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言之小心翼翼地把魏邢睿的衣服撩起來,很快他看到了一大片發膿的傷口,血肉模糊,觸目驚心!

    爲什麼會這樣?

    什麼時候受傷的?

    這些傷口看起來,很像鞭子抽的。

    難道……

    這些是魏家的家法!

    晏言之只覺得心口一陣窒息,過後留下一陣沉悶的痛意。

    魏邢睿不是說自己是魏家的大寶貝,魏老爺子捨不得打他嗎?

    可這些傷是怎麼回事?

    這麼多鞭痕,血都沒止住,還流膿了,一定很痛吧?

    怎麼辦?

    面對這麼大一片傷口,晏言之突然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前世他的背也被打爛過,但並沒有魏邢睿這身嚴重。

    那時魏邢睿知道後第一時間把他送去醫院處理了傷口,之後都是魏邢睿親自幫他換藥的。

    是啊,前世魏邢睿也是幫他換過藥的,可他現在卻不知道要怎麼給魏邢睿上藥。

    晏言之回過頭,無助地喊:“明誠,明誠……”

    話落,明誠悠哉地出現在了帳篷外。

    晏言之氣急:“沒看到你主子傷得很重嗎?還不趕緊送他去醫院!”

    明誠道:“不能去醫院。”

    “爲什麼不能去醫院?”晏言之要氣笑了,“小孩子都知道受傷了要去醫院治療,你不會不懂吧?”

    明誠自然不能說目前有人買通了殺手要殺魏少,同時也有很多人都希望魏少“合理”的死在醫院。

    魏少也不會想讓晏言之知道這種事。

    而且,這種時候送魏少去醫院,太浪費機會了。

    於是,明誠只是說了句:“魏少吩咐,今晚他要保持清醒,爭取在天亮前把工作完成,否則會損失慘重。”

    “命都沒了還談個屁的損失!”晏言之氣得想揍人,“你沒看到魏邢睿暈倒了嗎?”

    明誠神色淡然道:“魏少只是受了點皮外傷,還有點低燒,把傷口處理好,喫點退燒藥就沒事了。”

    晏言之真的要氣背過氣了,怒道:“這麼大一片傷口,你跟我說只是點皮外傷???”

    明誠面不改色:“不如,您讓我先來處理一下?”

    “好,你來!”晏言之把魏邢睿放下,撤出帳篷,“要是魏邢睿的傷口惡化,我讓他扣你50年工資!”

    明誠:“……”這就有點狠了。

    魏家保鏢都學過急救和包紮傷口,甚至手法不輸醫院裏的醫生。

    看到明誠嫺熟的給魏邢睿上藥,幷包紮好傷口,晏言之才意識到自己的擔憂是多餘的。

    在明誠從藥箱裏翻退燒藥的時候,魏邢睿就醒了。

    晏言之惱火地瞪了他一眼,什麼話也沒說,轉身跑回了別墅裏。

    魏邢睿發着燒,腦子還昏沉沉的,有氣無力地問:“之之怎麼了?”

    明誠道:“估計是看到魏少受的傷,心疼了吧。”

    魏邢睿皺起眉:“你是想連明年的工資也扣掉?”

    明誠一臉無辜:“魏少,剛剛晏先生是真的很擔心您,還衝我發了火,說不定明天就讓您搬進別墅裏住了呢?”

    魏邢睿做了個要揍人的動作。

    明誠一把抱住藥箱,溜之大吉。

    魏邢睿撐着身體坐回小桌板前,重新拿起筆記本。

    正準備繼續工作,手機突然震了一下。

    他拿出手機看了眼,晏言之發來的微信消息:你那裏有開水吃藥嗎?

    魏邢睿:喝完了。

    晏言之:你讓明誠過來打。

    魏邢睿:明誠跑了。

    晏言之:這個不靠譜的傢伙,上次你就該扣他半年工資,讓他長點記性!

    魏邢睿:好。

    晏言之:好什麼好,扣半個月就好了,真扣半年他不幹了怎麼辦?

    魏邢睿:不會,他捨不得這份年薪百萬的工作。

    晏言之:還年薪百萬,路邊隨便撿個乞丐都比明誠靠譜!

    就在魏邢睿還在思考要怎麼回覆時,晏言之又發了一句:算了,你魏大少爺可是魏家的大寶貝,要是死在後院,你爺爺肯定不會放過我,所以你還是搬進來住吧,但你只能住在一樓,二樓禁止上來!

    魏邢睿:“……”

    他在考慮,是不是該給明誠漲點工資。

    得到晏言之的允許後,魏邢睿連夜搬進了別墅裏住。

    慶幸一樓有間琴房,魏邢睿把帳篷裏的睡墊挪進了琴房裏,就放在鋼琴旁邊,直接當牀睡。

    如今已是凌晨四點多,魏邢睿還發着燒,趕緊把手頭上的最後那點工作做完,實在撐不住便側躺下來睡了。

    不多時,琴房的門突然開啓,一道瘦長的身影躡手躡腳地走進來。

    晏言之在門口處脫了鞋,光着腳進來,半跪在睡墊旁,將他從自己牀上拿下來的空調被蓋在了魏邢睿的身上。

    本想蓋完就跑,但身體卻不聽使喚。

    他輕輕地吸了口氣,伸出手,覆在魏邢睿額上,還是燙的。

    吃了藥也沒退燒,不去醫院真的沒有問題嗎?

    等等……

    小桌板上擺着一杯涼掉的沖劑,以及一盒未拆封的退燒藥。

    這傢伙又沒吃藥!

    上輩子也是這樣,魏邢睿很少生病,但每次生病他都不當一回事,喊他吃藥比喊他把柚子皮當帽子戴頭上還難。

    晏言之越想越生氣。

    他把沖劑拿出去倒了,幾分鐘後又開了一杯熱的回來,坐在睡墊旁,伸手用力掐魏邢睿的臉。

    “魏邢睿,別睡了,起來吃藥。”

    “呃,等會兒喫……”魏邢睿渾渾噩噩地應了聲,卻沒睜眼。

    “等你個頭!”晏言之把藥放下,雙手並用,又加重了點力道去掐魏邢睿的臉,“起來吃藥,起來吃藥,起來吃藥,起來吃藥……”

    也不知道重複了多少遍,魏邢睿突然擡手勾住晏言之的後腦勺,用力一帶,把人拉進了懷裏。

    “別鬧了。”

    熟悉的香氣撲鼻而來,晏言之怔了下才反應過來,想把人推開,又想到這人的背上全是傷,實在是下不了手。

    “我沒跟你鬧。”晏言之貼到魏邢睿耳邊講道理,“趕緊起來吃藥。”

    魏邢睿還是沒反應。

    晏言之朝天翻了個白眼。

    不吃藥是吧,他就不信治不了這傢伙!

    “你不想吃藥,我偏要你喫下去!”晏言之小心翼翼地從魏邢睿懷裏抽出雙手,一點一點退離他的懷抱。

    終於重獲自由,他趕緊坐起來,拿出一顆退燒藥,塞進魏邢睿嘴裏。

    他暗中觀察了片刻,魏邢睿的喉結一點也沒動,意味着藥根本沒吞下去。

    難道又要用前世那個法子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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