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腦海裏回放了無數遍,終於,有了眉目,這人,貌似認識時幸……
於是,她忍不住問時幸:“葉綿,你真不覺得他眼熟嗎?”
時幸看了眼葉舞,突然很正式地說:“大姐,我現在叫葉綿,就算眼熟,那也是時幸的眼熟,跟我葉綿有什麼關係?”
葉舞嘶了一聲,竟然覺得她說得有道理,可這也側面驗證了,時幸認識這個人,而且,關係還不淺。
“嘖嘖嘖”
葉舞更加興奮,都有點摩拳擦掌的感覺。“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認識的都湊一起了,還真是熱鬧非凡啊!”
臉上的喜悅之色就差寫臉上了。
“你不下去打個招呼?”
大概真的興奮過頭了,葉舞問得這個問題簡直弱智至極。
時幸白了她一眼,罵道:“煞筆”!
葉舞后知後覺,露出尷尬地笑容,佯裝掏出手機給沈一豪發信息,說:“那個,被愛情衝昏了頭腦。”
時幸冷哼一聲,抱着雙臂往後看了一眼,車子離得更近了。
“家主,這個人緊追不放,我們要去哪裏?”
時幸懟了懟葉舞,說:“問你呢,去哪裏。”
葉舞急得抓耳撓腮,這沈一豪怎麼總是關鍵時候掉鏈子,“趕緊回信息啊!”她恨不得把手機摁破。
時幸直覺她有病,實在是困得已經睜不開眼睛了,眼皮子苦苦支撐,就差給時幸求饒了,真是難爲了自己的眼睛。
窗外不知什麼時候飄起了雨絲,整個天空都變得有些陰沉,窗外也有一種霧濛濛的感覺,倒讓時幸睡意加劇。
葉舞看了眼窗外,嘟囔道:“這破天氣,怎麼變得這麼快,我的活動又要泡湯了……”
雨絲斜斜搭打在車玻璃上,留下一道道長短不一的印記。
時幸腦袋一點一點,眼睛一閉一睜,整個人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
車子停下等紅綠燈的時候,時幸強撐着眼皮嘆氣道:“大姐,都繞了好幾圈了,你有事直接說吧。”
葉舞尷尬,“那什麼,真沒事,你不是困了嗎?我們就去美容院,美容院好啊,能睡覺還能變美,就去那裏,嘿嘿,就去那裏。”
時幸真覺得葉舞今天有點神經質,懶得理她,說:“行,就去美容院吧。”
斯密特看了一眼後視鏡,打算把隔斷打開,沒想到,卻被人超車攔截。
“shit!”斯
密特驚呼了一聲,兩姐妹被急剎車撞得暈頭轉向,一時也不知道是額頭更疼還是胸口更疼。
短暫痛意過後,出於本能,葉舞和時幸都掏出了傢伙。
眼神兇狠地盯着車外,卻見橫在他們中間的那輛車,分明就是剛剛跟蹤他們的那輛黑色轎車。
是是顧亭臻!
這個任認知讓時幸有些猝不及防的驚訝。
如此霸道的攔車方式,時幸也不是第一次見,就是不敢相信會發生在斯文的顧亭臻身上。
她印象裏的顧亭臻,即使惱羞成怒也不會這麼衝動,對人總是溫溫和和的,怎麼三年不見,人還變得狂野了呢?
時幸有些想不通,望着對面轎車裏下來的人,揉了揉腦袋。
時幸手上的扳指散發出誘人的綠色,青翠欲滴。
在扳指出現的一瞬間,現場便出現了一幫身穿黑西裝的保鏢,各個身高腿長,齊刷刷將時幸和葉舞團團護住,密不透風。
時幸嘖了一聲,看看自己手上的扳指,恍然想起她現在的身份,拍了下腦門。
對啊,她現在可以葉家家主,多少明刀暗槍,沒有幾個隱身的保鏢怎麼行!
保鏢團人均身高一米九,爲首的自然是阿泰。
他站在車身旁,打開一把傘撐着,對時幸說:“家主,換輛車吧,這輛車要修理一下。”
時幸透過破碎的玻璃聽到了阿泰的話,點了點頭。
而阿泰則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眼神警惕地看着對面。
時幸推了推車門,發現車子有些變形,對阿泰喊道:“阿泰,你走遠點!”
