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座儒生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曹操身上。
但這一次,即便是曹操自己,都有一些懵逼。
這篇驚豔才絕的奇文裏,怎麼會有自己的名字?
莫非......
此人認識自己?
“孟德。”
蔡邕同樣一臉的不敢置信,趕忙問道:
“這詩文中的曹孟德,可是你嘛?”
“這個......”
曹操深吸口氣,又緩緩呼出。
他沉吟良久。
終於。
還是搖了搖頭,略顯尷尬地道:
“實不相瞞,曹某不知。”
“或許是,亦或許也不是。”
“但在下也着實想不到,天下曹姓中,還有別人表字孟德。”
呃......
蔡邕一臉尷尬。
這不等於沒有說嘛。
頓時,滿座儒生陷入一陣死寂。
見此一幕,曹操靈機一動,計上心來。
單憑蔡邕一人,恐怕很難幫自己拉攏到兗州士族。
但如果能再加一片奇文,想必即便有袁遺、張邈、邊讓在,也難以阻擋大勢。
不管是何人創作,先以此渡過難關再說!
呼~~~
曹操暗鬆口氣,急忙做恍悟狀:
“蔡大家,我或許知道是誰了。”
四周儒生的目光果然再次聚焦在曹操身上。
那模樣像是在等待終極大獎揭曉似的。
張邈心裏咯噔一下,突然生出一抹不安的感覺。
他原本想要以此轉移蔡邕注意力。
不曾想......
這次的關注度,居然更高了。
狗屁的月旦評神文,裏面竟然會有“曹孟德”三個字。
這不是巧了嘛這不是?
“該死!”
張邈暗暗咒罵。
心裏頓時萬馬奔騰。
這馬不是普通的馬,而是大名鼎鼎的草泥馬。
張邈瞥向對坐的邊讓。
對方同樣一臉的不爽。
但與自己不同。
邊讓的不爽,完全是出於嫉妒。
這小子......
壓根就是個自恃甚高,不允許別人比他強的存在。
今日如果不是有德高望重的蔡邕在,估摸着曹操早被他鄙視得渣渣都不剩。
他舉辦兗州大儒集會,原本想要提高自己的知名度。
然後以此,獲得再次步入仕途的機會。
可惜!
眼前一幕。
估摸着要爲曹操做嫁衣了。
邊讓這小子,焉能不怒?
呼~~~
張邈強忍着怒火,長出口氣。
曹操這廝果然機警,他擺明了是要利用此文章了。
“哦?”
蔡邕目光一亮:“是何人?”
曹操欠身拱手,循循善誘道:
“蔡大家可還記得軍師王昊?”
“王昊?”
蔡邕腦海中立刻閃爍出王昊的模樣。
那狂妄的姿態,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
但這一瞬......
蔡邕則是一臉的不敢置信,倆眼珠子瞪得像個鈴鐺:
“你的意思,這篇文章莫非是他創作的?”
“嗯!”
曹操硬着頭皮,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自雒陽一別,子軒出轘轅關,進入汝穎。”
“按照時間來推算,正好能趕上月旦評。”
當然!
曹操畢竟只是猜測。
因此,他不敢把話說死。
王昊奉命趕往揚州招募兵馬,按理來說,行程是比較緊張的。
在曹操的潛意識裏,王昊不可能,也不會花大半天的時間,去參加月旦評。
這人素來雷厲風行,喜歡直奔主題。
拐道去月旦評,不太符合王昊的行爲習慣。
不過,敢於即興創作的狂妄之舉,又確實符合王昊的狂士人設。
也正是基於此。
果不其然。
這一瞬,直接炸場。
滿座儒生頓時七嘴八舌的熱議起來:
“陳留狂士王昊?他是曹操的軍師?”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啊?”
“聽說這小子敢文比姜尚,武比項羽,狂妄之極。”
“此前也有很多人慕名拜訪,但卻不得見真顏。”
“沒想到,此人居然會投靠曹操?”
“我倒是與那王昊見過面,此人確有才華,他能投靠曹操,證明曹操絕非凡俗。”
“沒錯,曹操一定有過人之處,否則豈能得王昊青睞。”
“......”
剎那間。
王昊、曹操的大名震驚四座。
“大狂士王昊?”
邊讓是在董卓亂京之前,回到兗州。
他雖然也聽過狂士王昊的大名。
但實際上......
他自恃甚高,壓根不會理山野之人。
甚至於,在他的眼裏,王昊根本就是個跳樑小醜。
但誰又能想到,這樣的跳樑小醜,隔空暴擊,打出了成噸的傷害。
“蔡大家,您知道此人?”
邊讓深吸口氣,扭頭望向蔡邕。
“嗯。”
蔡邕細眉微蹙,捏着頜下一縷鬍鬚,長出口氣:
“豈止是知道此人,我們還發生過口角。”
“他乃是孟德起兵時新拜的軍師。”
“這一路上,破徐榮,敗呂布,賺雒陽,守皇城。”
“幾乎全部有他的謀劃。”
“啊?”
頓時,滿座皆驚。
此前大家都感覺王昊“文比姜尚,武比項羽”,乃是狂妄自比。
但現在來看,孤曹三千騎之所以可以取得如此耀眼戰績,與此人的能力絕對分不開。
文比姜尚,武比項羽!
它雖然有些誇張,但確也證明王昊實力不俗。
“這......”
邊讓頓時蔫兒了。
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言語。
倒是一旁的袁遺,實在是忍不住了。
如果在這樣下去的話,兗州儒林集會真要被曹操霸場了。
“王昊實力的確厲害。”
“不過......”
袁遺深吸口氣,又緩緩呼出:
“他寫文章如何,咱們誰都不清楚。”
“打仗與文章,可是完全不同的。”
“會打仗的人,可未必會寫文章。”
“我袁遺當真不信,這文章會是他寫的。”
趁此機會,張邈同樣附和道:
“沒錯,我也不信。”
“此人在陳留時,便沒什麼出彩的文章。”
“怎麼可能在月旦評上,即興創作出如此奇文?”
“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不得不承認。
張邈還真是蛇打七寸,直擊要害。
如果王昊兩年時間,都沒有在兗州留下詩文。
那麼......
他怎麼可能在月旦評上,即興創作出這樣的奇文。
在座皆是兗州士族,如果真有詩文流傳,他們豈能不知。
“是啊,那王昊在兗州也有一段時間,從沒聽過什麼詩文。”
“對,月旦評上文章是他創作,的確有些難以置信。”
“曹操該不會是故意如此吧?”
“......”
面對衆人的質疑。
即便是蔡邕,也不由地點了點頭:
“孟卓言之有理。”
“這文章是不是王昊所寫,的確不能確信。”
“孟德啊!”
跟着,蔡邕擡頭望向曹操:
“你對王昊頗爲了解。”
“可曾見識過他的詩文?”
曹操早已料到會如此,當即肯定地點點頭:
“當然!他的《歸園田居》,我至今記憶猶新。”
“且請蔡大家品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