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某一日,她的房間裏來了一個人。
溫卿就這般側躺在牀上,滿頭的青絲隨意的散在胸前,睜着那雙嫵媚動人的眼睛,面上掛着幾分調侃的笑意:“這兩三個月不見,怎麼今日捨得過來了?”
帝諾端正的坐在離溫卿不遠的地方,而後笑了笑,眼中帶了幾分愧疚:“是我不好,近日修羅一族頻頻異動,實在抽不開身。”
溫卿起身,隨意將胸前的青絲給撩到了身後,露出那張巴掌大小的臉蛋,顯得越發精緻動人。
溫卿坐在帝諾身側,而後開口道:“起身讓我看看。”
帝諾身子微微一僵,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的:“看…看什麼?”
溫卿秀眉微蹙,而後直接起身,將帝諾拉了起來,而後不顧他的反對,直接拉開了帝諾的衣襟。
正在帝諾的左胸口處,有一團黑雲正在那盤旋着,周遭原本白皙的肌膚都變得暗紅。
溫卿眸中閃過一抹擔憂,剛想伸手去探查那是什麼的時候,帝諾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拉上胸口的衣襟,遮擋得嚴嚴實實。
“這是來自無間深淵的地獄之火,會腐蝕肌膚,莫要觸碰。”
聞言,溫卿神情愈發濃重,難怪帝諾一來她就聞到了一股很濃的藥味。
溫卿:“天庭的醫官都束手無策嗎?”
帝諾笑了笑,只是原本硬朗的五官顯得有幾分蒼白:“無礙,過幾日就好了。”
溫卿眼睛珠轉了轉,拉着帝諾就往牀上去,嚇得帝諾的臉更加白了白。
這是…要作甚?
難道溫卿現在就想?
雖然他也不是不行…但萬一這個時候他給溫卿的體驗感不行怎麼辦?
帝諾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溫卿就開了口:“你盤腿坐在牀上。”
帝諾臉頰微微一紅,而後聽話的盤腿坐下,而後看着溫卿。
溫卿一懵:“你轉過去背對着我啊。”
帝諾有些詫異:“啊?”轉過去…怎…怎麼做?
溫卿皺眉:“哎呀,趕緊的!”
帝諾便只能環抱着疑惑轉了過去,誰知他剛轉過去,溫卿就立刻伸手剝了他的上衣,露出了他精壯的上身。
而後,一隻冰冰涼的小手就觸碰到了他的後背。
帝諾可算是知道溫卿要做什麼了,呼吸微微凌亂:“溫卿,不可!”
可他壓根來不及阻止,溫卿的掌心已經閃現出了治癒之力,正泛着微弱的綠光。
她道:“我可是精靈一族,天生擁有治癒之力的,比起你們天界的醫官可也不差。”
帝諾心中徒然悸動得緊,脣瓣微抿,眸中似有幾分難言的情愫閃過。
真是個小傻子。
這地獄之火若能這麼簡單的壓制,他便不會痛苦這麼多天了。
但溫卿已經出手,他若阻止,只會讓溫卿受到更嚴重的反噬,故而一時之間,帝諾不敢妄動。
只是很快,他額頭便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細汗,那股熟悉的疼痛從心尖又開始蔓延至四肢百骸。
這讓他忍不住咬緊了牙關,攥緊了拳頭。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
溫卿收回了手,而帝諾也渾身被汗水浸透。
帝諾睜開眼,啞然的看着自己胸前,天界神醫都對他束手無策,溫卿竟然真的…爲他除了地獄之火。
帝諾回頭看去,只見溫卿臉色慘白的看着他笑了笑:“怎麼樣?我厲害吧?”
溫卿就這樣靠在赤着上身的帝諾身上,眉宇間多有幾分驕傲之色:“怎麼?就許你屢次出手相救,不許我還你一次嗎?”
帝諾不言,只是握着她的手,爲她傳輸一些靈力。
心中卻忍不住愈發擔憂。
想來是溫卿的神力愈發高了,地獄之火是修羅王所造,溫卿同修羅王乃是孿生姐妹,她能抑制…也不奇怪。
帝諾憂思甚重,他越在九重天剝開溫卿從前的身世,便越發的膽戰心驚。
姐妹二人,一人爲神,守天下衆生。
一人爲修羅,意在屠戮六界。
天生的敵對者。
溫卿不要如此出衆纔是,他想她隱藏鋒芒,在人間過自己的生活,莫在重演當年慘劇了。
溫卿抵制着帝諾傳送過來的靈力,帝諾頭一次對她嚴厲了幾分:“溫卿,你此刻身體虛弱,莫要胡鬧!”
溫卿卻笑了笑,抽出手抱住了帝諾精瘦的腰身:“你幾時不容我胡鬧?”
帝諾頓時啞然,只能低聲哄道:“卿卿聽話~”
溫卿摸摸帝諾的八塊腹肌,嘿嘿笑了兩聲:“不聽。”
帝諾無奈,任由她佔便宜,只得順手拿了一顆藥神煉製的神丸丹給溫卿服下:“此藥能助你溫養經脈,你且好好養傷,這些日子就別出去了。”
溫卿損耗了大半靈力,可能又得十天半個月才能恢復如初。
溫卿也沒想到,這所謂的地獄之火,竟然如此厲害,險些連她都控制不住。
不過…這地獄之火又莫名的帶給她幾分親切之感。
溫卿:“我看見那修羅王了,她說她叫瑤姬。”
帝諾的心微微一緊,身子驟然緊繃,一時之間,並未說話,只默默的攬緊了她的肩膀。
溫卿很聰明,她問:“我的前世,是不是跟瑤姬有關?你不想我成神的原因,是不是在這裏?”
帝諾此刻心緒紛雜,但溫卿已然猜到,他便也不隱瞞了:“是。”
溫卿啞然失笑:“我收他們爲徒的那五年,你一直化作小金蛇跟着我,故而五年來,我無論尋仙草也好,打魔獸也罷,都能順順利利的,帝諾,我是真的好奇了…”
“是什麼讓你如此喜歡我?爲了我,連天界的規矩都忘了?”
帝諾喉頭一滾,那琥珀般的眸中閃過絲絲縷縷的痛意。
他道:“我不知道。”
是的,帝諾說不出來,等他知曉自己喜歡上溫卿的時候,已經深陷其中,且無法自拔了。
無論溫卿輪迴多少世,他心裏眼裏都只有她一個人。
哪怕溫卿不是他的,但只要溫卿幸福快樂,得到她想要的自由,無拘無束的生活在這天地間。
那他所做的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他那麼努力爬上帝尊的位置,也僅僅是爲了站得更高一些,多保護她一些。
他追逐了溫卿太久太久,久到人間四季已過數萬年輪轉,他對她的愛意,只會隨着時間的推移,一日更甚一日。
人間有句古話: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無法坦言如何會這般喜歡她,他只知道,哪怕山川倒塌,天地倒轉,他也依舊會愛她,日復一日,年復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