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穿成紈絝惡女後 >第一百二十六章 暗線
    兩天過去,那本戶籍就像消失了一般再也沒出現過了,季晚找遍了刑部和她前幾天往返的位置,都沒有找到。

    這天季晚纔剛下朝回到刑部的廨房辦公,沈安卻不在。沒一會兒馮大人踏進廨房,看着季晚道:“季主事,速速進宮一趟,女皇有事尋你。”

    “好,下官馬上動身。”季晚趕緊站起來將官帽帶上,又整理好自己的官服便往外走,出門的時候深深看了一眼沈安的空位。

    馬車載着季晚到了承天門停下,季晚看着威嚴的宮門心中不祥的預感越來越重。出示了女皇御賜的腰牌順利入宮門,女皇身邊的近身太監等候已久,見到季晚便迎上來給她帶路。

    不知爲何季晚的眼皮一直跳,想開口問問那太監轉念一想他什麼都不會說便還是作罷了。平時覺得很漫長的宮道這次卻很快走完了,御書房的門緊閉,太監高聲傳喚后里面傳來女皇低沉的聲音:“進來。”

    太監做了個請的手勢便離開了,季晚深吸了一口氣,推門進去。

    今日書房內燃的是龍涎香,比迦南木香更加濃厚一些。季晚屏息凝神走到書案前,對着那個明黃的身影跪拜道:“微臣拜見女皇陛下。”

    “起來吧。”女皇擡頭看着季晚,面容看不出情緒。季晚緩緩站起來,垂手低首等着女皇發話。

    “你來刑部有一個多月了吧,可還習慣?”女皇一手撐着側臉,懶懶地開口道,“我聽聞你做事勤快,把大理寺送來的文書花了不到一週就看完了。”

    季晚心中斟酌了一番拱手說:“是,多虧了我的同僚沈前輩悉心教導。”

    女皇站起來,繞過桌案來到季晚面前問道:“既然資料已經看完,愛卿可有什麼發現?”

    一句“愛卿”給季晚的心裏又施加了一道壓力,她彷彿被架在油鍋之上,心跳如鼓。

    “陛下,叛黨一事涉及甚廣,歷經十餘年。微臣也只不過是拾人牙慧,從大理寺送來的資料裏找蛛絲馬跡……微臣愚鈍,還沒有發現……”季晚心中一番天人交戰後還是選擇隱瞞。最起碼等她想好了兩全的法子,最少要保住姑母一家的性命再說。

    女皇沉默了,整個御書房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季晚背後冷汗直冒,壓抑的氛圍幾乎要讓人喘不上氣來。她只能緊緊盯着腳下的波斯毯上的花紋,咬着舌尖保持鎮定。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女皇看了季晚半晌又踱步到書案前坐下開口道:“愛卿若是愚鈍大周就沒有聰明人了,貪玩浪蕩十幾年一舉考入國子學,不到一年就通過解送式參加科舉狀元及第。你入仕的當天吾就跟你說過,叛黨一事茲事體大,且從德成女皇拖到如今,卻始終不能徹底剿滅。”

    說着女皇一雙狹長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季晚,季晚頓時腿一軟跪下五體投地道:“臣惶恐。”女皇話裏話外都帶着暗示,季晚不敢深想。

    “當初黃大人向吾舉薦你,說你辦事老練,進退有度,所以吾纔將這麼重要的職位交給你。愛卿,你可不能讓吾失望啊。”女皇看着趴在地上的季晚繼續施壓。

    “不需要你掛念,日後好好做事,對得起你的一身官服就行了。”

    和黃大人辭行時她的話語又迴盪在了耳邊,季晚額間的汗已經滴落到了地毯上,很快就被吸收看不見了。現在她確定女皇定然是知道了什麼,只是在給自己主動托出的機會。

    “微臣……微臣有發現,只是現在證據不在手上,請陛下允許臣改日上奏。”既然女皇已經知道自己說與不說已經無甚區別,季晚改口說道。

    “好,吾隨時恭候愛卿。”女皇聽後勾起脣角,淡淡說道。

    季晚起身告辭,出御書房的那刻她差點就癱軟下去。初夏的太陽並不毒辣,但她卻出了一身汗,將衣服都浸透了。

    馬車將季晚又帶回了刑部,季晚蒼白着臉色回到辦公的廨房,沈安已經坐在那裏辦公了。見季晚回來且臉色蒼白,她轉頭問道:“怎麼了?聖上說你什麼了嗎?”

    季晚忍着怒意關上房門,來到沈安的面前伸手道:“可以還給我了吧,前輩。”

    沈安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馬上蹙眉疑惑地說:“什麼?我拿了你什麼東西嗎?”

    季晚笑了,揪住沈安的衣領道:“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從我來這裏開始你就有意接近我,處處暗示引導我查案,那日散值的時候就是你拿走了夾有七星花圖案的戶籍。”

    沈安的神色從慌亂也恢復到平靜,淡淡開口道:“你是如何發現的?”

    “姬廣的案子是一個多月前大理寺才移交給刑部,可是你已經在刑部任職七年,卻對姬廣的情況瞭如指掌,說明你之前就有調查過。還有,那日我帶姑母去殮屍房的時候燭火抖動了,姬廣的屍骨在殮屍房深處的暗房,如果不是有人中途進來帶了夜風燭火根本不會動。”

    季晚看着沈安的眼睛繼續說,“本來我是不知那日來殮屍房的人到底是誰,直到戶籍丟失的那天你說那邊好幾天沒人去,你若不盯着那邊怎麼會知道有沒有人去過?還刻意強調你好久沒去掩蓋心虛。”

    “你很聰明,我小看你了。”沈安笑了,並伸手從懷中拿出那本丟失幾日的戶籍放在桌上道,“還給你。”

    季晚見她絲毫沒有愧疚和不安更是生氣,拍桌問道:“你到底想要什麼?想要搶走我的調查成果向女皇邀功,還是……”這一刻季晚無比希望是前者,那麼也只是她瞎眼看錯一個小人罷了。

    沈安的眼神中已經帶有了憐憫,她看着季晚說:“你怎麼不繼續說了,是不敢嗎?”

    是的,季晚怕了,她不敢說,她不敢說沈安並不是爲了搶功而是……

    “你想的沒錯,我是陛下的暗線。”沈安毫不留情打碎了季晚最後的期望,站起身背對着她道,“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刑部擔任主事,實則是將這邊的動靜事無鉅細上報陛下。叛黨的案子陛下幾年前就讓我查過,很可惜我得到的信息和大理寺那邊並無差異。”

    季晚瞳孔放大,連呼吸都忘記了。

    “後來我和陛下達成共識,我們的信息根本不足以查到真相。除非有人和叛黨能密切聯繫,且心又是朝向我們這邊。”沈安說着又轉過頭,看着季晚道,“所以,你就被授官到這裏。一腔熱血,未婚夫還是謝星南,能和叛黨聯繫。”

    “所以你才總是有意無意暗示我找謝星南幫忙。”季晚顫抖着嘴脣問道。

    沈安面上無波無瀾,回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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