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越白反感地瞪着明誠,怒道:“你是什麼東西,竟敢給我臉色!”

    明誠嗤了聲,箭步上前,皮笑肉不笑道:“陸少是想跟我1V1,還是多V1?”

    陸越白正想說點什麼,餘光瞥見一個跟自己長得七八分相似的男人從另一側車門走下來。

    他怔了怔,旋即勾起脣:“這就是我的替身嗎?”

    陸越白扭頭看向魏邢睿的臉:“他們給我看了照片,都說你找了個跟我長得很像的替身,沒想到是真的,真的跟我長得很像啊!”

    聞言,魏邢睿的臉色比剛纔又冷了幾分。

    晏言之則滿臉嫌棄地看着陸越白的臉,什麼話也沒說,繞過這幾個人,自顧自地進了別墅裏。

    砰——

    關門的聲音很響,聽得出來,之之關上那扇門時用了多少力氣。

    魏邢睿微微眯起眼。

    這時明誠欲要動手,魏邢睿突然出聲:“明誠,你退下。”

    明誠會意,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陸越白驚喜地看向魏邢睿的臉,笑道:“邢睿,到底怎麼回事啊?琳兒的葬禮你也不讓我參加,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魏邢睿沉着臉:“你不該回來的。”

    “爲什麼啊?”陸越白想不明白,“我承認那天偷親你的臉是我不對,但那都是因爲我太愛你了,我愛你、啊——”

    突然慘叫一聲,陸越白的手指竟被魏邢睿突然握住。

    咔嚓!

    一陣骨骼斷裂的聲音憑空響起,陸越白的臉色唰的全白。

    他難以置信地看着魏邢睿冷俊的臉:“邢睿,爲什麼、啊——”

    又是一聲慘叫,又一根手指被魏邢睿折斷。

    陸越白已經痛得直不起腰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邢睿……啊——”

    第三根手指,斷了。

    魏邢睿卻依然無法泄憤,逐個將陸越白的十根手指全都折斷。

    陸越白癱坐在地上,額上全是虛汗。

    魏邢睿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的面,臉上沒有絲毫人類的表情:“明誠,你親自送他登上DK的遊輪。”

    “是!”明誠提步上前,掄住陸越白的手臂。

    陸越白垂死掙扎:“邢睿,到底是爲什麼?爲什麼啊?”

    魏邢睿稍微偏過臉,眸底仍是不帶絲毫情緒:“之之不喜歡你。”

    “什麼?”陸越白沒聽明白,“你什麼意思啊?是誰不喜歡我?他不喜歡我,你就要我從世界上消失嗎?邢睿、”

    “明誠!”魏邢睿低喝一聲。

    明誠當即收起看熱鬧的心思,強行把陸越白塞進了車裏。

    魏邢睿從西裝口袋裏掏出是口袋巾,將方纔碰過陸越白的手指逐個擦拭乾淨,擦完將口袋巾扔進了垃圾桶,這才走進別墅。

    晏言之沒在客廳裏,魏邢睿走上樓,逐個房間找完,還是沒找到他的身影。

    最後,他來到了衣櫃前,敲了敲緊閉的櫃門。

    “之之,你在裏面嗎?”

    等了片刻,無人迴應。

    魏邢睿知道之之在裏面,他乾脆坐在了衣櫃旁,低聲說:“我剛剛把他的十個手指都折斷了,以後他別想再拉小提琴吵你睡覺。”

    晏言之怔了下,卻還是不想作聲。

    魏邢睿又道:“前世你走後,我把你的大白菜都種回來了,你種的花我也都養得好好的,一棵也沒有枯萎。”

    說話間,他的頭痛症又一次發作起來。

    晏言之還是不肯作聲。

    魏邢睿繼續:“我把陸越白從我們家裏趕了出去,他用過的東西我全都換了,換不掉的東西我也消毒了幾百次……”

    “我把他送上了DK的遊輪,DK閒不住,把他的手指都砍了下來。”

    “如果你覺得這樣還不夠,我讓DK把他扔進海里喂鯊魚好不好?”

    晏言之終於開了口:“隨便你!”

    魏邢睿忍着頭痛:“你終於肯理我了。”

    “你說過不讓他回國的!”晏言之控訴,“可他還是回來了!”

    魏邢睿道歉:“對不起,這件事是我的疏忽,以後他不會再回來了,永遠不會,別生氣了好不好?”

    晏言之其實沒生氣,他只是腦子有點混亂。

    這一世的命運已經改得徹底,陸越白連進家門的機會都沒有,他還是很欣慰的,只是他一想到前世自己遭的罪,實在沒辦法完全放下來。

    他不是聖人,真的做不到說放就放。

    “之之……”魏邢睿的語氣有些哀求,“我知道,我做什麼都彌補不了前世對你的傷害,我也不奢求你能原諒我,我只想……只想你能開開心心的,要我做什麼都可以,你能不能告訴我,我還要怎麼做?”

    晏言之抿了抿脣:“你做的已經夠多了,我是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魏邢睿終於不再說什麼了。

    突然聽不見他的聲音,晏言之有些心慌:“你幹嘛不說話?”

    “我怕說錯話,”魏邢睿開了口,“又要惹你不高興。”

    “那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了。”晏言之道,“等我想通了就好了。”

    魏邢睿:“我陪你一起。”

    晏言之下意識地從門縫往外看了眼,動了動脣,終是沒說什麼。

    就這樣陷入了沉默,誰也沒有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衣櫃裏都沒有丁點兒聲音傳出來,魏邢睿喊了聲:“之之?”

    無人迴應。

    魏邢睿心頭一緊,急忙將櫃門打開,卻見小傢伙捲縮着身子,靠在櫃子裏睡得正沉。

    魏邢睿無奈地笑笑,輕輕地將他抱出來,提步走回牀邊。

    安置好晏言之之後,魏邢睿並未馬上離去,而是坐在了牀沿。

    他戀戀不捨地握着晏言之的小手,天知道他有多捨不得離開,可他終究是要走的。

    爲了讓之之活下去,他必須要走。

    “之之……”魏邢睿小聲地開了口,“等我走後,你一定要好好的。”

    “如果我回不來,你就忘了我這個混蛋,再找一個真心對你好的人,跟他幸福的過一輩子……”

    說這句話時,魏邢睿的心痛得快要之心。

    可他沒辦法。

    他沒辦法留下來。

    那天晏言之睡到了天快黑時才醒過來,醒來後,他驚慌失措地跑下樓,一邊大喊:“魏邢睿,魏邢睿!”

    明誠聞聲從外面推門進來,解釋:“晏先生,魏少回公司處理緊急事務了。”

    晏言之像只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都焉了。

    明誠問:“您找魏少有事嗎?他說如果有急事,您可以給他打電話。”

    “沒有急事。”晏言之道。

    他只是做了一個噩夢。

    夢見魏邢睿在演唱會上唱了一首自己寫的歌,懸掛在半空中的顯示屏突然砸下來,正好砸到了魏邢睿的頭上。

    全都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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