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上着課呢,清墨軒手機沒開靜音……

    震耳欲聾的手機吸引了教室裏所有人的目光,硬是沒把熟睡的清墨軒吵醒。

    嗯……全體目光向我看齊!

    對!就是種感覺!

    整個教室的學生聽了兩分鐘的清墨軒手機鈴聲,直到有人上前將清墨軒叫醒。

    被叫醒的清墨軒有些蒙,和整個教室的人對視了一分鐘,張口問了一句,“誰手機來電話了……”

    “噗哈哈哈!”

    清墨軒的發言引的教室內的人鬨堂大笑。

    清墨軒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好像……是自己的手機鈴聲……

    一瞬間,清墨軒的腦子瞬間清醒,白嫩的心裏小臉瞬間變的通紅,尷尬的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清墨軒望向前方的老師,老師點頭示意過後,清墨軒飛出了教室。

    看着手機上的陌生號碼,清墨軒皺了皺眉,但還是接聽了。

    “喂!是軒軒姐姐嗎?”

    這聲音……好熟悉啊……

    清墨軒遲疑了片刻,喊出了那個名字,“你是……初夏?”

    “軒軒姐姐,你現在能回來一趟嗎?”

    初夏急切的語氣,讓清墨軒皺起了眉頭,心中咯噔一下,升騰了一股不好的念頭。

    “軒軒姐姐,新哥……新哥……快不行了……”初夏哽咽的說道。

    “你先別急,我馬上就回去!”

    掛斷電話以後,清墨軒以最快的速度調來了一輛跑車。

    沒錯,就是跑車。

    清墨軒嫌棄大勞太慢,直接搞了臺超跑。

    庫欻

    清墨軒一路飛馳,將兩個小時的車程直接縮短成了四十分鐘。

    來到醫院以後,清墨軒直奔頂樓的vip豪華版單人病房。

    但是,在蕭牧新的病房外,清墨軒停住了腳步。

    透過門上的小窗,看着裏邊帶着氧氣面罩,渾身被插滿管子,蒼白的皮膚,鬆弛無力的肌肉,以及那裸露出來可見肋骨的胸膛。

    清墨軒和蕭牧新上次離別的時間,到現在爲止也就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可是,清墨軒記憶力的蕭牧新明明與常人相差無異,只不過是坐着輪椅而已。

    但是現在……卻如垂暮老人般靠機器續着命。

    日頭正盛,陽光透過玻璃灑落在房間內,空調裏不斷吹出的冷風,消散了日光所帶來的熱度,只留下燦爛的日光,平鋪在房間的每個角落。

    初夏的小手死死的抓着蕭牧新那鬆弛無力的大手,似是想要抓住這飛速流逝的生命……

    清墨軒緩緩的推門進入。

    微弱的聲音同時吸引了兩人的目光。

    清墨軒看着微笑的蕭牧新,對着一旁的初夏說道。

    “初夏,你去把新哥的主治醫生喊來。”

    “好,軒軒姐姐。”初夏雖然不捨與蕭牧新的分離,但是對於清墨軒的話,她還是比較聽的。

    等到初夏離開,蕭牧新費力的擡起手,將罩在臉上的氧氣面罩拿下。

    “說吧,有什麼事?”

    依蕭牧新所見,清墨軒肯定是先把初夏支走,要對自己說一些初夏不能聽的話。

    可是這一次他猜錯了。

    清墨軒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的站着,直到初夏帶着主治醫生來到了病房。

    清墨軒將醫生叫出門,長嘆了一口氣說道,“蕭牧新的身體現在是什麼情況?”

    “唉……”醫生嘆氣的搖了搖頭,“胃癌晚期本就是不治之症,結果後來又檢查出了肺癌早期的結果,又在半個月以前又感染了乙型肝炎病毒。

    導致原本還可以控制的癌細胞徹底惡化了,如果靠着機器和透析……”

    醫生不忍繼續說下去。

    “他還有多久的時間?”

    醫生躊躇了一下,繼而說道,“最長不會超過兩個月的時間……”

    說完之後,醫生又長長的嘆了口氣。

    走廊中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良久後,清墨軒開口,“那如果什麼儀器都不用的話,還可以活多久?”

    醫生驚訝於清墨軒會這麼問,雖然不理解,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了,“如果將所有一切都撤掉,只打一些抗生素加上供氧,最多可以挺十天吧。”

    “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好的軒總。”

    清墨軒從兜裏掏出個棒棒糖,撕開包裝袋之後扔進嘴裏,然後又緩步走進了病房。

    “初夏,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情要跟你哥哥說。”

    “好。”

    待到初夏走出門,清墨軒看着躺在病牀上,被大大小小的一切所束縛行動能力的蕭牧新開口道,“痛苦嗎?”

    蕭牧新苦笑着點了點頭,目光卻一直停留在病房的門上,“很痛苦。”

    “你的時間不多了。”

    “我知道。”

    “你還有什麼遺願未了嗎?”

    蕭牧新苦笑了一聲,“我倒是有一個極度貪心的遺願,那就是看着小夏長大,保護她不受欺負。”

    清墨軒沉默了。

    依照現在的醫療水平,根本無法治蕭牧新,甚至說連續命太久都做不到。

    “如果說遺願,那我倒是有一個,我想去看看桂香飄滿園,珠峯冰山景,彩光綻鬱金,奪目北極光。”

    話落,蕭牧新苦笑着搖了搖頭,擡起了打着葡萄糖水的左臂,“可是我現在這個樣子,連醫院都出不了啊。”

    “與其痛苦的活着,不如讓自己生命的終點絢爛一場。”

    “身下已爲萬丈淵,身前赴去萬色景。與其等待死亡降臨,不如用這最後的時間了卻心中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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