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求榮 >第71章 大鬧虢國府
    大張氏心想,她的女兒真是可憐,在此之前,她竟一次也沒向她提起。

    “你遇到這些事情,爲何不告訴我?”

    盈姝垂下眼,“那南陽郡王有權有勢,虢國夫人、裴徽表哥和郡主與他又是那樣的親戚關係,我寄人籬下,身份低微,哪裏敢告狀!”

    “胡說!你是我的女……侄女!怎麼不敢!”

    大張氏顯然怒極,在她眼皮子底下欺負她的人。

    “姨母彆氣,我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怕給姨母帶來麻煩,讓你和虢國夫人他們鬧僵,所以才隱瞞下來。”

    大張氏哪裏願意,她與虢國夫人楊氏,名爲妯娌,其實互相看不過眼。那楊氏早年在裴家好逸惡勞,行爲放蕩,磨死了自己丈夫,那些年他們三房全靠着裴璆在外打拼養活。

    後來楊家因着貴妃得勢,舉家從河東搬到這長安來,她更加放浪形骸,每日與長安那些浪蕩子通宵達旦,觥籌交錯,把裴家的名聲搞臭!

    如今,她倒縱容起子女欺負她的女兒來,竟然還想將陳盈姝推進火坑!

    衆人都怕她,忌憚楊家,她可不怕!

    大張氏冷哼一聲,當下讓婢女給換了身衣服,要往虢國府去!

    雖說一筆寫不出兩個裴,但在這永嘉坊裏,裴府和虢國府的裴還是有區別的!

    她瞅了一眼還歪在那兒的盈姝,“你且自回院裏去,我今日便去把這事了了!”

    陳盈姝不知道大張氏行事這般隨心,倒不知自己該不該跟去,想到那虢國夫人那般耀武揚威,總說有些擔憂大張氏,嚥了咽口水。

    “姨母,我,我同你一道去吧!”

    大張氏看她一眼便知道她的想法,原想着拒絕,可轉念一想,她這女兒在陳府被欺負慣了,養得怕五怕六,跟去也好,且知道什麼叫“講道理”!

    “你這樣子可不成,去把臉擦乾淨些,換身衣服再來!”

    說罷,先帶着人去了。盈姝胡亂收拾一通,忙追在了後頭。

    大張氏走在最前頭,衣袖當風,身後跟着幾個婆子,這還不夠,又讓人把裴璆素日留在府上的十來個打手一併叫了。

    虢國府內此時歌舞正憨,堂中幾名身着金色舞裙,露着一把細腰的舞娘正偏偏起舞,堂內是新邀的長安才子,正嬉笑着吟詩作對。

    一側的裴徽斜靠在憑几上,飲着酒,目光落在那流動交錯的曲線上。

    大堂上座,虢國夫人楊氏依在一個胡兒身上,眼眸半眯,姿態婀娜,活像她身後婢女懷中抱着的波斯貓。

    民間有參加過虢國夫人宴會的人,無不言宴會菜品之精美,舞藝之精湛,恩賞之豐厚。

    說的不錯,虢國夫人仗着受聖人的寵,出入聖人娘娘的興慶宮如入無人之境,聖人賞她金幣銀錢更是不知幾何,她素日在虢國府中廣邀長安名士才子,不分貴賤貧富。

    “虢國夫人峨眉長,酥胸如兔裹衣裳…”,描述的便是虢國夫人的美貌與放浪,一時倒成爲長安一景!

    裴徽和李銘今日很高興,李系託虢國夫人向陳盈姝求親,自然是他們推波助瀾的,對裴徽而言,往後這裴家自然愈發水漲船高了。他倒不信,崔家把寶壓到廣平郡王李豫身上,他裴家如何就不能支持南陽郡王李系,畢竟李系身後還有張良娣的支持,想到此處,不免開懷!

    此時,卻聽見外面傳來驚呼聲。

    “二夫人,虢國夫人眼下正在擺宴,怕是不方便見你!”

    婢女一路追着跑進來,很快,大張氏已經站到了大堂內。

    場中衆人見突然來了不速之客,細瞧一看,竟是個美婦人!

    便有那風流的郎君開始調笑,“這位夫人莫不是來與我等同樂?”

    大張氏看了看那烏泱泱的一堆,擡了擡手,身後一個婆子衝上去就掀了那桌面,酒盞碗碟摔得叮噹作響。

    上首的楊氏眯了眯眼,坐起身來,“二嫂嫂你這是做什麼?砸場子砸到我這裏來了?”

    大張氏也不理會她,朝着其餘人拘了一禮,“今日裴府有家事要議,無法再招待各位了,還請各位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那些人雖是酒桌上逢場作戲之人,但見來者不善,又喝了酒,膽子也飄了,竟無人要走。

    大張氏冷笑一聲,“各位既然要做個見證!那也成!”

    目光在裴徽身上停了停,轉身朝着虢國夫人,揹着手道:“我原當你今日來給我侄女提親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良心發現了呢!卻原來你包藏禍心,竟是想將她推到那火坑去?”

    虢國夫人聽了,坐回位置上,理了理衫子,“我當是什麼要緊的事兒呢!原是爲了這樁,南陽郡王地位尊崇,怎麼嫂子你覺得你那侄女要配聖人才夠?”

    大張氏氣急,指着裴徽李銘兩人,“你夥同這兩個爛了心肝的,想把我侄女嫁到一個喫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去,你當我什麼也不知?”

    這下虢國夫人也生氣了,她闖到自己宴會來,大言不慚的給自己的侄女長威風,好大的能耐。

    “你那侄女,自己勾三搭四,引了南陽郡王上了心,怎麼如今又不願了?莫不是嫌側妃位分低,指望那正妃吧?那我可告訴你,那她得自己使了手段去下功夫了!”

    大張氏氣急,她這般貶低自己的女兒,把陳盈姝說成勾搭人的娘子,她哪裏願意。楊氏的爲人她還不清楚,只是往日沒犯到她頭上,不與她一般見識,此刻哪裏還顧忌,“簡直信口胡鄒!你當所有人都同你楊玉瑤一樣下賤猖狂,沒了男人第三日就瞞着小姑爬兄弟的炕?”

    楊氏登的從位置上站起來,哆哆嗦嗦指着大張氏,“你在說什麼?你少往我頭上扣屎帽子!”

    大張氏卻不怯她,一步步朝着楊氏走過去,“我可半點沒誣陷你!怎麼要我去尋了人來對峙?”

    楊氏知道大張氏性子烈,此刻卻不敢激她。

    大張氏立在那兒,“你以己度人,以爲這世上所有女娘都像你?”

    此刻周圍的人開始討論起來,他們自然是聽過虢國夫人的風流事的,與他那隔了一房的宰相堂兄楊國忠通姦,最主要的是,楊國忠的妻子裴氏可是出自裴家,本是一門,說起來,真正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此時連裴徽和李銘也覺得臉上火辣辣的,這些年,還有誰敢提起這些事?

    “二嬸嬸爲着裴表妹的婚事不滿意,那此事就作罷吧!萬萬不要因此傷了一家人的感情纔是!”

    大張氏暼了裴徽一眼,冷笑道:“你如今知道自己姓裴了?你幼時日日找到你二叔父這裏來喫飯,因着你母親對你不管不顧。如今你長大了,有奶便是娘,有錢便是爹,我還當你要改姓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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