會有事兒的。”
蘇白汐的心情已經漸漸平復了,到現在也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聽到林梓嘉的話,她的反應也逐漸冷淡,道:“我看錯了,要是你真的死在這兒,你和我一起出來的,還是死在我負責的項目裏,我不好跟林家交代。”
“是麼。”林梓嘉嘴角笑意加深。
他什麼都沒有追問,只是臉上掛着意味深長的笑意。
單看這笑容,就覺得當中有什麼事兒,讓蘇白汐本人看了,更是心底有些來氣,但又不好和他說什麼,蘇白汐只能憋着不出聲。
救護隊和搜救隊也抵達到了現場,正在爲那個溺水的孩子進行搶救措施。
蘇白汐本來想要過去幫忙的,畢竟她原本也是一名醫生,專業知識是刻在骨子裏的東西,到了關鍵時刻,總能幫上一點忙。
只不過救護隊來的團隊也很專業,一個個訓練有素般,蘇白汐看了一眼,發現沒有需要幫忙的,也就沒有再動。
被搶救的孩子猛然吐出一口水來。
蘇白汐看到這兒,便道:“他沒事了。”
“你怎麼不問問我有沒有事兒?”林梓嘉笑着說,“我渾身上下都溼透了,怪冷的。”
就連唐安賢這種正常體制的男人,穿着這麼厚重的棉襖,還覺得有些冷,更何況是林梓嘉這種脫到只剩下單衣,還是溼透的了。
蘇白汐瞥了他一眼,說:“誰讓你讓一個孩子出去撿貝殼的?怪誰?”
林梓嘉蹙眉,不認:“關我什麼事兒?我沒讓他撿。”
之前開會的時候,蘇白汐明明看見他那會兒跟一個小孩子說話來着。
緊接着,這個小孩子就溺水了。
蘇白汐很想當然的就把這兩件事情給聯繫到了一起,看着林梓嘉的目光也變了變。
“他自己主動過來找我搭話,是之前那批撿貝殼的夥伴,說他來遲了,問我還能不能幫我辦事,想我給他錢。”林梓嘉皺着眉,臉色不太好看。
事實證明,不管最後發生了什麼,蘇白汐總是會下意識的給他冠上了一個“壞人”的頭銜。
彷彿他只要是他幹出來的,就都不是什麼人事兒。
林梓嘉雖然已經習慣了這一點,可現在聽到蘇白汐說得這麼清楚的時候,他還是心裏不可避免的被紮了一下。
不爽是有的。
但過了這個勁兒,林梓嘉依舊無所謂的開口說:“有點冷,帶我去換套衣服唄?”
蘇白汐上下掃了他一眼,還是順應了他的話,帶着他去附近的酒店。
路上的時候,蘇白汐拿着手機給唐安賢發消息。
“跟誰聊天呢?”林梓嘉伸着腦袋要湊過來看。
蘇白汐淡然的收了手機,道:“給小唐發了你衣服的尺寸,讓他去買了。”
“那爲什麼不給我看?”林梓嘉挑眉。
蘇白汐:“你是怕我不知道你穿什麼碼數嗎?有什麼好看的?”
聽到這句,林梓嘉也不知道是踩到了他哪一點,竟然覺得莫名的順耳。
林梓嘉道:“行。”
兩個人去了附近的酒店,蘇白汐拿了身份證開房:“就一間。”
前臺多看了林梓嘉一眼,見他渾身溼透了,就說:“需要幫忙嗎?”
“不用。”蘇白汐冷下臉,移動了腳步,站在林梓嘉的前側方一點。
這個位置,正好擋住了前臺盯着林梓嘉的視線。
蘇白汐挑眉,面無表情的看着前臺:“門卡。”
前臺被提醒了,一不小心碰到了一個硬茬兒,前臺只好笑了笑,然後給了房卡,微笑着開口說:“要是有什麼需要的,可以給我打電話,我們這裏有準備一次性浴巾和毛巾,裏面的衣服什麼的也都有。”
蘇白汐:“是麼?包括一些好玩的東西嗎?”
前臺被問的面紅耳赤,尷尬道:“沒有的,我們是正規酒店。”
“最好是。”蘇白汐冷眼掃過。
她拿了房卡,轉身便朝着電梯的方向走,走了幾步之後,回過頭一看。
正好差點脊背就撞上了這堵肉牆。
“怎麼停下來不走了?”林梓嘉挨着她,笑眯眯的,“怕我沒跟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