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人您來了，太女身邊的侍女上刑後都已經招了。闢毒草是夏菊取的，她信誓旦旦說闢毒草不能近身尤其是感染風寒的人這件事她告知了太女。最關鍵的是有個叫小福子的太監那天親眼看見太女拆開了八皇女的荷包往裏面加東西，而且當天太女找了人試圖去太醫院撕毀夏菊的取藥記錄，正好季大人當時和秦醫師去取走了記錄纔沒得逞。”林大人跟在季晚的身後彙報起來。
季晚翻看着林大人給的記錄，太女謀害皇嗣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有了這些證據都不需要她開庫說什麼就能定罪。女皇的年紀懷上這一胎已是不易，這次小產恐怕得養個數年才能把身體虧空補上來。
“陛下催這個案子催得急，你把所有的證據和口供正整理起來，我一會兒就送去皇宮給陛下過目。”季晚看過後覺得沒問題就還給了林大人吩咐道。
“季大人，郝大人在廨房等着您，請您過去一趟。”季晚纔剛看着林大人離開，一個人過來通報道。
“好，我馬上過去一趟。”季晚沒有多想，還以爲是自己剛剛任職大理寺少卿得去寺卿那邊拜見一下，畢竟對方是自己的直屬上官。
季晚跟着那人去了郝大人辦公的廨房，進去後發現裏面坐着不止一人，還有另一個一身紫色官袍的中年女人坐在那裏，而郝大人只能恭敬地跟她說着什麼。
“下官季晚拜見郝大人。”季晚進去後對着郝大人的方向撩開衣袍跪拜說道。郝大人只是看了季晚一眼，轉頭對在紫衣官袍的女人說：“柳尚書，季晚來了。”
季晚的心一顫，柳尚書？當朝就只有一個柳尚書，就是太女的舅母柳檀，柳雨清的母親。也就是原主不小心弄死的柳萍的母親，在朝中作爲百官之首威望極高。
“季晚，你可認得我？”柳檀淡淡說道，說話種帶着無形的威壓，讓人忍不住緊張起來。季晚斟酌了一下語句對柳尚書道：“恕小輩之前沒有見過尚書大人所以沒有即使行禮，對您在朝中的威望小輩如雷灌耳。”
“哼，嘴巴倒是挺甜的。”柳檀嗤笑了一聲說，“你是有幾分本事在身的，當初科考超過了我的女兒玉清成了狀元，之後去兗州把那裏治理的井井有條。如今一回來就被陛下賜了大理寺少卿的職務，可真是後生可畏啊。”
“不敢不敢，微末之事何足道也。”季晚把控不住她想說什麼，只好先謙虛一下。
柳檀面色淡淡，又說：“聖上小產的案子你調查的如何了？可有結論？”
這事雖然是大理寺負責，但嚴格來說女皇把這事全權交給了季晚負責，大理寺只起了一個輔助的作用而已。季晚將柳檀問起都不知都如何回答比較好，畢竟這事她是要直接上報陛下的，沒進過陛下的同意泄露給她人可不是小事。
季晚沉吟了一下說道：“大理寺關押的人證口供和證據都已經採集對比完畢，下官只負責把這些都呈給陛下看，是非對錯由陛下來判斷下官不敢置噱。”
“碰——”柳檀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被季晚模棱兩可的話語氣到了。
“好大的膽子，難道龍裔流產的大事本官連問都問不得嗎？”柳檀站起來走到季晚的身邊，“你在朝中已經沒有根基而言，只要案子一結束陛下就會棄你如敝履，就像你之前從兗州回來就被革職一樣。如果夠聰明就老老實實告訴我，我可以保你平步青雲。”
季晚看着眼前的一雙皁靴心中冷笑，柳檀看來是急了。柳家之前沒少打壓六皇女，如果這次太女倒臺對於柳家來說無疑是個巨大的打擊，所以柳檀急匆匆過來威逼利誘捂嘴了。
“下官當然可以告訴大人案子的結果，只是需要在彙報給陛下之後！如果大人着急知道，何不同下官一起入宮在陛下的身邊聽着呢？”季晚擡起頭看着柳檀的眼睛說道，沒有絲毫的畏懼。
柳檀被她的眼神震懾得連連後退，已經很多年沒有人敢這麼看着她了。
“好！好你個季晚，看來在兗州吃了三年的樹皮沒有讓你學聰明啊！你今日要是不說恐怕都出不了大理寺的門！”柳檀瞪着季晚威脅道。
“真是不巧啊大人，我在來之前就已經給女皇遞了信說申時入宮彙報結果，如果晚了或者正好這個時候出了什麼事，柳尚書恐怕就不好解釋了。”季晚又反擊道。
柳檀都要氣吐血了，撫着胸口半天才坐下來無奈地擺手道：“本官只是關心則亂所以詢問一下，於語氣若有不妥請季大人見諒，不耽誤你的時間了，你快入宮吧。”
季晚知道柳檀總算妥協了，站起來拱手道：“那下官就告辭了。”說完轉身離開去拿資料。
柳檀看着季晚大搖大擺離開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齒，郝大人在一旁都不敢吱聲，良久後柳檀甩袖而去，離開大理寺時看見季晚漸行漸遠的馬車對身邊的小廝道：“告訴那邊，可以動手了！”
“是！大人！”小廝應聲後離開。柳檀終於將一口惡氣吐出來，嘴角勾起惡毒的笑意，眼角的皺紋都堆積起來了。
季晚這邊抱着所有的口供和資料坐在馬車裏，對任騰吩咐道：“去皇宮的路上全都走大道，不走小小道了，越快越好！”
“是！”任騰催動自己胯下的馬匹加快速度，眼睛也一眨不眨緊緊盯着周圍的一舉一動。
從大理寺到皇宮需要兩柱香的時間，季晚和柳檀說完話之後總覺得有些不安，看着車簾外的風景心中默默唸着快點到。
突然不知道從哪裏扔出了幾掛鞭炮到馬腿下，劈里啪啦的爆炸聲響起把馬兒驚得四蹄揚起長鳴一聲，車廂也劇烈震動起來差點把季晚甩出去。
“有刺客！保護大人！”季晚將將扶助車壁把身子穩住，任騰便在外面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