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手裏滿滿的一碗湯。
他自己也沒嘗試過，拿起勺子，舀起一勺湯嚐了嚐。
湯水順滑濃郁，細細品味，就能夠感覺到裏面有着各種各樣的鮮味，有十分明顯的蝦米鮮香，金華火腿的鹹香，冬筍的鮮甜，紫菜、蟶子等等味道。
雖然都融匯了在一塊，但是在陳墨的百味舌頭下，還是可以一一分辨出其中的味道變化。
陳墨頗爲滿意，滿意的是這道九絲湯不愧是御菜，確實味道融合起來之後的感覺讓人感到奇妙。
他夾起一筷子的乾絲，裏面不僅僅有乾絲，還有別的配料，但是大都隱藏在乾絲之中。
一口下去，軟糯的乾絲中還有着一絲嚼勁，偶爾還能從口腔的骨傳導上聽到輕輕的咔嚓聲。
咀嚼間有柔滑的感覺，還有一絲絲的蛋香，各種各樣的味道匯聚在口中散發。
“師傅，這個湯味道好奇妙，各種不一樣的鮮味匯聚在一起，讓人慾罷不能。”
還沒等陳墨說什麼，洛洛便已經出現在樓梯口了。
“好香呀~你們又在做什麼好喫的！”洛洛一身兔子睡衣一蹦一跳地從樓梯下來。
陳墨回頭笑了笑說：“做了個湯，喝一口？”
“喝一口不夠呀，我要喝...一碗？不不不還是兩碗好了。”洛洛再三考慮纔要了兩碗。
“洛洛變乖了啊，知道給繪梨衫也帶一碗。”陳墨不懷好意地說道。
洛洛一聽就知道自己被坑了。
不過最後她還是垂頭喪氣地端起兩碗九絲湯往樓上走去。
“喫完了再下來添。”
聽到陳墨的話，洛洛頓時精神了不少，連忙說道：“好咧！”
林燁也裝了一碗說道：“我也拿一碗給子羨。”
廚房瞬間就剩下陳墨一人。
陳墨把碗裏的湯和料都喫光了，之後忽然覺得很是寂寥。
一襲黑色風衣便披在了身上。
基本上沒怎麼出過門的陳墨，突然想到外面走走。
“呃...師傅，你要出去嗎？”林燁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
“對，想出去走走，一起嗎？”陳墨邀請到。
林燁想了想，也點了點頭說：“我也沒逛過天啓城，走走也好。”
......
夜市。
這裏的人確實不少，左邊是各色酒館，而右邊則是各色妓院勾欄。
林燁走在路上，看了看身穿帥氣風衣的陳墨，想了很久才慢慢說道：“師傅，咱們要去哪...哪一家呢？”
聽到這話的陳墨愣了一下，然後擡頭看向右邊的妓院，上面的一些瘦馬正朝着下方搖着手中那彩色的手絹。
他直接給林燁的腦門上來了一下。
“想什麼呢，只是出來走走，等會兒就回去，你回去繼續給我做九絲湯。”
雖然陳墨沒用力，但林燁還是捂着頭弱弱地應是。
天啓城中的夜市其實不止這一處，還有好幾處，只是這個夜市距離餐館最近，而陳墨看到這裏人員頗爲密集，就走過來看一下。
因爲大街上都有着魔法路燈，所以光線充足，不少人就在兩邊的街道擺攤，只有那麼偶爾幾家商鋪是晚上一同營業的。
陳墨和林燁閒逛時，就看到了一個醉醺醺的男人從酒館走出來，可沒走兩步，就進了右邊的妓院。
然後？
然後就沒看到出來的。
因爲兩邊的商鋪大多關門，那商鋪門口就擺着一個又一個的小攤。
有賣小喫的，也有擺賣各種各樣東西的，各色各樣的都有。
“師傅，怎麼會想要出來走走呢？”
陳墨笑了笑，“我來天啓城一年了，都沒有怎麼好好走過，就在這個城市逛過幾下而已，趁着心情不錯，便出來走走。”
其實陳墨不是心情不錯，只是他突然想出來走走而已。
“其實我很好奇，師傅不是天啓王國的人，那是從哪裏來的呢？”
“我是從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無意中來到了天啓國，然後乾脆在這裏紮根算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
陳墨隨意地說道。
但是林燁卻感覺到了陳墨語氣中出現的一絲寂寥。
所以他沒繼續問下去，因爲這個很遠很遠說明陳墨不想告訴自己從何而來。
林燁也不會去深究這些，畢竟陳墨願意和他說這些，已經是對他的肯定了。
“有沒有想過以後做什麼？”陳墨冷不丁地問道。
林燁愣了一下，很久才反應過來說：“這...師傅不是要趕我走吧？”
“趕你個大頭鬼，這個叫職業生涯規劃，懂嗎？”陳墨輕哼一聲。
“那...我應該做什麼？”
陳墨單刀直入。
“我的意思是問，等你從我這裏出師了，你要做什麼？”陳墨把手負在身後，神情嚴肅地問道。
“這...這麼快嗎？”林燁還是愣住，他好像也沒學多久啊。
“不是快不快，而是目標，懂嗎？”陳墨恨鐵不成鋼地喝道。
這下子林燁就反應過來了。
“其實我的目標也沒很大，就是成爲林家第三個大師級廚師，然後...然後我也沒想好。”林燁是真沒想好。
錢他是不缺的，自己唯一想要爭取的，就是大師這個頭銜，雖然這個頭銜不好拿，但這也算是他的目標了。
陳墨點了點頭，然後直接說道：“那很簡單，你的出師目標就是成爲大師級的廚師，做不到就不能廚師，一輩子給我餐館打雜。”
“好咧！”林燁爽快地答應了。
那答應的速度讓陳墨有點懷疑，這個林燁會不會這輩子都不打算出師了，然後一直賴在餐館裏。
就在陳墨剛想說什麼的時候，一個像是喝醉酒的人靠了過來，直接往他們身上撞。
但是林燁好歹也是出來行走過江湖的，他眼神微亮，稍稍側身便避開了那個醉漢。
醉漢似乎愣了一下，然後又繼續向前走去了。
而陳墨和林燁放慢了腳步，讓那醉漢先走，他們則是落後一步。
然後，他們就看着那醉漢邁着奇奇怪怪的步伐，再次撞向了另外一個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