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溫卿不言,裴九英眸中暴戾更深,他猛地伸出手,試圖去撕開溫卿的衣領口,溫卿眼疾手快的握住了他的手腕,而後飛快解釋:“脣脂!”
說着,溫卿從空間拿出一盒脣脂,在裴九英探究的目光中,親自用手抹了一點,而後踮腳擦在裴九英的脣瓣上,很快裴九英的脣便染了一層紅。
溫卿退後兩步,拿出銅鏡,讓裴九英看銅鏡中的自己:“塗了脣脂,就是水潤水潤的,顏色也會變深,很正常啊,凡間女子皆是如此。”
裴九英覺得溫卿的說話十分荒謬,凡間女子喜歡染脣脂關溫卿什麼事?
她是不是又忽悠他呢?
裴九英還想說什麼,溫卿就立刻拿着銅鏡也給自己抹了一點,脣瓣殷紅,讓溫卿顯得越發有幾分妖媚。
裴九英眸中劃過一抹驚豔,似乎…
溫卿染了脣脂之後,的確更加有幾分姿色了。
008:【恭喜宿主,裴九英頭頂的好感值穩住了,仍舊綠色的,百分之百。】
溫卿的心微微放鬆了下來,可面上卻一點都不敢顯山露水。
裴九英:“君麟呢?”
一句話,讓溫卿的心又提了起來,也讓她忍不住有些惱怒。
她明明就是單身,怎麼就像出軌被抓包了似的??
008得知溫卿的心聲,忍不住笑了:【那要不宿主你勇敢一點?直接懟回去?】
溫卿咬咬牙,以爲誰不敢是吧?
溫卿側頭看向裴九英,一雙美目中充斥着幾分怒火:“爲師怎麼知道?爲師心懷蒼生,剛纔全身心都在那羣修羅族身上,關注他做什麼?”
008:【……】辯解得好啊!
聽溫卿這番解釋,裴九英反而沒那麼生氣了,老虎的毛就這麼被溫卿給順好了。
若是溫卿在大戰之即,還關注着君麟的去向,那裴九英才真的會生氣。
可是溫卿沒有…
只要溫卿不在意這個人,那他也就更加無須在意了。
最好,君麟這個人,再也別回來,別出現在他們眼前。
裴九英上前兩步,彎腰,湊近溫卿,灼熱的呼吸伴隨着溼氣噴灑在溫卿鼻尖,清清涼涼,倒十分好聞。
裴九英眸中滿是迷戀的神情,他伸手扣住溫卿的後腦勺,舌尖無意識的舔了舔染了脣脂的脣瓣,喉結滾動,剛想仰頭吻上去…
溫卿就猛地一個彎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裴九英的胳肢窩底下鑽了出去。
裴九英的手就這麼停頓在了半空中,那雙凌厲的眸中莫名多了幾分疑惑,他收回手,轉身去看溫卿…
可是原地,哪兒還有溫卿的蹤影?
擡頭,卻只見溫卿乘着月刃飛速的朝着海面而去,在他眼前速度快得只剩下一個黑點了。
裴九英:“……”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
溫卿破海而出,戰事已然平息,天兵同南海龍王交涉過後便轉身離開。
這一戰,孟今可謂是大放異彩,憑着一己之力便擊退了修羅一族的屍潮,引得衆人紛紛讚不絕口。
若無孟今帶人一戰,屍潮必定不會這麼快的退去,南海危矣。
溫卿甚是欣慰啊,遠遠的便看到孟今一襲藍衣,踏浪而來,在她面前站定。
溫卿由衷的表揚:“今日表現甚是不錯啊…”說着,溫卿話鋒一轉,眉頭微微一蹙:“這四海之主的位置,你若還不願意…”
溫卿話未說完,孟今就朝着她笑了笑,說了句:“我願意。”
嗯???
溫卿擡手摸了摸孟今的額頭,喃喃兩句:“怎麼了?犯病了?還是被打壞腦子了?”
孟今不像從前那般一提做四海之主,渾身就炸毛,如今他一反常態,柔柔一笑:“弟子想過了,四海之主也只是個虛的名頭而已,東南西北四海都有自己的領域,四海龍王也都不差,若不是什麼毀天滅地的大事,弟子也不用日日常居南海,因而做這四海之主,也無妨。”
“何況,做了四海之主,實力定會比從前更強,從前帝尊爲弟子加冕時不是說過,凡間歷劫百年可位列仙班嗎?”
海風吹起孟今身後的墨發,落日的餘暉灑在他如海水般湛藍的衣袍,讓他平添幾分仙風道骨的模樣,也讓孟今眼角的那顆淚痣在落日的餘暉中越發閃閃發光。
孟今道:“師尊,弟子想早日登上九重天。”
成爲四海之主,來日機緣巧合,天界盛會,他是要代表四海出席的。
孟今原本不愛四海之主這個枷鎖,可今日的一切讓他完全推翻了自己往日的看法。
孟今此刻的笑容有多燦爛,他的怒氣就有多大。
溫卿笑了:“孺子可教也!”
她此刻想不明白孟今爲何突然改變了主意,但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溫卿還是多留了一個心眼。
就在他們談話期間,溫卿感受到一陣冷意襲來,擡眸去看,只見晚霞餘暉中,漫天的白雪洋洋灑灑而落,有的像鵝毛,有的像柳絮,落在一望無際的海面上,像是揉碎了的雲,灑落人間。
入冬了。
瑞雪兆豐年,溫卿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景象,笑得一雙眸彎成了月牙。
一場落雪,白了眉眼,醉了人間。
孟今望着溫卿,望着望着,突然就紅了眼眶,藏在衣袖下的指尖,正細微的顫慄着。
難怪他會如此順利的躍過龍門,也難怪加冕那日,會驚動九重天位高權重的帝尊前來,難怪加冕那日的帽子,竟是綠色…
原來一切早有預謀。
不是因爲他天資過人,受神界看重,是因爲溫卿是那位帝尊的心上人。
他是因溫卿,纔有的這般待遇。
真是諷刺啊。
帝尊啊帝尊,孟今如此尊敬於你,你怎可如此凌辱?
早晚有一日,他會殺上九重天,要了那高高在上的帝尊之命!
溫卿以爲她同帝諾那場因情動而熱吻的畫面,無人看到,可她忽略了…
這裏是南海,孟今既要任四海之主,海底的畫面又怎會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