時幸剛擡腳,葉舞突然說:“等等,斯密特,你先下去看看。”
葉舞知道這羣保鏢會小題大做,況且,這人是時幸以前的舊人,兩人在這種情況下碰面,實在算不上好時機。
再者,葉家一向重視葉家人的安危,光一個攔車,可能這會兒就已經傳到了葉家系統。
果不其然,阿泰耳邊隱形的監控自動連接葉家的監控大屏,葉啓明和葉長庚還有葉家一大堆人,早就坐在屏幕前看着幾人的一舉一動。
葉舞低聲細語,給時幸傳達消息。“時幸,小心隔牆有耳。”
時幸瞭然地看了眼阿泰的耳蝸,對司機說:“斯密特,聽大姐的。”
司機一早檢查過車子,並沒有漏油什麼狀況的出現,所以,毫不猶豫下車。只是,他放在身後的右手出賣了他。
這動作,明顯是在摸槍,而他,顯然已經做好了準備,在下車之際,將槍收了回來。
“是,小姐。”
一開車門,車外的雨絲被捲了進來,有幾滴甚至打在兩人臉上,讓時幸更加清醒。
關門之際,時幸好像聽到了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時幸!”
聲音很大,透過雨幕直傳到時幸耳朵裏。
既像是呼喊也像是許願!
時幸隨着聲音看過去,顧亭臻髮絲被雨珠打亂,人也被保鏢死死攔着,身上的衣服都有些變形,兩方的拉扯讓顧亭臻有些筋疲力盡。
但是想到剛剛自己看到的背影,他絕不相信他眼花了。
“時幸!”
顧亭臻又喊了一句。
這一句呼喊,直接讓兩人回到了三年前,不同的是,顧亭臻的語調裏帶着滿滿的期盼,甚至,更多的是喜悅。
“葉綿,回神。”
葉舞再旁捏了一下時幸的軟肉,提醒她注意阿泰耳邊的監控。
時幸正了正神色,收回視線,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指。
五指纖纖,如蔥白一樣白嫩,手上的血管清晰可見,仔細一看,脈絡下還有液體在流動。
這是屬於葉綿的身體,是葉綿的生活,其他一切,都和時幸無關,現在活着的,是葉綿。
時幸不斷給自己心理暗示,終於,切換到了葉綿這個大號。
“咔噠”一聲,車子的門應聲倒地,除了葉舞,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這是什麼聲音,發生了什麼?
葉舞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如果她沒看錯,時幸把車門給卸了,簡單粗暴地一腳,車門就掉了?
時幸不是沒試過推門,只是車門變形了,不好開,葉舞又不願意下去淋雨,所以,她簡單粗暴地踹飛車門,扶住稍稍有些變形的玻璃窗竄了出去。
這粗魯暴力卻又富有技巧的手段讓幾人都有點懵。
顧亭臻就看到一頭紅髮的女孩竄了出來,迅速被保鏢護在了黑傘之下。
她的樣貌還有其他特徵都沒看清楚,但出於一種直覺,他就是想看看,這人到底是不是時幸。
時幸撐着傘慢慢朝顧亭臻走去,腳步不急不躁,在雨絲中留下了一個個印記。
那踮腳的動作,還真和時幸一模一樣。
所以,在時幸停到保鏢身後時,他再次試探地叫了句“時幸?”
時幸緩緩擡頭,嘴角平直,臉上沒有一絲笑意,那張臉,活生生像被誰欠了幾百萬。
等到她的的臉從陰影裏全部顯露出來,顧亭臻看時幸的眼神由欣喜變得錯愕。
這人不是時幸,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表情都帶着陌生,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相似。
“不可能!”
顧亭臻後退幾步,看到女人又將傘往上撐了撐,整個人完完全全暴露在顧亭臻眼前。
“不是她!”
意識到這個問題,顧亭臻放棄掙扎,任由保鏢將他拉到了時幸眼前。
時幸看着有些失魂落魄,還成了落湯雞的男人,心裏閃過一絲不清不楚的情愫。
她沒想到,顧亭臻到現在還記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