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清昨晚滿腦子都是時幸,他對自己的行爲非常不齒。
可情感的萌芽並不是他能控制的,對於時幸莫名其妙的好奇,變質成了不能宣之於口的愛戀。
褚黎八百年不更新的朋友圈發一條動態,他強壓心裏的苦悶看了眼,沒成想越是想壓制越是壓不住。
周默看周雲清這幾日昏昏沉沉的,每天也不去學校,不是在酒吧就是和朋友去各個聲色犬馬的場合閒蕩。
心裏沒來由又是一頓火,將周雲清狠狠揍了幾下,趕他去學校。
周雲清自小就是見風使舵的人,表面去了學校,實則沒待幾分鐘,就又溜了出去。
這天他又被人灌了不少酒,接到周默的電話,匆忙告別朋友,去騎自己的摩托車。
他忘了,喝酒不能開車,等反應過來,已經騎着車在路上了。
大白天的,他的車竟然開着車燈。不少人看見他騎車搖搖晃晃,都刻意避讓。
眼前是暈暈乎乎的噁心感,大腦一陣暈眩。
秋天的太陽曬在身上很是暖和。一時間他舒服地眯了下眼睛,等再睜眼,人已經撞上了旁邊車道的車。
“瞎呀,這麼寬的路還往我車上撞!”
那人揪住周雲清的衣服讓他看被撞的車。
周雲清迷濛着雙眼,表現的很是不屑,“一輛奧迪而已,還是兩年前的,不值錢。”
那人一聽,火氣翻涌,把周雲清扔在地上,招呼車上的幾人就開始動手。
“你醉駕,還撞車,等我報警了看你怎麼辦。”
周雲清一臉坦然,十足十一個無賴,躺在地上笑着。那幾人都懷疑周雲清腦子不正常了。
忽然,遠遠的,迎着一陣惱人的秋風,周雲清看到了時幸的身影。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夾克衫,白色的戴帽衛衣,下身是一條牛仔褲,挺寬鬆的,因爲太瘦了,走起路來有一種空蕩蕩的感覺。
時幸的低馬尾是褚黎幫忙扎的,此刻有些松泛,迎着風,髮絲勾勾纏纏的貼在臉上,自帶一股慵懶迷人的氣質。
周雲清一度懷疑自己出現錯覺了,直到看到她身後悠閒邁步的褚黎。
今天的褚黎穿的很休閒,一件駝色衝鋒衣,下身是一條衛褲,看着和時幸那套像是情侶裝。表情拽拽的,一臉嫌棄地看着他。
“周雲清,你怎麼了,傷哪兒了?”
時幸着急的聲音傳到周雲清的耳朵裏,他微微搖頭,卻睡了過去。
時幸嚇了一跳,連忙去抓他的手,又堪堪收住,向褚黎求救。
褚黎一向看不慣這個小子,總覺得他對時幸有想法。
心不甘情不願地把人撈起來檢查一遍,沒有傷口,一股嗆人的酒味,看來是喝醉了。
“周默,你弟死路上了,趕緊來撈人。”
不知周默說了什麼,褚黎嫌棄地看了他一眼,說:“不行,我還要去約會。”
掛斷電話,褚黎無奈對着時幸一笑,說:“遊樂園去不成了,我們先送他回家,周默車子拋錨了。”
時幸當然沒有意見,一次約會而已,倒也不愁沒機會。
褚黎卻對周雲清更加不滿,臭小子,打攪自己的好事,轉頭對時幸說:“以後不許東張西望,更不要管閒事。”
時幸吐了吐舌頭,指着身後的幾人說,“現在怎麼辦,他們好像要報警。”
褚黎冷哼一聲,說:“隨他們去。”
時幸看了眼,就見褚黎把周雲清扛了起來,走到車前報復般地扔在後座,幾人迅速朝褚家駛去。
車上褚黎給沈一豪打了個電話,叫他解決剛剛的那羣人和周雲清的摩托。
沈一豪連忙放下碗筷就往外跑,身後服務員給他找零都沒要。
“周默,你這個弟弟有些不聽話。”
“唉,我大伯想把他送到國外讀書,讀建築系,不讓他讀經濟了。”
“怎麼,現在才纔想通?當初硬逼人家小孩學管理,現在後悔了?”
