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諾:“繼承妖王的位置了,底下的人一直在催他娶妻,很多人給他塞了女兒,可惜了,這小子生得一副俊俏的模樣,但是從不進後宮。”
溫卿停頓兩秒:“……你是說,他有後宮了?”
帝諾點頭:“是前任妖王妖后爲他張羅的,但聽聞三年來,許羨林不僅不進後宮,性子也冷漠許多…”
這是溫卿沒有想到的。
放着後宮這麼多女人不要,爲她守寡嗎這是?性子冷漠許多…莫不是曾經的小五?
溫卿搖搖頭:“罷了罷了,只要時間長了,也就沒事了。”
帝諾看向溫卿:“不去看看他們嗎?”
溫卿的頭立馬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去什麼去,他們如此精明,去了不等於找死嗎?”
帝諾笑了笑:“那你想去哪裏,我陪你去?”
恰逢此時,連翹跑了進來,慌慌張張的道:“閻羅來了——”
帝諾脣角的笑意立刻就隱了下去,溫卿速度很快,二話不說就跑到了牀上,躺下,平復呼吸,裝睡。
見此,帝諾笑了,心情也好了許多,收拾了茶杯和地圖,就吩咐一旁的連翹:“你去給姑娘打點水淨淨身。”
連翹出去了,同閻羅正面撞上:“哈嘍呀,小連翹,你家姑娘今日醒了沒有啊?”
連翹:“給閻公子請安,姑娘還在沉睡呢。”
閻羅唉聲嘆氣:“罷了罷了,本主自己進去看看吧。”
閻羅跨了進來,帝諾坐在窗邊看書,閻羅就像沒看到帝諾一樣,徑直走向溫卿:“娘子啊,你怎麼那麼能睡?這都三年了,你還要睡到啥時候啊?”
閻羅一如往常,陪在溫卿身側,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一邊說一邊拿出手帕給溫卿擦了擦手指,還抱怨孟今是個愣頭青,硬生生三年飛昇上神不說,還仗着自己有幾分實力,常常來鬼界,將鬼界攪得雞犬不寧,還說自己每個月都要同孟今打一架,越打這小子升級越快。
閻羅自己說着都想笑:“還真是你的徒弟,這執拗的性子啊,倒像跟你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閻羅說得那叫一個唾沫橫飛,巴之不得把這三年的苦水都給倒完。
三年來,溫卿這是頭一次聽到閻羅的聲音,不免略微有些感嘆。
閻羅說了近一個時辰,帝諾飯菜都做好了,還大發慈悲的問他要不要留下來喫飯。
閻羅不鹹不淡的看了帝諾一眼:“本君纔不喫這些凡間喫食,也就只有你了,三年來沒事就搗鼓這,搗鼓那,真當本君跟你一樣閒?”
帝諾笑着,嗓音溫柔:“不喫就滾。”
閻羅臉色變了變:“怎麼說話呢你?想幹一架是吧?”
連翹哀怨的瞅了閻羅一眼:“都來凡間兩年了,閻公子,你怎麼每回來都說這麼多啊,小仙女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閻羅被這話懟得哽了一下:“你這小丫頭,不懂人情世故,本君不跟你計較。”
說完,閻羅看向仍舊還在沉睡的溫卿,眸中劃過一抹黯淡:“卿卿小娘子,你快些醒來啊,相公過兩日再來看你。”
閻羅走後,溫卿才睜開眼睛,連翹蹦蹦跳跳的過來扶起溫卿,小姑娘笑得可開心了:“姑娘,您昏迷的這三年,帝尊可是學會了做不少凡間美食呢,只要是他來凡間陪您的這幾天,一日三餐,他都會做,就怕姑娘您醒來會饞呢。”
溫卿擡眸,帝諾正在桌子邊忙碌呢。
連翹有些不好意思,悄悄同溫卿說:“也是因爲帝尊要練手藝,所以連翹在這凡間試吃了兩年呢,一開始啊,把連翹喫得天天上吐下瀉,可慘了…”
聞言,溫卿忍不住微微一笑,心口暖洋洋的,倒真有些期待帝諾的手藝了。
連翹伺候着溫卿下了牀,三人坐在了一桌佳餚面前,溫卿看着這色香味俱全的滿漢全席,眼睛都亮了,頓時覺得肚子好餓。
溫卿擡着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帝諾,帝諾寵溺一笑:“開動吧!”
溫卿便順手夾了一個獅子頭,一口下去,立馬爆汁,口齒留香,溫卿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好喫!”
帝諾坐在一旁,拿着帕子替她擦嘴,事事親力親爲。
連翹很有眼色,狼吞虎嚥的喫完,就匆匆出去了。
帝尊等了未來的帝妃這麼長時間,可不得給他們留點私人空間嗎?反正廚房肯定還有很多,她啊,去大本營喫!也不枉費這麼多年來做帝諾的試喫員了!
這邊其樂融融,魔界除魔宮外,也是一片生機盎然。
三年前,裴九英回到魔界,立即就頒佈了一道律法:魔界有情男女,可自由婚配。
這可震驚了魔界上下整整一個月才緩過來,要知道,魔界的人都是沒有情根,也沒有七情六慾的啊,怎麼會頒佈這種律法呢?
但頒佈此令之後,魔尊就施法改變了魔界中人的體質,耗時整整一年,讓每個人都能長出情根,都能擁有七情六慾。
魔界再無紛爭,魔民的日子也漸漸好過了起來。
只是這件事處理完之後,就很少有人能看到他們的魔尊了。
自尊後離開,魔尊就日日夜夜住在尊後曾經住的寢宮裏,會有婢女看到,魔尊常常會抱着尊後留下的衣物喃喃自語,那溫柔的模樣彷彿在面對自己心愛的情人一般。
但每回有婢女問裴九英的時候,裴九英又會很迷茫,他似乎很愛尊後,但卻又似乎不太記得尊後。
三年來,不曾納妃,也不曾重立新後。
有親信說,曾在魔界看到過和尊後長相十分相似的女子,以爲送給尊上會很高興,便趁着祭祀大典時送禮。
誰知在祭祀大典上,他們這表面冷硬如鐵,高高在上,權勢滔天,說一不二的魔尊大人,在看到同尊後眉眼有幾分相似的女郎時,會當着千萬子民,在一夕之間,泣不成聲,失態至此。
自此,再無人給裴九英送過女人,也沒誰再提起過有關溫卿的過往。
他將魔界治理得井井有條,可沒有哪一日是清醒的,不喝酒,裴九英是無法入睡的,有時也會常常枯坐至天明,越發的少言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