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這事兒,大張氏親自來了清風徐來,送了好幾套衣服。
“我想着你是這個身板,給你提前制了。沒想到,還挺合適的!”
大張氏見盈姝換了衣服,不由驕傲起來,她的女兒,確是不差的。原先想着配韋家的小公子有些高攀,怕韋家不答應,如今一看,只怕韋家公子見了,上趕着定親呢!
盈姝打量這衣服,不得不說長安就是長安,這衣服的制式和紋樣,遠不是錢塘能比得。只是,這前胸開得未免太低了,低頭一看,大片白膩浮在那裏,有些難堪。
大張氏見她神情,笑道:“我覺得這身很不錯,窈窕有致。”
盈姝指指胸前,心道:美是美,只是這胸口開得太低了,第一次相看便如此,怕是不妥!
但轉眼瞧見大張氏胸前高聳,想說出話卡在了喉嚨,原來她這是“祖上”淵源!
林氏一邊給她整理腰間的繫帶,一邊自言自語,“你初來乍到,未見過長安女兒的裝束,你這還算是遮得嚴實的了。”
盈姝感覺自己腰間越來越緊,垂頭一看,可不得了,經大張氏一番調整,她那兩團快要跳出來了,這可是她第一次同他人議親相看,這般裝扮,她可受不住,忙向一旁的林氏使眼色!
一旁林氏見她神情,好歹處了十來年,哪能不清楚她的意思,翻了個白眼,忙拿了另一件出來。
“大娘子,我瞅着這一身和姑娘身上那件差不多,不如試一試?”
盈姝見了,鬆了口氣,連忙接過衣服,果然,胸前抹帶寬了半寸,應當適宜。
“姨母,我更喜歡這件,顏色適合我!”
大張氏看了兩人兩眼,不情願的點點頭,“那換了試試吧。”
她們這廂在爲了相看準備着,另一頭韋府的韋卯卻悠閒得很。
“阿孃,我今日約了表哥他們賽馬呢!哪有時間同裴家那勞什子的表姑娘相看。”
韋母嘆道:“也不是阿孃願意的,你耶耶欠了人家的情,拿你還債呢!”
“阿耶滿意,他自個兒看去!”
“說什麼混話!”
韋卯自覺失言,不答話了。
韋家雖然敗落了,也沒到要娶一個六品小官女兒的地步,楊家得勢,什麼豬狗都敢叫囂了,他韋卯偏偏不給這個面子。
“娘知道委屈了你,只是答應了人家還是得去,不然這面子上不好過。你看了若不滿意,娘找個藉口替你推了便是!”
韋卯得了準話,知道自家母親也不滿意,想來也是,自己幾個哥哥娶的雖不是公主郡主,可好說也是高門貴女,沒道理到他這兒就得遷就着蓬門小戶家的女兒,既是這般,也就有了主意。
崇仁坊,亭花閣。
盈姝到的時候正是午膳時分,胡成去停馬車,她便帶着綺紅綺羅一起先進去,一踏入閣中,便見中央一大片花海,四周盡是用木席隔起來的涼亭,每個亭子都有一個花名,倒卻是雅趣。
此刻,閣中的一個亭子裏,韋卯正笑着道:“你們評評理,裴家一個八竿子打不着的遠房親戚都想進我韋家的門,可不是癡人說夢嘛!”
“哼,我管她靠山是誰,今日我偏要好好下下她的臉。好讓她認清自己的地位!”
“你還是省省吧!此處人多,你打算如何做?”
韋卯湊近了細語起來,發出大笑聲。
一席之隔的涼亭中,也正坐着三人,似在閒聊。
“這韋家,還是不知收斂!”
“雖然被攔腰折斷,但畢竟根基深厚,況且韋見素這人有點意思。”
一人點點頭。
“只是這子女教育得不太好,大庭廣衆之下大放厥詞,說不定明日就有御史參他一本。”
盈姝看着一圈的亭子,心中驚歎,這亭花閣的老闆有意思。
綺紅看了看牌子,笑道:“娘子,我們的是芍藥亭。”
便有茶博士來引她們前往,盈姝一路過去,見大多亭中影影綽綽的都有人,也不知韋家郎君到了沒有,見了面同韋郎君見了便告辭,也好帶着人去尋裴知節,打聽看有無盈倩的下落。
還不待細想,就聽到前面芍藥亭中傳出一男子的聲音。
“我管她是裴家的什麼表妹!只要是從那個窩裏出來的,哪裏會有什麼乾淨的人?”
另一男聲道:“韋兄說得有理,誰不知道楊家裴家的女兒什麼貨色。”
又是喝酒換杯的聲音,茶博士一看,就要掀簾子進去提醒,被盈姝制止了。
心想人家有心想我聽聽,何必中途制止,多聽幾句回去纔好向大張氏交代!
茶博士一愣,只好站在一旁不動了。
“韋老弟,萬一這裴家表妹生得花容月貌呢?”
韋卯大聲笑道:“若是如此,倒可把玩幾日!”
又是推杯換盞的聲音,一旁茶博士臉已經黑了,再看盈姝,臉上倒還好,只是一旁綺紅綺羅已經憤怒到極致了。
“你們說說,這些女人有多勢利,以爲有個有權勢的親戚就能嫁進長安高門了?世風日下啊”
“說的有理。以爲來了長安就能嫁個好人家了,長安有哪戶人家會這麼不長眼睛?”
污言穢語還在不斷傳出,綺紅已經紅了眼眶。
盈姝嘆了口氣,韋卯不願同她相看,所以這般侮辱他,其實他說的大部分都是事實,大張氏也確實打的主意藉助楊家和裴家的勢,把她嫁進長安高門,只是若不願相看,別來不就成了!
“娘子,他們這般誣陷你…”
綺羅想要衝進去,被盈姝拉住了,卻不想,胡成不知何時回來了,聽了幾句一下子衝進了亭子裏。
亭中有韋卯和他幾個一同玩鬧的的人,早就看到茶博士的身影,猜到盈姝在外面,才越說越惡劣,眼下見居然還有打手,更是不客氣。
“你是誰?打我作甚?”
胡成不答話,幼小的手臂只往韋卯身上砸去,一旁幾人見了,也上前拉着胡成,拳打腳踢。
“好啊,被說中痛處就忍不了吧!”
“果然是個沒人要的低賤之人…”
胡成不說話,發出嗚咽聲,手上更使勁了,卻還是敵不過韋卯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