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要拍賣的珠寶都是這裏最不值錢的一批藏品,卻還是吸引了那麼多拍客,可見這裏別有洞天。
“褚先生,褚太太,請稍作休息,拍賣會馬上開始。”
聽到褚先生褚太太兩個名字,不少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
看見褚黎,所有人的第一反應就是鞠躬點頭。
很快就有人帶着殷勤的笑容來跟褚黎攀關係,“褚總,褚太太。”
來人聲音粗糲,又有些刺耳,感覺捏着嗓子說話,陰陰柔柔的,有點公鴨嗓的感覺。
時幸微微點頭,褚黎卻沒有搭理。
那人喫力不討好,遲疑開口:“褚總,我們建築公司的那份合同,不知您看了沒有?”
褚黎權當沒聽見,捏着時幸的手想問:“緊張嗎?”
“有點。”
那人哀求地看了眼時幸,時幸戳戳褚黎的手背,示意他理一下那人。
褚黎輕飄飄掃了那人一眼,說:“你們公司的設計內容不完整,鳥瞰圖並沒有考慮到整個場地的實用性,設計出的效果圖也和安居房地產的低配模型一般,我個人建議你們退出建築設計這一行。”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知道這個人在建築設計基本要消失了。
果然,那人央求說:“褚總,再給我們兩週時間,我們一定做出讓您滿意的設計。”
褚黎黑眸沉沉,隱隱有些不耐煩,卻不想當着時幸的面發脾氣。
“從投標到你們提交設計方案,歷時25天,只拿出一個3d框架,你們的藉口是,設計師生病了。”
“我記得給你們加了一個星期,你們偷樑換柱將人家公司不要的模型拼裝重組,怎麼,當我們褚氏集團好糊弄?”
男人還想說什麼,褚黎朝樓下揮手,保安迅速走上前。
“我來這裏是進行拍賣的,不是來聽這些人談瑣事的,現在我的心情不好,你們說,該怎麼辦?”
保安頷首點頭,很快將那人帶了出去。
時幸自認不是什麼好人,她對褚黎的事業也不插手,所以,剛剛那一幕並沒有放在心上,她現在擔心的是眼前這羣女人。
因爲是珠寶拍賣會,女人居多。她們每個人臉上都是勢在必得的笑容。
時幸有點爲自己擔憂,畢竟女人爲珠寶發瘋這事兒,她根本控制不了。
她從來不打無準備之戰。
褚黎是黑金vip,有提前預展的資格,時幸也反覆觀看過那些藏品,提前蒐集了不少資料,可這羣虎視眈眈的女人確實讓人害怕。
褚黎看了眼時幸的胳膊,湊近時幸,溫聲細語地問:“阿幸,猜一猜,第一件藏品多少得手?”
第一件是個翡翠扳指,她查過,翡翠行情一般,所以脫口而出,“20萬。”
褚黎嘴角上揚,“你確定?”
“嗯,確定。”
於是褚黎建了個兩人的羣,提前把賭注發了過去,並備註“老婆的零花錢”。
時幸也毫不退讓,轉手就發了1000元當賭注。
誰料,褚黎點了點時幸手臂的石膏,說:“看到好看的,我也會舉牌,不過,喊價的是你,到時候,價錢隨意喊,錢管夠!”
不知怎麼的,看着褚黎略帶陰險的笑容,時幸隱隱有些不安,眼眸微眯,略略一思索,突然發覺這就是個局,專爲自己做的局。
褚黎是打定主意想讓時幸贏錢,甚至可以說是明目張膽的放水。
讓時幸喊價,如果時幸提前想好物品的價格,最後高價得手,那時幸就贏了。
褚黎看出她眼裏的通透,聲調輕佻地說:“褚太太,不要讓我失望。”
看着褚黎如此費盡心機,時幸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打算讓自己賺的盆滿鉢滿。
“咚咚”隨着拍賣師手裏錘子敲響,拍賣會正式開始。
“各位貴賓,翡翠扳指,起拍價5萬元,競拍開始,價高者得。”
沒想到剛一喊價,就有人喊:“10萬!”
“什麼?”
時幸小聲驚呼,一次喊價5萬元,這也太高了吧?這樣下去,這第一件藏品自己就輸了。
看來拍賣玩的就是心跳,自己過於保守了。
趁時幸發愣,褚黎舉起牌子,拍賣師喊:“褚先生,出價……”
時幸被拽了一下,猶豫着,喊:“10萬零1元。”
全場沸騰,這是什麼叫價方式,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褚黎也被驚到了,頓了兩秒,調笑着說:“阿幸,我帶了一個億,價格你隨意大膽地喊,我有黑卡。”
時幸反應過來,耳朵通紅地看了眼褚黎,褚黎朝她點頭,示意她大膽。
於是,在一個人喊完“12萬”時,時幸又喊,“12萬零1元。”
不少人懷疑時幸是來鬧事的,表示抗議。
拍賣師有些爲難,眼睛不自覺看向褚黎,褚黎點頭,他趕緊擦了把汗。
“此次拍賣並沒有規定最低競拍價,既然大家反對,那麼我們就按行規走,每次競拍價不得少於1萬元。”
當價格哄擡到14萬時,時幸認真地問褚黎,“你真的喜歡這個扳指?”
褚黎仰頭喝了一口茶,笑眯眯地說:“不喜歡,但是可以送人。”
時幸嘴角直抽抽,這個敗家老爺們。
“好,褚總舉牌了,請問你們的價格是……”
時幸吸了口氣,乾脆簡潔地說:“20萬。”
“20萬第一次,20萬第二次,20萬第三次。恭喜褚總和褚太太,翡翠扳指已拍賣。接下來,第二件藏品是……”
時幸還沒意識到自己拿到了翡翠扳指,褚黎見她發呆,拿過她的手機說:“解鎖。”
褚黎點進微信將自己的紅包點開,不到10分鐘,時幸贏了1000元。
“阿幸,第二件了,你賭多少錢?”
“54萬”
褚黎掏出手機在羣裏發了賭注,說:“祝你好運。”
第二件的珠寶是一個黃金+半寶石的手鍊,相傳是某任外國王妃帶過的,因爲略有一些磨損,所以起拍價不高,20萬。
“三號”
“30萬”
“好,這位小姐。”
“40萬”
“褚總”
褚黎又舉牌了,俏皮的看了眼時幸,示意她喊價,時幸停頓了下,聲音有些虛,“41萬元”
底下又是一陣唏噓,這個褚太太到底在搞什麼?
褚黎斜眼看過衆人,有目空一切的感覺。雖然他一直沒有出聲,周身的氣場卻讓他們乖乖閉上了嘴。
很快,手鍊的價格被擡到了48萬,喊價的人也越來越少。
時幸直覺這是這件珠寶的臨界值,搖了搖褚黎的手,輕聲道,“這不就是別人帶過的二手貨嗎?爲什麼這麼高?”
褚黎沒說話,突然舉牌,“好,褚先生,出價……”
“49萬。”時幸說完直接上手揪褚黎手背的肉,“夠了,這個東西不值那麼多錢,再喊就物超所值了。”
褚黎纔不管,依舊我行我素,一連舉了好幾次牌子,惹得時幸十分惱怒。
最後只剩時幸和另一個女人在喊,時幸看出來了,這個女人存心和自己作對,靠的就是她旁邊那個全身大金鍊子的男人。
時幸眼神非常好,她不止一次看到這女人在給褚黎拋媚眼,於是,“褚黎,舉牌,我要喊了。”
“哦?”褚黎表示意外,對這個枯燥的會產生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