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早早有女醫生在門口等着,時幸一下車就被推到了擔架上,倒是讓她受寵若驚,尷尬無比。

    “褚黎,不用這麼誇張吧?”

    褚黎搖搖頭,示意她閉嘴。

    經過一番檢查,時幸身上除了腿還有手有些紅腫,最嚴重的就是胳膊。

    本來過幾天就能拆石膏,被時幸這麼一鬧,又得重頭再來。

    “唉,還要多久啊,下週一就要舉行運動會了……”

    時幸突然戛然而止,偷瞄了眼褚黎,見他在一旁問醫生問題,慶幸自己說話聲音小。

    褚黎提着手裏的藥走過來,極其順手地攬上了時幸的腰,低頭說:“你剛剛說什麼?週一怎麼了?”

    “沒說什麼,就是這些藥都是我的?”

    “嗯,過幾天還有。”

    “什麼?”

    “我這個慢慢養就行了,爲什麼還要吃藥。”

    “除了骨頭癒合,你的生理期也是個問題。這醫生是方叔的學生,方叔早早叮囑過她。”

    可惡的方醫生,是藥三分毒,真不怕這些藥毒死自己!

    “想什麼呢,走,帶你回學校。”

    時幸正有此意,今天的花還沒送呢,正好回去拿……

    “糟了,我的兼職!”

    褚黎看着一驚一乍的時幸,寵溺地說:“跟學校打過招呼了,有人替你。”

    時幸意外地看了眼褚黎,這幾天的褚黎變化太大,和三個月前重逢初見的冷麪閻王簡直天差地別,她到現在都有些雲裏霧裏的。

    “褚黎,我很正式地問你一個問題。”

    “說。”

    “你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褚黎雙手握着方向盤,目光怔愣了幾秒,衝時挑眉道:“怎麼,想和我比一比誰先輸了?”

    “切,”時幸纔沒有這種念頭,感覺得到褚黎在轉移話題,說:“別臭屁,我承認是我先喜歡你的。”

    “是嗎?”

    時幸沉默了,內心糾結萬分,最終還是決定踩褚黎的雷區。

    “褚黎,你心裏還有蘇青青,對嗎?”

    剎車聲很突兀地響起,時幸一下子就知道答案了,說不難過是假的,可這是事實。

    今天的蘇青青是個炸彈,她必須解決。

    褚黎怔愣一分鐘,直到身後的車按喇叭,他才面色如常地說:“不知道。但你現在慢慢在往我心裏走,她是過去。”

    有了褚黎的這句話,剛剛的難過一下子被喜悅衝撞走。

    誰沒有過去,誰沒有初戀對象?要是自己當初沒遇見褚黎,說不定也已經談過好幾個男朋友了。

    “好,你送我到學校門口,晚上放學再來接我。”

    褚黎嗯了一聲,說:“後座保溫盒裏有飯,你回去以後喫完,畢竟打架費力氣。”

    時幸被褚黎說得都不好意思了,轉頭看着窗外。

    難得的,褚黎也沒有再逗她,想起剛剛時幸的話,心裏竟然平靜如水,看來,時幸對他的影響力不小。

    看了眼側視鏡,女孩漂亮精緻的側臉清晰可見,微微撅起的嘴巴,一看就是生氣了。

    褚黎笑着搖了搖頭,心想:果真是小孩子,還要人哄。

    下車後褚黎一如往常地要了個離別吻,時幸紅着臉吻完,抱着手裏的飯盒和花束回了宿舍。

    褚黎本來想把那束花扔了,時幸卻死活不同意,就這麼彆扭喫力地拿着花跑了。

    “褚總,你說的事情都調查清楚了。”

    褚黎掃了眼時間,一臉冰冷地說:“我記得她們5點左右有一節課,就那時候吧,我也有空。”

    “好,我去準備。”

    下午5點,最後一節計算機課,時幸認真做着筆記,夏言百無聊賴地刷着手機。突然,講臺上的幻燈片滅了,“老師,ppt黑屏了。”

