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是小狐狸的聲音,溫卿就渾身都放鬆了下來,也並未回頭去看,就這麼搖晃着雙腿,喝着酒,眯着眼,享受這片刻愜意的時光。

    許羨林的手掌很暖和,按摩得十分到位,溫卿很舒服。

    然,就在她漸入佳境的時候,許羨林有些滾燙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邊:“師尊,還有更舒服的,想不想試試?”

    什麼?

    溫卿頓時清醒了個大半,剛想回頭,許羨林就徑直伸出雙手,掐着溫卿的細腰就將人提了起來。

    一陣天旋地轉,溫卿就已經站了起來,還面對面的看着小狐狸。

    脣紅齒白,一頭青絲半扎,海風吹過,倒有幾分凌亂的美感,更要命的是,小狐狸那一身紅衫,風太懂事,吹得緊貼他身,肩寬腿長,那玲瓏剔透的身材也是世間少有,已初具成熟男人的線條感。

    她一直以爲的純情的小狐狸,真的是完完全全長大了。

    “師尊,弟子好看嗎?”

    少年幾分得意的嗓音響起,溫卿頓時有些難以招架。

    還未來得及說話,就感覺鼻腔流出了一股溫熱感。

    操。

    溫卿忍不住爆了粗口,她居然流鼻血了???

    一定是烈酒上頭,烈酒上頭了。

    溫卿連忙移開視線,捂住鼻子,許是酒喝多了,她此刻腳步都是虛浮的。

    許羨林試圖想要扶她,溫卿哪敢?只捂着鼻,有些狼狽的後退,嗓音悶悶的:“你這是做什麼?簡直胡鬧!把衣服穿好!”

    許羨林並不像從前一般聽話了,他邁開腿,赤足朝着溫卿走過去,黑色的眼眸在微暗的月光下含着懵懂瀲灩的風情,極爲惑人。

    “師尊,弟子喜歡您,在仙宗時就十分喜歡了,狐族,只有在面對自己心愛之人的時候纔會展露自己的耳朵和尾巴...”

    “母親告訴我,這是求偶的表現。”

    溫卿大呼不妙,連連後退,面色緊繃。

    果不其然,小狐狸的尾巴一條一條的蹦了出來,那粉紅的耳朵也在溫卿面前搖搖晃晃,襯得他的五官平添一份虛幻的,朦朧的美感。

    溫卿往後退一步,小狐狸就往前進一步。

    溫卿冷汗都冒了出來:“羨林,你我師徒,爲師從未對你有過非分之想,回頭是岸啊。”

    許羨林的眸子明顯黯淡了一瞬,但又很快高興了起來:“是嗎?師尊別捂着鼻子,把手拿下來弟子看看?”

    沒有感覺的話,溫卿怎會對着他狂飆鼻血?

    師尊啊,您不知道吧,您的指縫中都有血跡驚現呢。

    若是讓溫卿知道小狐狸此刻的想法,怕是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並不是因爲許羨林一個人,只是因爲今夜周旋在帝諾和閻羅中間已經夠刺激了,誰知回來之後,又被暮雪這膽大包天的行爲所驚,而後好不容易放鬆,想着終於可以清閒清閒了。

    許羨林又來獻身了,這也太嚇人了,她流鼻血也無可厚非。

    但是,小狐狸不這麼想。

    許羨林越走越近:“師尊,不妨將自己交給弟子吧?弟子一定好好伺候師尊的。”

    溫卿搖頭:“不必你伺候,羨林,你別壞了規矩...啊——”

    話未說完,溫卿直接踩空,下一秒徑直朝着大海仰了下去。

    許羨林被嚇了一跳,連忙衝過去拉溫卿,誰知一件外衫直接罩在了他的頭上,許羨林的視線直接就黑了。

    溫卿略微有些着急的嗓音響起:“你的師兄師弟們馬上到了。”

    許羨林一愣,而後臉色有幾分難看,拉下外衫,卻見溫卿已經飛速的逃離了現場,進了船艙,獨留他一人站在寒風蕭瑟的冷風中。

    許羨林看着自己手上的外衫,心頭的酸澀感逐漸蔓延至五臟六腑,眼底的神色近乎麻木。

    他幾乎是清醒而又絕望的明白一個事實,溫卿,不喜歡他。

    真的只是拿他當徒弟對待。

    許羨林僵硬着手指將外衫重新套上,他感覺到很冷,點點亮光從海平面升了起來,許羨林轉身擡眸去看,太陽正在緩緩升起,猶如一道紅光,把海的中間劈成開了,天空越來越亮,海面波光粼粼,就像一片片金色的瓦。

    許羨林的身影被拉得很長,他迎風而立,身姿卓越,卻讓人覺得有幾分淒涼的美感。

    太陽落下,第二日還會照常升起,黑暗也終將會迎來黎明。

    那他呢?他今後會怎麼樣?

    師尊不要他,他該當如何?他能等到屬於自己的黎明嗎?

    許羨林很清楚,他這輩子除了溫卿,再也喜歡不上別人了。

    許羨林在甲板上站了沒一會兒,沈鈺槿幾人就追上來了,全都整齊的站在了甲板之上。

    許羨林回頭去看,着實被嚇得退了半步,只見幾人的衣裳都是破破爛爛的,頭髮都是凌亂的,江晏的臉更是直接腫成了豬頭,眼睛都睜不開了,孟今除了那張臉啥事沒有,其餘的露出來的地方是青一塊,紫一塊的,還有鞭痕,那可是不留餘地的抽的。

    看來江晏是用上了師尊教的神鞭術,將孟今抽成這種鬼樣,說不定還給孟今下了毒,現在孟今的嘴脣都是深紫色,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

    而又因爲孟今自己親了江晏,就可勁逮着他那張臉霍霍,所以臉被揍得都看不清樣子了。

    而沈鈺槿頭髮都成了雞窩造型,臉色陰翳,十分難看。

    只有裴九英,勉強能看清人樣,但也還是累得臉色慘白,眼底一片烏青。

    這種滑稽程度,讓許羨林剛纔的不開心一掃而光,毫不客氣的哈哈大笑。

    四人的眼神同時落在了笑得直不起腰來的許羨林身上,目光不善。

    四個人同時朝着許羨林走去,只是還沒到跟前,幾人就覺得自己體內的真氣正在飛速流轉,幾人對視一眼,同時盤坐在地,都顧不得自己當下的形象了。

    天邊響起了陣陣雷聲,烏雲遮日,天色又暗了下來。

    許羨林笑不出來了,不是吧?

    這一戰,竟然同時讓四個人都要突破了?

    而溫卿也聽到了響動,趕緊披上衣裳走了出來,再看到幾位徒弟的慘狀時,先是一默,而後笑笑:“也算沒有白打。”

    “羨林,同爲師一起,爲你幾位師兄弟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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