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求榮 >第10章 縱馬
    幾日過去,盈姝的手也大好了,想着該回學院了,她今日上午是算數,下午是馬術,到了學院很奇怪的沒看到曹沁。

    教算數的夫子是個年過六旬的學究,課很是呆板無趣,選的也少。不過於算數一事上盈姝還算有天賦,這一點她自己都驚奇。最後歸功於有張家一半的血統,張家經商,府上人自小就浸淫其中,多少受些影響。

    到了下午,騎射課時便只有寥寥幾人,除了盈姝是一直在學的,其他幾人都是好奇來感受的。

    雅集書院崇尚自由,每個學生能選自己感興趣的課業學習,當時盈姝選騎射時林氏罵死了她,說她日日馬上,當心以後無人上門求親。可盈姝覺得騎射是一樣很有樂趣的課,騎在馬上那種風馳電掣的感覺,足以讓人忘記很多不快,這些年堅持下來,騎射尚可,只可惜雅集書院地方不大,只能把後山用來練習騎射,後山多林子,少平原,有些艱難。

    夫子見着沒幾人來學,熟悉的也只有盈姝一個,便一人一匹馬自由練習,可把盈姝樂壞了。

    她今日着櫻紅騎裝,蹬着黑色小靴,四指寬的腰封顯得纖腰一束,黑長髮用冠子束在腦後,整張臉露出來,不施脂粉,顯得明豔張揚,特別是踩蹬上馬的那一刻,難得的有些男兒的英姿勃發!

    幾位女郎有些看癡了,卻見麗人一夾馬腹,挽彊揚鞭而去!待要跟上,才發現自己根本不會騎,一旁夫子視若無睹。

    “夫子,那是陳女郎嗎?她好厲害!”

    夫子笑笑,“你們學好了也會像她那般的!”

    幾位女郎信心滿滿,卻發現連馬都近不了身,失敗幾次後選擇放棄,有的上了馬卻害怕被摔下來,並且馬上並沒有她想的那麼舒服,身體心理雙重打擊下跑了個乾淨。

    夫子一嘆,提一壺酒,行至樹下,醉酒好眠!

    盈姝減緩速度,穿進樹林,已是深秋,林中蕭索!她擡起弓,瞄準林間的一對兒山雀,片刻,放了下來。

    若是射死其中一隻,另一隻豈不是太過於悽慘了?想到此,瞄準,鬆了手,箭射出去,從兩隻鳥的肚子穿過,釘在了樹上。

    “所以,我盡力讓你們別抱在一起。”

    取了箭,繼續往前走,不知不覺,已經走了很遠。乾脆放了弓,駕馬狂奔,不停躲避着樹枝和樁子,竟然有些難言的刺激。

    前方大亮,這林子總算是到頭了。

    駿馬驕行踏落花,垂鞭直拂舞雲霞,一襲紅衣風中來,烏髮揚揚夢裏畫…

    趙謹言便見到了這樣的陳盈姝,她從林子中騎馬出來,落到他院裏,明豔張揚!一身紅衣,烏髮披肩,香汗一臉,與他對視,兩兩無言。

    盈姝做夢沒想到林子的另一面會是趙謹言,或者說還是書院,是夫子們休憩的居所!

    “陳女郎的手好了?”

    趙謹言交握着雙手,望着她。

    盈姝一個翻身下馬,動作利落!趙謹言才知原來江南女兒也有善騎術的。

    “學生驚擾了夫子!”

    “不算驚擾。你手恢復了嗎?”

    盈姝想起上次的事情,再想到曹沁對他的心思,有些不願和他聊這些。

    “已然大好了,謝過夫子關心!”

    她言語客氣疏離,不復往日那般糾纏!

    “你的騎術不錯,只是姿勢有些不正確,短時間內看不出什麼,時間長了連馬都上不去。”

    趙謹言很有當夫子的潛質,要麼冷着一張臉,要麼批評人。今日還算和氣,批評前還算讚揚了“不錯”兩字,但是盈姝向來有些自傲,不管如何,總說是她騎不好。

    “謝過夫子指正。”

    趙謹言見她不願多說,只覺女子心思難猜,邀道,“可要飲茶?”

    他想把之前準備的祛疤傷藥給她,算是不小心推了她的賠禮。

    盈姝一聽到茶,手心疼了一下,道:“夫子好意,學生本不該拒絕。只是學生還在上課,不便半途耽擱。”

    她拒絕起人來,有禮有節,讓人無法強求。

    “你還爲上次的事情怪我?”

    “夫子寬容大度,學生哪裏敢怪!”

    她說了是不敢,而不是不會。

    趙謹言繼續道:“不怪就好,本來也是你先動我茶盞!”

    盈姝一愣,得,確實全是怪她,受傷是她自己作的!

    “說起茶盞,我這兩日正讓人尋,一旦尋得了一模一樣的,會賠給夫子的!”

    陸謹言看她一本正經解釋,難得笑道:“算了,茶盞你是找不到相同的!”

    “會找到的!”

    “我不喜歡用別人的東西,所以,茶盞不需要找了!”

    “那我賠你錢吧,夫子你再從新買一個!”

    盈姝打定主意和趙謹言兩不相欠!

    趙謹言想起昨日聽到那曹女郎的話,一下子回過神來,看了陳盈姝一眼,突然意識到她是想借着賠茶盞和他多些相處的機會,他素來對這些小伎倆煩不勝煩,看在她手因他傷了的份上,勉強再給她個機會!

    “你既然要還我茶盞,那便找個相同的還我吧!”

    盈姝不知他爲何突然改口,順勢應了!

    盈姝沿着路返回,景色一樣,心境卻大不相同。趙謹言的臉時不時就出現在眼前,大都是一張冷靜漠然的樣子,時而長身玉立,時而是授課時盤腿跽坐的樣子,俊美無濤!

    “古書上說,有精怪,居於林,噬人心魄!陳女郎這是遇着了?”卻是教騎術的夫子,姓趙,她的夫君在西北參軍,她在錢塘教人騎射,因着固定的學生只有盈姝一個,兩人倒很熟悉!

    盈姝下了馬,牽着馬過來,“夫子不教我便罷了,還取笑我!”

    “你的騎術我已經不能再教了。”

    “還說呢,今日纔有人說我姿勢不正確。”

    “哈哈,那人說的不錯。善騎者,需前俯身,降低阻力,減輕腰部損傷。不過那是戰場戰士才用的姿勢,日常女兒家用不上,況且,那姿勢不好看。不過,是誰指出來的?我可不記得書院有善騎射的人!”

    盈姝沉默,“不認識。”

    “若是讓你們趙夫子知道你居然不認識他,怕要受罰。”

    盈姝中了招,泄了氣,“趙夫子知道還問我…”

    “新來的趙夫子無論樣貌還是才華皆是不可多得!怎麼你看着不滿意?”

    盈姝見幾乎每個人都會被趙謹言那張臉和身份欺瞞,心中不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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