    計算機老師鼓搗了一會兒,屏幕亮了,不過屏幕上卻不是他的課件,而是一個女孩子,劉佳。

    視頻裏播放大量的信息截圖,上面都是豔詞粗語,內容粗暴不堪,竟然還有霸凌同學,背後說閒話的證據。

    老師慌亂地想關閉電腦,卻無濟於事,此時其他上課的班級也看到了這些內容。

    “誰這麼缺德啊,人家這麼一個女孩子,竟然放這些毀壞人家的名聲,真是卑鄙。”

    “就是,劉佳多好的女孩子,熱情善良,這肯定是污衊。”

    很快她們就被打臉了,視頻裏出現了聲音,是幾個男生的錄音。

    他們都被劉佳騙了,劉佳身上的高價包包衣服都是從他們身上騙來的。

    這下全班都安靜了,紛紛去尋找劉佳這個主人公。這時一個女生說:“劉佳去校醫院了,她好像被人打了,還挺嚴重。”

    “活該,沒想到是這麼個兩面三刀的人,平時就當着我們的面說時幸的壞話,竟然把全班同學都編排了一遍,還騙財騙色,真是人不可貌相。”

    “對,我好像在學校附近的旅店見過她,她說那時候寢室關門了,進不去。”

    “我說呢,她一個小康家庭的孩子,怎麼天天穿着名牌衣服。”

    “……”

    牆倒衆人推,本就不多的同學情一下子彌散殆盡。

    老師眼看控制不住場景,乾脆拔了電源,說:“同學們,這是意外,不是老師的課件,你們不要拍照,不要傳播。”

    “吳老師,你出來一下,我們的班的ppt好像出問題了。”

    “我們班也是,這個女生……”

    “唉,上報學校吧。”

    關於劉佳的醜聞一下子成了全財大的熱點,只要細細一聽,就知道是在討論劉佳。

    劉佳看到寢室裏的消失,一下子明白事情的原委,慌亂拔針往教務處跑,還沒等她出去,就被她謾罵欺騙的那些人堵在了校醫院。

    “還錢,騙子!臭標子!”

    “把我們的錢還回來。”

    劉佳在學校保安的護送下去了教務處,迎接她的是一封退學通知書。

    時幸聽夏言說着劉佳的處理結果,直覺是褚黎做的,一下課就往後門跑,“夏言,我今晚回家,先走了。”

    “唉?”夏言覺得時幸今天有些奇怪,在身後喊着時幸的名字,時幸小跑着離開了。

    褚黎和校長說完事情比時幸早幾分鐘上車。學校後門褚黎的車停在老位置,一上車,時幸就質問褚黎,“劉佳的事情是你做的?”

    “嗯。”

    “其實你不用幫我,我自己可以解決。”時幸委婉地說着。

    她打完劉佳就已經消氣了,褚黎這個舉動,劉佳不僅失去學業,就連以後的生活都不知道怎麼辦。她不是聖母,但褚黎處理事情的方法她確實不贊同。

    “阿幸,你還小,心思單純。記住我今天跟你說的,無論何時,絕對不能讓你的對手有反抗的機會。打蛇打七寸,她要是沒做,也不怕人查出來,她敢招惹你,就應該想到後果。”

    褚黎這麼多年已經習慣了雷霆手段,手段狠辣陰險,不然就憑他的資歷,怎麼可能在波詭雲譎的戰場站穩腳跟?

    “她還涉及情色交易,這會兒應該被警察抓走了。”

    這個着實是時幸沒有想到的,驚訝地啊了一聲。

    褚黎摸摸她的頭,溫聲道:“不然你以爲她爲什麼跟你爭搶獎學金名額,就是爲了彌補漏洞。”

    時幸低落的情緒使得整個車裏安靜無比,褚黎見她包裏露出花骨朵,岔開話題說:“今天也有花收嗎?”

    時幸小心翼翼地拿出來,說:“嗯,送你。”語氣帶着點羞澀,讓褚黎開懷大笑,“哈哈,你這個小孩兒真有意思。”

    玫瑰的花香在車裏氤氳開來,可能是時幸養在宿舍裏,身上沾染了玫瑰的味道。隨着車裏溫度的上升,身上也散發出淡淡的味道。

    褚黎捲起鼻子聞了聞,舒適宜人,心裏有了很充實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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