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正青笑了笑,淡淡道:“不急,還有三天的時間,總能接觸到他的。”
季晚正要反駁什麼,任騰在外敲了敲門,易正青讓他進來。
“城門處的埋伏全部佈置完畢,等血刃幫的人趕來時就會封鎖城門來個甕中捉鱉,還有三天的時間,公子覺得什麼時候動手最好?”任騰拱手問道。
“後日就是赤羽盟少主和葛家小姐拜堂成婚的日子,各縣令還有新任刺史都會來觀禮。屆時按照兗州的習俗會鳴響煙花十二響,所有的煙花燃畢差不多就是洞房花燭的時間,你們就在城口製造騷亂,我這邊安插的人手會在飲水中投放軟筋散,挾持住她們少主後會再次鳴竹召回你們。”易正青緩緩說道。
季晚眨了眨眼,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說不着急啊,什麼時候準備了軟筋散怎麼沒和我說?”
“總得做兩手準備,後日你可要記得酉時後服下解藥再飲水。”易正青答道。季晚記了下來,意思是她要是能接觸到赤羽盟少主的飯菜順利投毒更好,不能的話他還可以命人在水源中放軟筋散。
商量好一切後任騰就要走,季晚追出去叫住了他。
季晚還是穿着侍女服的樣子,任騰有些不敢看她,瞥向別處問:“怎麼了?”
“表哥這幾日就守着城門麼?”季晚擡頭問道。
“嗯,這幾天是關鍵,我估計都不會再回來了。”任騰點點頭。
季晚猶豫了一下,她估摸着秋雨來兗州就是這幾天,想了想抓住任騰的手腕懇求:“若是有個叫秋雨的姑娘要入城表哥可千萬不要攔着她,第一時間帶她來見我!”
見季晚這麼懇切,任騰突然一笑,揉了揉她的頭頂打趣:“怎麼?你心上人要來?這個地方這麼危險可別讓她進城,在城外等等不更好嗎?”
季晚有些尷尬,可是現在又不是坦白自己身份的最佳時機,她眉頭都快打結了,只能無奈地說:“她……我,這事很複雜,等她到的時候你就什麼都明白了,你只管帶她來見我就是了!”
季晚本來就穿着女裝,又這般嬌憨請求的樣子只好答應,卻又說:“我知道了,只是那時候情況緊急,我不能保證立刻能帶她見你。”
只要任騰能帶秋雨來就行,季晚心中一鬆,連連道謝:“謝謝你了表哥,路上遇到你真是太幸運了!”
“你要謝謝公子,這也是巧合,本來一個月前公子還在兗州和漠城交界處做生意,忽然又改變主意去了榆縣那邊,一路上撿了不少難民,沒想到將你也撿到了。”任騰颳了一下季晚的鼻頭笑道。
季晚忽然有些愧疚,畢竟她冒充了任騰的親眷還隱瞞了吳浩已經死去的事實,可是如今正式關鍵時刻不能出岔子只能事後向他道歉了。
“好了,表哥都答應你了還皺着眉頭做什麼?快回去吧,公子該等急了。”見季晚又皺起眉頭任騰揪了一下她的臉頰笑着說。
“嗯,我回去了。”季晚點點頭,勉強揚起一張笑臉。
“你們先放放手上的活兒,有誰會跳舞的站出來!”季晚正在和橋娘一起擦竈臺的時候管事突然衝進來高聲問道,“給少主表演的舞娘病倒了一個需要替補,誰會跳舞補上缺賞銀十兩!”
這下廚房的侍女們都激動起來了,畢竟她們來這裏做事一天才五十個銅板。可是激動歸激動,大家都是應召粗活的,沒幾個學過舞,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站出來。
橋娘聽後捅了捅季晚小聲道:“少爺不是教你舞蹈了嗎,快站出來啊。”
季晚有些爲難地搖頭,雖然後面易正青看她跳舞都很專注,但她對自己的舞技心中有數,根本沒臉在外人面前表演。不過這易正青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嗎,竟然真的需要會跳舞的侍女。
“快點的,擾了少主的興致你們吃得了兜着走嗎?不需要跳的多好,替的不過是伴舞而已,在一邊跟着擺幾個動作看的過去就行。”管事見沒人吱聲又催促了一遍。
橋娘又使了幾下眼色,季晚同樣糾結萬分,若是這次不去恐怕這幾天都沒辦法見到一次這個神祕的少主了。
季晚咬咬牙,往前走了一步站出來道:“管事,我去,我會一點舞。”
“太好了,快跟我去換衣服!”管事見終於有人站出來了,上前拉住季晚的手腕就着急忙慌往外跑,一路不停將她推進了更衣室,裏面已經有人等着給她更衣化妝。
衣服是齊國風情的舞服,上半身是一件緊身藍色小抹胸,下裙裙襬成魚尾狀,臂環還有各種小配件都穿上也遮不住露出來的大片肌膚。幾個丫頭手腳麻利給季晚畫了一個嬌豔的妝容,套上外層的薄紗後更有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朦朧感。
“好了沒有,快快快要過去了。”剛化好妝容管事就在外面框框拍門,季晚只好提着裙襬就出去了,管事上下看來一圈覺得很滿意,將她按進一列舞娘中叮囑:“你就跟着你前面的那個人做動作,千萬別擡頭看少主的臉!”
“好,我記住了。”季晚點點頭,看着隊伍已經朝着少主的房間走去深吸了一口氣低下頭,她終於能接觸到目標了。
踏進屋子的那刻季晚的就開始小心翼翼觀察起四周,屋內燭光並不多有些昏暗,只能堪堪看清屋內的擺設,幾縷屋外的燈光從鏤花的門窗中傾瀉進來,才增加了一絲光亮。
屋子極大,充斥着龍涎香的香氣,地上鋪着雪白的羊毛地毯,擺設無一不精緻奢華。屋子的正上方擺着一張巨大的軟榻,被上方垂掛下來的紗簾遮住了內景,只能隱約看到一個男人的影子半躺在那裏。
樂師見舞姬已經到位便吹彈起來,悠揚的音樂響起舞姬們也翩翩起舞,季晚只好放棄打量盡力跟着前面的舞娘的腳步跳起來。
正中間的舞姬身段妖嬈舞姿曼妙,季晚知道她纔是主演,而自己本來就是湊數的,便只是簡單地跟一些動作。可不知爲何,季晚總覺得自己被簾子後的目光鎖住了,讓她有些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