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羨林脣角揚起極其燦爛的笑:“師尊一人在魔界籌謀,定需要幫手啊,弟子如今特別能打,師尊就別推開弟子了,可好?”
溫卿眉眼彎彎:“出息。”說完,轉身負手朝着寒洞走去,許羨林趕緊一蹦一跳的跟在溫卿身後。
溫卿笑意愈深,心情都愉悅許多。
許羨林歪着頭問溫卿:“師尊,這些日子,你過得如何?魔界之行,可還算順利呀?”
溫卿點頭:“目前還算順利。”
許羨林:“那要不等五師弟登位之後,師尊隨弟子去妖界可好?”
溫卿挑眉,瞥了他一眼:“去妖界做什麼?”
溫卿記得,她似乎沒有告訴過許羨林,她的任務是什麼啊。
雖然,妖界她早晚都要去。
許羨林:“師尊收我們入門時就已說過,唯願六界安寧,我們幾個都不是普通人,師尊收我們,難道不也是爲了這一天嗎?”
溫卿停下腳步,擡眸轉身看向許羨林:“你…”
許羨林連忙搖搖手:“師尊莫要懷疑弟子,弟子是想告訴師尊,妖界對比其他世界,都很好說話的,弟子的父母雖是妖,但都是通情達理之人,不管師尊想做什麼,弟子都會幫師尊的。”
溫卿扶額:“不是懷疑你,是…”
許羨林眨眨眼,將腦袋湊到溫卿跟前,傻乎乎的問:“是什麼啊?”
看他這死皮賴臉的模樣,溫卿恍了幾秒,而後笑罵:“慣會順杆往上爬…”
而後轉身大步流星的離開。
許羨林小碎步跟上:“唉呀,師尊小氣,話怎麼能說一半?弟子可好奇了…”
溫卿不言,眸中卻始終含着幾分笑意。
有隻嘰嘰喳喳的鳥兒在旁邊,生活似乎也不是很無趣。
溫卿在寒洞中繼續列計劃圖,許羨林就乖乖的一旁燒了一堆柴火,而後很快看了看溫卿,見她在忙,就自己出了門。
不到半個時辰,許羨林回來了,手裏拎着兩隻肥肥的野兔和兩隻肥雞,都是已經拔了毛,處理過的。
溫卿在忙,根本沒空擡頭看他。
許羨林便自己架起了烤架,將兔子和野雞都串起來烤。
直到那肉味飄散了出來,溫卿纔有些疑惑的擡眸,而後眼睛一亮,筆一丟,就走了過去。
許羨林剛想給溫卿讓座,溫卿就從空間拿了倆凳子出來,笑眯眯的望着坐石頭的許羨林:“來,坐——”
許羨林站在原地,有些驚奇:“師尊你哪兒來的凳子?”
誰家空間裝凳子啊?這麼大材小用的麼?
誰知這還不算完,溫卿還掏出了許多的…嗯…佐料?
鹽,孜然粉,辣椒粉,簡直是應有盡有啊。
溫卿笑而不語,這可是她去二十一世紀曆劫的大收穫。
許羨林端着小碟盤,一臉迷茫的望着溫卿,那狗狗眼讓溫卿險些笑出聲。
溫卿利落的將孜然粉,辣椒粉,以及鹽灑在上面,瞬間肉香四溢。
許羨林嚥了咽口水,溫卿撕了個兔腿遞給許羨林:“來,拿着!”
許羨林也霎時瞪大了雙眼,一邊喫肉一邊含糊不清的開口:“師尊,好好次…”
溫卿沒有理他,有好喫的不得趕緊消滅嗎?
而就在他們師徒喫的歡快的時候,裴九英闊步走了進來,身上有十分濃重的血腥味,墨色的眉眼中有幾分殺意瀰漫,他本以爲只有溫卿一人,沒想到…
裴九英濃眉緊鎖,下意識的轉身出去了。
他本是想生氣的,但一想到自己此刻滿身血腥味,就還是算了,溫卿難得有這麼好的胃口。
潛意識的,在溫卿用膳的時候,他總不願發難於她。
溫卿和許羨林對視了一眼,許羨林擦了擦嘴巴:“要不,弟子去…”
溫卿搖搖頭:“他這會兒生氣着呢,你去只會受氣,爲師去…”
許羨林剛想說什麼,溫卿就直接提了一隻烤熟的大肥雞,快步走出了寒洞。
裴九英此時來到了離寒洞不遠的一處小溪旁,溪水潺潺,倒映出裴九英那略顯凌厲的眉目,他將骨節分明的手指放在溪水中,鮮血很快順流而下,染紅了原本還算清澈的溪水。
溫卿提着肉站在了裴九英身後,輕聲詢問:“殺人了?”
裴九英手指微頓,而後悶悶的回了句:“嗯。”
他雙手染血,已不是第一回。
溫卿便在他旁邊坐下,盯着他將雙手的鮮血洗盡,而後撕下一塊雞肉遞到他嘴邊:“喫。”
裴九英別過臉:“不要。”
溫卿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頜,笑了:“這麼幼稚?”
裴九英似是惱了,轉身盯着溫卿,咬牙切齒的開口:“誰…”
下一秒,溫卿就將香噴噴的肉直接塞進了他嘴裏,裴九英詫異擡眸,溫卿卻笑眯眯的:“有本事就別喫。”
在溫卿灼熱的視線中,裴九英最終還是將肉給咀嚼了下去。
溫卿眸光微閃,她的猜想是正確的,裴九英是真的真的很珍惜食物。
他們都是已經辟穀的人,根本不需要靠喫食維持生命,凡間喫食對他們來說,只是生活的調味劑而已。
但是對裴九英來說,似乎並不是這樣。
溫卿將手中的烤雞遞給裴九英:“爲師喫不下了,剩下的你解決吧。”
裴九英睜着一雙墨瞳望着溫卿,不言不語。
溫卿:“你不喫的話,爲師可要扔了啊…”
裴九英仍舊不說話,眉頭微微一皺。
溫卿假裝擡手,要將烤雞丟進小溪,裴九英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低沉的嗓音傳進她的耳朵:“我喫。”
溫卿笑了笑,便將烤雞遞了過去:“喫吧喫吧。”
裴九英接過,順勢便坐在了小溪邊,目光有些悵然,而後什麼都沒說,將肉往嘴裏塞,面上並無什麼表情,但溫卿看着難受。
溫卿脣角掛着的笑漸漸淡了下來。
她不知道裴九英究竟發生過什麼,但她想,這絕對不是什麼好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