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褚家,褚老爺子和褚黎兩人都不在。傭人說他們在書房商量事情。

    時幸動作輕柔地摘下書包,傭人伸手想要接過,卻被她擋住了。

    “不用,你們去忙吧。”

    書包裏時不時有東西蠕動,時幸輕輕拍了兩下,“別動,很快放你出來,乖乖的,別出聲。”

    褚黎在樓上看時幸自言自語,搖了搖頭。

    飯桌上都是時幸喜歡喫的食物,褚老爺子使勁給時幸夾菜,“小幸,多喫點。這幾天學習很累嗎,怎麼瘦了這麼多?”

    時幸摸摸自己的臉,圓圓的,沒有感覺。

    褚黎看了眼,確實瘦了。不過不是學習累瘦的,是掙錢打工餓瘦的。

    他讓沈一豪去跟蹤時幸,沈一豪一臉佩服地回報:“總裁,你不知道。太太一下課就跑到超市打工,有時候下課晚,沒時間喫飯,嘴裏就叼着一塊麪包……”

    褚黎愣了,沒想到這人爲了掙錢,如此糟蹋自己的身體。

    “阿黎,關心小幸就說出來,你光看有什麼意思,小幸又不知道。”

    時幸嚼着飯,被嗆了一下,看向褚黎。褚黎避過她的目光,夾了一筷子菜。

    “我不喜歡喫這個,你多喫點。”

    “咳咳咳”時幸噎到了。

    褚黎霸總病又犯了,還不輕,來回撥着飯菜,一臉嫌棄。

    “這菜有什麼好喫的。說是菠菜,還齜牙。說是豆芽,味道清淡。再看看這肉,瘦了吧唧,一看就柴,這湯就一股玉米味……”

    時幸知道他喫飯挑,沒想到對自己愛喫的菜也有這麼大意見。

    廚娘一臉畏懼地走出來,說:“先生,對不起,我這就去重新做。”

    說着端起時幸眼前的菜,時幸上手阻止,“別,很合我口味。你要是做,不用做我那一份。”

    褚黎微笑着咬牙,“今天先就這樣,以後不許糊弄。每天給太太熬一碗豬蹄湯送到學校去。”

    褚老爺子看着口是心非的孫子,喜聞樂見。暗暗搓着自己的手,看來重孫不遠了。

    “褚黎,”連忙改口,“褚總,不用,我喝不下,也不喜歡喝豬蹄湯。”

    每天中午食堂油膩膩的味道她已經聞吐了,這麼油膩的東西,她真接受不了。

    “那就換成魚湯。”

    褚黎隨心所欲切換菜單。

    時幸臉色更加難看,她一向不喜歡帶有腥味的東西,下雨天都不愛出門,“算了,還是豬蹄湯吧。不過,不用每天送,我週末回家,熬一頓就可以。”

    說完眼神巴巴望向褚黎,褚黎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說:“可以!”

    褚老爺子見狀,挑起話題。

    “小幸,你叫他褚黎挺好聽的,叫什麼褚總,多難聽,多顯年紀。不過還是老公最順耳,以後就那麼叫,別把自己當外人。”

    褚黎點頭,表示贊同,說:“叫名字吧,老公太膩歪了。”

    感受到時幸的目光,漫不經心地解釋道:“在公司聽多了,不想回家也有上班的感覺。”

    時幸乖乖叫了句褚黎,褚老爺子笑呵呵地說:“這樣就對嘍!”

    褚老爺子擦完嘴,悠悠開口:“我回國也有一個多月了,我的主治醫生催我回去。”

    “什麼時候?”褚黎臉色有些不虞。

    “後天的飛機,老頭子我又要暈機。提前跟你們說,不用送我,我讓司機送。我們又不是見不到面,別那麼傷感。”

    時幸突然有些捨不得,想起自己的書包,連忙拿過來。

    “汪汪”

    小狗稚嫩的聲音傳出來,很快,一個黝黑的狗頭鑽了出來。

    褚老爺子眼睛突然瞪大,摸着狗頭愛不釋手,“小幸有心了。”

    褚黎想要提醒,時幸先發制人。

    “你們放心,撿到小狗以後,我特意帶它去看了寵物醫生,沒有任何疾病。寵物店也洗了很多遍,除蟲消毒都做了,很乾淨。”

    褚黎斜眼打量,沒想到老頭子連小時候的事情都跟她說了。

    褚老爺子年輕時養過一條狗,不是什麼名貴品種,就是普通的阿拉斯加犬。

    黑白參雜的毛髮,豎起的耳朵,一笑嘴巴就會有個括弧。在褚黎聽來是每條狗都長這樣子,根本不知道有什麼特別之處。

    時幸一見到這隻狗,就想起老爺子說的狗,不管像不像,有個慰藉總是好的。

    “看來,還得帶小傢伙半個託運證。”

    “小幸,起名了嗎?”

    時幸搖頭。

    褚老爺子思索了一會兒說,“以前的那隻小狗叫白花,白色皮毛多一點,你就叫黑花。”

    “走,黑花,我們去睡覺。”

    褚黎還想阻止,誰知老頭子看都不看他一眼。

    早晨起來,時幸就沒看到褚老爺子,一問管家,才知道老爺子今天凌晨的飛機,悄咪咪走了,沒有告訴任何人。

    褚黎聽完只是嗯了一聲,不知給誰打了電話,說的純英文。

    “he’sback,takecareofhisbody.

    iknow,feelfreetocontactmeifhehasanyquestion.right,bye!”

    褚黎和國外的管家聯繫,要他照顧好老頭子。

    聽着充滿腔調的英文,時幸的記憶突然回到了八年前,她剛上初一的時候。

    那時,褚黎也是一口流利的英文,散發着自信和魅力,在舞臺上侃侃而談。也就是那時候,時幸認出了褚黎。

    “爺爺走了,你看着辦。”

    褚黎的意思是,時幸不用每天給老爺子報備,不用每週回褚家。

    時幸誤以爲褚黎要她搬出褚家。雖然意思也差不了多少,兩人的心態卻完全不一樣。

    時幸看了眼屋子,除了一兩件衣服,自己也沒有什麼要帶的。剩下的都是褚黎買的禮服,自己也用不上。

    褚黎看見時幸提着衣服,不甚在意。沒了褚老頭子的牽制,他放鬆了很多。

    “周默,七點酒吧見。”

    周默正在教訓自己不省心的弟弟,狠狠踹了兩腳,恨鐵不成鋼地說:“趕緊給我回去上課,不然周家的家產都被你給敗光了!”

    周雲清舔掉嘴角的血,玩笑着說:“敗就敗了,要是交到我手上,肯定撐不過半年,有什麼區別。”

    周默對這個弟弟很頭疼。明明是周家的繼承人,卻沒有一點自覺性,身爲一個大學生,每天除了喝酒鬧事,不務正業。

    “隨你,我還有事,自己去醫院看看。”扔下一句話,踏步出了周家。

    周雲清深呼吸一口,覺得傷口不痛,把周默的話當耳旁風,理都沒理。

    想起那天撞到的那個女生,突然有些好奇。

    看樣子,應該是新生吧,很少有人不化妝,他們班的女生每天塗脂抹粉,薰的他都不想去上課,尤其天這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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