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油溫降得差不多,他拿起那碗麪粉順着鍋邊往下撒。
另一隻手也不搭着鍋耳了,直接拿起勺子不斷地攪動,邊撒邊攪,等麪粉全部撒入之後,楊增又一隻手搭在鍋耳旁。
鍋的溫度逐漸上漲,像是開了小火一樣。
而楊增的另外一隻手也拿着勺子不斷攪動着這油麪糊。
隨着攪動,原本雪白的油鍋已經變成了金黃色的油麪糊,這不斷地攪動下,所有面粉結成的團都化爲了油麪糊。
然後楊增纔將五香粉和鹽下入油麪糊中再快速攪拌。
這攪拌也是有法子可言的,不斷地推動鍋底,同時讓味道完全同一。
其實楊增很清楚,他手上的整個鍋是永遠不會燒焦東西,也不會糊底,甚至還是不粘鍋,所以這口鍋也是他的家傳寶物,當初他和白白認識,也是因爲白白連他這口鍋都不放過,最終他爲了找回這口鍋,就一直纏着白白。
這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一直攪拌到香料味出來後,楊增才停下手來,而鍋的溫度也快速降下來。
這就是楊家的油酥,做好的油酥看上去顏色發黃,十分油潤但是表面卻沒有明油出現,非常柔軟,跟橡皮泥一樣。
在麪點中,油酥不僅起到防止粘連的作用,而且裏面因爲有油脂的存在,受熱更快,能夠讓麪點在烤制的時候迅速起層,想要做出來起層起酥的話,就離不開油酥。
這也是楊增做的燒餅爲什麼那麼好的原因。
做好這部分的事情之後,另外一邊醒面的麪糰也差不多了。
畢竟之前磨粉加上做酥油這些事情,時間也用了不少。
楊增在案板上撒上一些麪粉,以防等揉麪擀麪的時候會粘在上面。
他將溼布拿開,將醒發好的麪糰拿了出來,稍微揉搓了一下之後,就用擀麪杖擀成一個長條形的厚片。
擀好之後,他把之前做的油酥端過來,將油酥放在案板的一邊。
這個時候的麪糰厚片是軟趴趴的,楊增將油酥塗在了厚片的一面之後,便兩邊對摺,然後再用擀麪杖擀一遍,將其擀開,儘可能的把面片擀薄擀大一些。
一直反覆操作,其實就是利用油酥不會讓面片沾在一起的特性,使得薄薄的面片其實有很多分層。
別看這塗上去薄薄一層的油酥,作用可是很大的。
楊增把面片擀好之後,然後小心的從一頭捲起。
這一步他做得很慢,因爲不能把空氣捲進去,免得做出來的燒餅外皮會爆開。
把面片捲成一個卷之後,楊增再揉搓兩下,然後用手,把這個長條用手揪成一個個小劑子。
這一步一定要用手,這樣揪出來的面劑才更好用。
用擀麪杖把面劑子擀成薄薄一層的面片之後,就用小刷子蘸上用水化開的麥芽糖水在面片上來回刷上一層。
之所以會刷上麥芽糖,是爲了在烤制的過程中讓烤出來的顏色更漂亮,而且油亮反光,一看就讓人食慾大增。
面片的兩面都要刷,刷完之後再撒上一些生白芝麻。
楊增直接將鍋架在火上燒熱,然後將一塊塊面片沿着鍋邊一直貼,將整個鍋貼滿。
也不用密封,就貼在鍋上,楊增一隻手抓着鍋耳,然後靜靜地看着鍋中燒餅的變化。
過了十來分鐘,楊增直接徒手將燒餅翻了個面,原本貼着鍋底的那一面燒餅此時由白變黃,而起也有些微微隆起。
表面上因爲刷了麥芽糖的緣故,所以整個餅看上去金黃中帶着微紅,看上去煞是好看。
另外一面的時間稍微短一些,幾分鐘就變得金黃微紅了。
整鍋的香味開始向外飄散,周圍的鄰居都能聞到香味。
還沒等出鍋,燕長昆的房門就被人敲響了。
咚咚咚~
“長昆,長昆我知道你在家,你是不是又做狗肉了,喫那玩意兒你咋不叫上我呢?”
白白愣了一下,但還是把門打開了。
一個鬍子拉碴的大叔就站在門口,看着開門的白白也一臉懵逼。
他撓了撓頭,“小弟弟,長昆在家嗎?”
白白搖了搖頭說:“不再,長昆叔叔去上工了。”
那大叔一聽這話,便笑着說:“我還以爲那小子不幹活,轉行做廚子了,那現在是誰在廚房?是不是長昆的姘頭?不對,我記得他說喜歡那個女捕快纔對啊,女捕快又怎麼會做菜呢。”
“在廚房的是我哥哥,他在做燒餅。”白白頓了頓,然後接了一句。
“用來賣的,我們今天剛到天啓城,就遇到了長昆叔叔,這位大叔和長昆叔叔什麼關係?”
燕長昆臨走前也沒說不能給誰開門,所以白白也就不擔心會有什麼追債的人上門。
“哎,我就住隔壁,經常過來找他聊天,今天休息,聞到香味就過來看看了。”
白白看了一眼那大叔,感覺沒有說話,便讓開了一步,讓那大叔進來。
那大叔果然經常來,看都不用看,就直接走向廚房。
剛好楊增已經收拾好燒餅,正往外端出來,那新鮮出鍋的燒餅,香味誘人,而且表面金黃一片,煞是好看。
“喲喲喲,這燒餅可真好看,小哥,我能來一個嗎?”
楊增溫和地笑了笑,正想說不用錢讓他喫時,白白連忙站出來說:“五個銅角!”
“白白~”楊增說了一句。
“哎,不要說小孩子,五個銅角而已,我老杜給得起,就衝着這香味,別說五個銅角,一個銀幣我都願意出。”
說是這麼說,但老杜還是隻給了五個銅角,直接放在白白手上。
“嘿,小子,我可是給錢了哦。”
說完,才立刻拿起一塊燒餅。
這燒餅剛出鍋,溫度都還沒完全降下來,但是老杜硬是一把抓起,絲毫不顧燙手,甚至連燙口都不管,張嘴就一口咬下。
“哎喲喂~”
外皮酥得掉渣,而且一層一層的,每一層都酥得彷彿一吹就會掉下來。
老杜感覺自己要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