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彧越發咄咄逼人:“你還說他這首歌沒有層次感,那麼強烈的情緒波動和律動,你是耳聾了還是耳背了,聽不出來?”

    盧威明突然覺得自己要完蛋了。

    班彧最後總結道:“我不知道你是耳朵有問題,還是你不懂音樂,晏言之寫的歌旋律很完整,也很優美,感情相當飽滿,這樣一首歌你哪怕說它不好聽也沒關係,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審美,但你半句專業上的點評都沒有就直接罵爛歌,我嚴重懷疑你的專業水平,以及是不是對這位選手帶有偏見。”

    頓了頓,他又說:“我很難信任,以你的專業素養,可以對接下來的299位選手做出公平公正的點評,所以導演,我建議把這位評委換掉,你意下如何?”

    此話一出,現場又一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片刻後,全場沸騰了。

    “臥槽!班彧這麼剛的嗎???”

    “雖然晏言之是私生子這件事讓我難以接受,但是如果這首歌真是他寫的話,是挺好聽的啊,歌詞也寫得很好,我覺得錄盧威明根本就是在瞎評論。”

    “是啊,拋開抄襲不說,這件事沒證據我不予評論,但憑這首歌是真的好聽,居然說是爛歌,太不尊重選手了……”

    盧威明額上冒出了冷汗,惶恐地看着班彧:“班少、”

    班彧冷聲打斷:“行了,沒人想聽你狡辯,純屬浪費時間。”

    盧威明還想說點什麼,餘光掃見導演對班彧做了個ok的手勢,他便知道自己是真的完了。

    爲了日後還能在娛樂圈裏混,盧威明只好灰溜溜地走下評委席。

    班彧接着道:“導演,不用浪費時間再去找臨時評委,我來當第三位評委。”

    導演求之不得,笑得滿臉燦爛:“好的好的!”

    班彧可是當下頂流,有他當評委,到時候收視率絕對爆!

    得到導演的許可後,班彧的目光重新回到晏言之身上,放緩了語氣:“晏言之,剛剛被嚇到了吧?”

    晏言之點點頭。

    班彧脣角微勾:“我跟你說,寫歌不需要學歷,只要有足夠的熱愛,誰都可以寫歌,而你剛剛那首歌,足以證明你是個很有潛質的歌手。”

    晏言之謙虛道:“謝謝班老師。”

    “對了。”班彧問,“你寫的這首歌,有什麼意義嗎?”

    晏言之解釋:“小時候我有一個好朋友,他比我大兩歲,經常來我家找我玩,還帶我去過遊樂園,後來有一天他走了,我再也沒有見過他,有關他的記憶只停留在他離開的那個冬天,下了很大的雪,我經常會想起他,所以寫了這首歌。”

    “原來如此。”班彧笑了笑,轉頭對另外兩位評委道,“兩位老師,不如我們來重新投票吧。”

    話音剛落,另外兩位老師同時舉起了晉級的牌子。

    班彧亦慢悠悠地舉起了晉級牌,同時拿起麥克風說:“晏言之,恭喜你晉級全國150強,希望在總決賽上再見到你。”

    “謝謝老師!”晏言之強忍着想要蹦起來的衝動,朝評委席深深地鞠了一躬。

    班彧看了眼置在桌上的手機,5秒前收到了一條短信。

    魏邢睿:謝了。

    班彧拿起手機回覆:改天請我喫飯就好。

    魏邢睿:嗯。

    此間,晏言之走下了舞臺。

    班祁和晏子然目光全程盯着晏言之的身影,誰也沒有說話。

    晏子然雙手緊緊地揪着衣角,眼中妒火沖天,下脣幾乎要被自己咬爛。

    班祁忍不住罵出聲來:“艹!這小子居然晉級了,早知道一開始就把他的名字劃掉,現在被我哥發現了他的才華,我哥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一個人才。”

    晏子然咬牙道:“就算他會寫歌又怎麼樣,等節目播出去,我不信粉絲能接受一個私生子在舞臺上唱歌!”

    “沒錯!”班祁得意地笑,“一個私生子也敢進娛樂圈撈錢,也不看看娛樂圈是個什麼地方,到時候我看他怎麼死!”

    “呵……”晏子然冷冷一笑,沒接話。

    晏言之下臺後,回到了後排的觀衆席,坐回先前的位置。

    坐在他前面的選手回過頭,小聲道:“恭喜你呀!”

    “謝謝!”晏言之由衷感激。

    那人只是賀喜,沒有說多餘的話,估計是想蹭蹭晉級的喜氣。

    晏言之拿出手機,想找人分享這個好消息,但還是一個能聯繫的人都沒有。

    無意間看到手機上收到了新的短信,雖然號碼沒有備註,晏言之卻認出了那是魏邢睿的號碼。

    陌生號碼:好聽。

    陌生號碼:恭喜你,晉級了。

    晏言之猛地擡頭,魏邢睿怎麼會知道他晉級了?

    難道他在現場?

    晏言之快速四周環顧一圈,最終在最後一排角落的位置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魏邢睿,他真的在!

    面對晏言之突然投過來的視線,魏邢睿絲毫沒有要回避的意思,在與晏言之對視了幾秒鐘後,他又給晏言之發了條短信。

    陌生號碼:今晚想怎麼慶祝?

    晏言之按手機回覆:我可沒說要跟你一起慶祝。

    陌生號碼:我論文過了,順便和你一起慶祝。

    哇,論文過了啊,是該好好慶祝一下。

    等等!

    晏言之擡手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明明已經不愛魏邢睿了,幹嘛還想着幫人家慶祝,真是犯賤!

    晏言之用力按手機:你論文過了關我什麼事,我慶祝我的,你慶祝你的,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陌生號碼:好。

    晏言之不再回復。

    欲要把手機收起來,手機突然震了一下。

    陌生號碼:頭又痛了?

    晏言之怔了怔,這一世他沒有摔傷腦子,所以沒有頭痛症,那傢伙從哪兒看出來他頭痛的?

    話說回來,他怎麼又被魏邢睿牽走了心思,太不爭氣了!

    晏言之回了句“關你屁事”,接着把手機收了起來。

    魏邢睿盯着手機上這句不耐煩的“關你屁事”,心口又在隱隱作痛。

    他想起了前世,他的之之也曾這樣毫無保留的愛慕癡纏過自己,而他都對之之做了什麼?

    一邊理所當然的享受着之之的愛,一邊又狠狠地踐踏這樁被長輩強行安排的婚事,直到失去了纔看清自己的真心。

    可遲來的深情又有什麼用,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那份沾滿血的離婚協議書,是之之對他最大的懲罰。

    這一世,不管之之對他不耐煩也好,故意折磨他也罷。

    只要之之開心,他心甘情願當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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