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影急匆匆走向蔡邕,開口詢問。
“哦~~”
蔡邕扭頭望去,脣角微揚起個弧度,淡笑道:“是孔明啊,沒想到你也過來了,真是稀客啊,快往裏面請。”
胡昭,字孔明,潁川人士。
乃是漢末著名隱士、書法家。
胡昭善長隸書,與鍾繇、邯鄲淳、衛覬、韋誕齊名。
漢末有“鍾氏小巧,胡氏豪放”之說,世人並稱之爲“鍾胡”。
他此刻應該是在冀州避難隱居,沒想到居然也能聽到消息,趕來濮陽。
不得不承認。
陰家的宣傳力度很不錯。
否則焉能把隱居山林的胡昭給引出來。
這可是個純粹學者,是王昊非常喜歡的那一類人。
時至今日。
不過半個多月而已。
來到他府上的名士便多達四十多人。
平均每天2~3人,有時候能達到4、5人,簡直是不可思議。
蔡邕儼然成爲了迎賓,每天不斷在歡迎各方名士,解釋其中的誤會,以及貫徹各種傳播文化的思想後,將其引入工作場所。
“你還能笑得出來?”
胡昭急得吹鬍子瞪眼,氣勢洶洶:“荀老被人打了,一句話都沒有,直接讓我來找你要答案,你倒是給我個合理的解釋啊。”
呃......
蔡邕那叫一個汗呢,尷尬地搖了搖頭:“荀老可真是的,最開始還能跟人解釋一下,現在居然都懶得解釋,直接塞給我了。”
“什麼?”
胡昭沒有聽清楚。
“沒事兒。”
蔡邕擺了擺手,呼出一口濁氣:“你彆着急,事情是這樣的。”
當下,蔡邕便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複述了一遍。
跟着又把這裏的情況,同樣簡單的介紹了一遍。
就這樣一路帶着胡昭直接到了名士之家。
吱呀~~~
門被推開。
裏面全都是各種熟悉的面龐。
“胡兄?你也過來了?”
“哎呦喂,稀客啊,聽說你在冀州隱居。”
“嘖嘖~~~沒想到你居然都能出來,還是荀老有面子。”
“別喫驚了,趕緊過來吧,咱們一起。”
“還真別說,這工作是個細活,得由你這細人操心。”
“.......”
胡昭一臉懵逼,滿目駭然:“幼安?根矩?你們......你們怎麼......怎麼全都在這裏?難道全都被那王昊扣押在這裏了?”
管寧脣角微揚,綻出一抹淡笑:“胡兄,別人是不是被扣留,我不太清楚,但我是自己願意留下的,跟王昊沒有關係。”
“我也是自願的。”
邴原聳了聳肩,面帶微笑道:“你瞧這裏多好啊,十多萬卷藏書,每日可以與書爲伴,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真的太幸福了。”
“哎呦~~~”
一個熟悉的面龐從人羣中閃出來:“孔明啊,你就別勞煩伯喈了,他這些天都快解釋得反胃了,你過來,邊工作,我們邊給你解釋,好不好?”
“盧子幹?”
胡昭目瞪口呆,滿臉的不可思議:“你......你......你不是已經......已經......”
盧植脣角微揚起個弧度:“當年從雒陽出來後,我輾轉回到范陽,便隱居起來了,聽到慈明被人當街暴打,這才與你一樣,出來瞧瞧情況。”
盧植嘿嘿一聲笑:“這裏全都是老朋友,我感覺自己又像是活過來一樣,不過這次重生,只爲做學問,不爲別的。”
呃......
胡昭徹底懵逼了。
這恁孃的到底咋回事啊!
蔡邕則是擺了擺手:“諸位,孔明便靠你們了,實在留不住,就喊外面的小江子,這小子下手狠,瞧把荀老給打的。”
胡昭頓時嚇得小臉煞白,身子下意識打個寒蟬:“伯喈,你這是何意?如果我不留這裏,你們莫非還想強留?”
蔡邕緩緩離開,只丟下一句話:“子軒說了,進了這裏,就是進了鬼門關,事情幹不完,都不準離開!”
胡昭方了:“......”
靠!
他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不過,似乎他們這幫人還都很享受呢。
*****
“怎麼回事?沒一個出來的。”
陰豐氣得眼珠子瞪得像個鈴鐺。
他實在是不敢相信,王昊這小子居然敢扣押名士。
來一個扣押一個,來一個扣押一個。
你丫是貔貅嘛?
只進不出?
“這......”
族中各子弟也是一陣懵逼,皺着眉:“三伯,是不是這些人分量不夠嘛?咱們要不要找個儒林泰斗試試?”
“哪個分量不夠?”
陰豐氣得倆眼珠子都快瞪爆了。
神特麼!
連隱士胡昭!
還有多年消失不見的盧植都出來了。
這分量能不夠?
絕對夠夠的!
可是......
即便如此,進去的名士依舊鎮不住王昊。
陰豐腦袋都快炸了。
王昊這是要把天都捅個窟窿嘛?
整個大漢近乎半數的名士,全部集中在他府上。
如果他要把這幫人當作籌碼,要挾天下,恐怕儒林真要震動了。
膽大包天!
簡直膽大包天!
陰豐額上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王昊居然真的敢強留名士。
“三伯~~”
“三伯~~~”
忽然,一個聲音自樓下響起。
陰豐扭頭望去。
但見,自家族人急匆匆上樓,面帶微笑:“三伯,喜事~~”
陰豐皺着眉:“怎麼回事?”
那人回答:“北海的鄭玄已經到兗州了,想來再有兩日,便可抵達濮陽,他可是儒林界的泰山北斗啊,那王昊敢對別人下手,豈敢對鄭老下手。”
“什麼?”
陰豐騰得起身,一臉的不敢置信:“你們居然把這件事都捅到了鄭老那裏?他已經六十多歲了,這樣折騰老人家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我們沒有!”
陰家族人趕忙擺手:“是管寧、邴原的離開,讓鄭老知道了荀老被打的事情,他便停止授課,親自趕來濮陽了。”
“這真的不怨我們吶!”
流言一旦起來,豈是那麼容易制止的。
王昊當街暴打荀爽。
這種事情傳到鄭玄這裏,豈能坐得住?
他趕來濮陽,倒也是情理之中。
“唉~~~”
陰豐嘆口氣,握着拳頭:“既來之,則安之!此事怨不得咱們,要怨就只能怨那王昊,這次我還真的要瞧瞧,那王昊敢扣押鄭老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