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趕緊吩咐下去,各縣各村一律不許再喝金口壩開閘之後所放的河水了。如果要飲用的話,也必須燒開之後才能飲用。大家趕緊把命令散播傳下去,不能讓更多的人感染上瘟疫了。”季晚趕緊吩咐崔敏說。
崔敏點點頭,當即就回去寫了文書。季晚則是打開了地圖,找了一個當地的衙役問道:“金口壩開閘之後放的水能夠途徑多少個縣?”
“大概七八個縣吧,金口壩是豫州最大的水壩,裏邊存儲的水量夠豫州大半的縣使用。像這除了淇縣和梌縣之外,還有往下的這幾個下游的縣基本上都可以用得到金口壩開閘之後放的水。”衙役指着地圖比劃給季晚看。
季晚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這幾個縣確實和豫州受瘟疫所侵擾的縣完美重合了。看來豫州的瘟疫確實是金口壩水庫裏面所存蓄的水導致的,跟月牙沒有關係。
“這樣的話我們就可以跟百姓們解釋瘟疫的來源了,以免月牙再利用這一點勝敗人心,擾亂視聽。”季晚轉頭對任騰說道。
“那大人以爲金口壩水庫裏的水爲何會這樣呢?有沒有可能是月牙在裏面下毒?”任騰又問季晚道。
季晚思索了一番覺得任騰說的有概率,但是她又想起來之前金口壩重修的時候,柳瓊音將不少無辜的勞工都填進了壩裏,也許就在那個時候開始裏面的屍體發酵產生了瘟疫也不一定。
“我們先穩定住百姓的情緒,控制瘟疫繼續傳染,等有時間的時候再去金口壩查看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季晚一邊看着手上的資料一邊說。
不到一天的工夫,瘟疫的感染源是金口壩的河水這個消息就傳遍了整個豫州。知道這個瘟疫不會人與人之間傳播之後,幾個封鎖住的村莊也都紛紛地放開了。百姓們蜂擁而出,但是已經染上瘟疫的人依然臥病在牀並且不斷地在死去。
晚一點的時候,崔敏組織官員將百姓們聚集到一起。這些百姓的臉上依然畫着月牙的痕跡。看官員的眼神也不甚友善。
崔敏在臺上清了清嗓子說道:“各位父老鄉親們,不要恐慌,我們現在已經找到了瘟疫的傳染源,只要大家聽從官府的吩咐,不要服用金口壩開閘之後放的水,就不會有人再染上瘟疫了。家裏還有存儲的可水的,要麼趕緊倒掉,要麼就全部煮沸一遍再用。相信不久醫師就能找到治療瘟疫的方式,大家千萬不要被邪教所蠱惑,不要聽信他們的讒言。”
這番話說了之後,百姓們在下面議論紛紛,顯然是不太相信的樣子。其中一人大着膽子舉手說:“如果他們真的是邪教,那爲什麼他們給我們的聖水真的可以預防瘟疫?爲什麼豫州近些年來天災人禍不斷,如果早一點信奉月牙的話就沒有人會染上瘟疫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人說完之後,下面的百姓也紛紛附和說:“是啊,官府給個解釋啊。”“所謂的邪教纔是真真實實的爲百姓着想,這些狗官就只知道封我們的嘴,將我們關起來。”“要是能多找月牙要一點聖水,說不定我的家人們都能好了。”
“誒,我記得這個人。就是他當初號召珍珠村的百姓們當白工修重金口壩,結果珍珠村的人全都死了。現在又想花言巧語騙我們上當,這種狗官就應該遭天譴,就應該亂棍打死!”其中一個人認出來了季晚之後,指着她尖聲說道。
接着不少的百姓也都認出來了季晚,知道了她是之前來抗洪的欽差大臣。百姓們的情緒更加激動起來,指着計劃就開始破口大罵,各種難聽的詞彙都傳到耳邊。甚至有些人開始拿起地上的枯枝亂葉和小石子砸過來。
“放肆,快保護大人!”任騰上前拔刀擋住這些砸來的東西,怒吼道。其他的官兵們也趕緊上前來,將季晚和崔敏護在中間慢慢退下了臺子。
本來信心滿滿的一場勸告大會最後這麼狼狽的收場,季晚和崔敏兩人坐在房間裏相顧無言。畢竟百姓們說的沒錯。季晚當初過來確實因爲她的失誤讓柳瓊音坑殺了這麼多人,如今柳瓊音已經不在了,這個罪過本來就該她來背。
“看來我們現在口頭上的勸誡已經沒有任何用了。唯一的辦法是直接將月牙一鍋端了。從源頭上解決問題。”思來想去之後,季晚提議道。
崔敏也覺得有道理。如今百姓們幾乎是被月牙給洗腦了,唯有將月牙鏟除,並且趕緊找到瘟疫的解藥才能真正的將民心收回來,而不是動動嘴皮子這麼簡單而已。
“季大人不是說之前跟蹤過村民去的月牙的聚集地嗎?知道他們的活動範圍大概是哪裏嗎?”催敏點頭後問道。
季晚回憶了一番答:“我們當時是跟着他們去了梌縣的一個深山裏,應該就是在和淇縣相鄰的位置,不然也不會只花了兩個時辰就到了。當時去過去參會的百姓很多,月牙的幾個骨幹成員都帶着黑袍和麪具看不清面容,也沒有說具體在哪裏活動,只是說下一次行動聽月影的指示,崔大人可知道月影指的是?”
崔敏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連連拍手說:“我記起來了之前官府抓到過一個非常猖獗月牙的宣傳者,他自稱自己就是月影,月影是指月牙在每個縣活動的接頭人,是他們將百姓和月牙組織聯繫在一起的。”
“那我們必須找到這邊的月影,順藤摸瓜,把月牙組織整個端掉!”季晚抿了一口茶水堅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