“嗯,大伯老了,安居不能沒有人繼承,我又不感興趣,只能靠這小子了。”
褚黎睥睨了他一眼,並不認爲牀上這個醉漢有能力掌管周家的產業。
“咚咚”時幸敲門進來了,端着一碗醒酒湯。
周默見狀立馬接過來給周雲清喂下,嘴上還說:“褚黎啊,你當真娶了個賢惠的老婆。”
褚黎滿臉自豪摟了下時幸的肩膀,那表情簡直了。
“嫂子,你別慣着這小子。”
時幸聽着這彆扭的稱呼,連忙說:“別,別叫我嫂子,怪不習慣的,叫我時幸就好。”
周默看了眼褚黎,見褚黎沒有什麼表情,點頭同意。
時間不早了,時幸還要去超市,跟兩人說了一聲,匆匆離開。
周默見褚黎愣在原地,好奇地問:“還沒告訴她超市是你的?”
褚黎搖頭,“這種感覺挺好的,讓她沒有負擔的賺錢。”
周默表示不懂,罵褚黎不解風情,“那人家要上班,你怎麼不去送?”
褚黎也想啊,可時幸不肯。騎着自己的小自行車就跑,惹急了就說晚上不回家。這不,好不容易想讓她放鬆一下,又被周雲清打斷了。
時幸感覺好久都沒有騎自行車了,一坐到熟悉的地方,心裏那股子拼勁又上來了。
今天去遊樂園也不是褚黎心血來潮,而是惹時幸生氣了,想哄她。
時幸也覺得奇怪,這幾天的褚黎總是想法設法攔着自己不去打工,她差點被洗腦。
幸好理智告訴她,她需要錢,纔沒有深陷他的美男計。
周雲清醒了,看到褚黎坐在一旁玩手機,心裏一萬匹馬齊鳴,這是什麼情況?
“醒了?你哥去酒吧了,有人鬧事。叫你醒了以後去找他。”
周雲清見鬼一般看褚黎離開房間,纔想起是時幸和他把自己帶回來的。
思索幾秒,決定先避避風頭,他哥這個樣子,他少不了一頓暴揍。
思來想去,最安全的地方好像就只有學校宿舍了,事不宜遲,立馬出發。
褚黎看見以後扔了一把車鑰匙給他,“送時幸的新車,你試試。”
周雲清也不客氣,拿起鑰匙謝過褚黎就跑了。
夏言的傷口已經結痂了,前幾天時幸去看的時候還有點紅腫。聽她說想喫超市的小蛋糕,便決定回宿舍。
提着手裏的衣服和小蛋糕回去時看見對面一羣人在打架,時幸這次長了記性,決定不管。沒想到又看到了周雲清。
“嘶,這個男生怎麼比時運還不聽話?一老惹是生非,真是苦了周默這個作哥哥的。”
看在周默叫自己一聲嫂子的份上,時幸還是決定去看看。
剛到那裏,就見有人朝周雲清後背揮棒,時幸大喊一聲“小心”便擋在了周雲清身後。
周雲清先是一怔,隨即反應過來,搶奪棍棒,一腳將那人踹倒,拉着時幸就跑。
周雲清知道時幸的毛病,只是拽着時幸手腕的袖子邊跑邊厲聲罵道:“你是白癡嗎?誰讓你多管閒事的。”
時幸一個白眼,反問到:“你以爲我想管?還不是你到處生事。竟敢自稱我的學長,我看你連我弟弟都不如。”
周雲清被說的臉一陣紅一陣紫,一到學校,時幸就把袖子拽回來,晃着塑料袋向宿舍跑去。
周雲清看着時幸的背影,眼裏是化不開的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