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易恆只覺得無地自容。

    忙是點了點頭,又道了謝後,扶着暈倒的鄒錦繡,就急匆匆的離開了這裏。

    如此,熱鬧沒了,周圍的羣衆也都議論紛紛地離開了。

    趙文竹這纔看向剛剛出手幫助她們的白衣男子。

    一襲白衣,腰間掛着玉佩,手中握着一根玉笛。

    真真好一個風度翩翩的佳公子啊。

    向璃書忙是向人道謝:“多謝公子相救,敢問公子大名,改日小女定登門拜謝。”

    沈知意抱拳行了一禮,淺淺一笑:“在下沈知意,姑娘不必感謝,只是舉手之勞而已,我們後會有期。”

    話落,轉身,他人便消失在了人海之中。

    真是來去匆匆。

    趙文竹回頭,就看向璃書正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出神。

    不由拍了拍她,調笑道:“哎呀,英雄救美,風流佳話呀。”

    向璃書頓時收回視線,捏了趙文竹的胳膊一下,嗔怒道。

    “死丫頭,你竟然調笑我了,看我不打你。”

    兩人是一陣笑鬧,將剛剛看到渣男的不快,拋去了腦後。

    兩人挽着胳膊上了一橋,準備去驛站提馬車回家。

    向璃書不由深吸了一口氣,感慨道:“嗯,天氣真好。”

    趙文竹不由一笑:“是啊。”

    不止天氣,還有向璃書的心境。

    自從和離後,這是向璃書第一次見到蕭易恆。

    本以爲難堪的往事,不可逾越的坎,在再次看到蕭易恆時,竟然煙消雲散了。

    她算是徹底放下了。

    就是在將來,再次聽到關於蕭易恆的任何消息時,向鯉書都不再有任何波動。

    而就在這時,忽然一陣優美的琴音傳來。

    兩人尋聲望去,就見一艘花船,在溪水中緩緩而行。

    而那優美的琴聲,就是從那上面傳來。

    這會,岸邊已經聚集了不少的男子,大多都是文人墨客,紛紛往船上眺望。

    趙文竹不由驚訝出聲:“咦,船上彈琴的是誰,怎麼如此受歡迎?”

    可能她驚訝的聲音太大,一旁有人就看不下去了,出聲給她解了惑。

    “這個你們都不知道?是外地人吧!”

    “今天可是柳螢雪,一月一次的花船表演日,大家都想一睹柳姑娘芳容呢。”

    “哦,這樣呀。”趙文竹瞭然地點了點頭,也踮着腳尖,伸着頭往船上看去。

    想來這就是傳說中,古代花魁吧!

    也不知道長得怎麼樣。

    旁邊的好心人,好似怕趙文竹兩人還不瞭解,還在激動地給兩人科普着柳螢雪。

    趙文竹猜測得不錯,這柳螢雪的確是花魁。

    色技雙絕。

    曾經以一首《瀟湘水雲》驚豔四座,還獲得了來此遊玩的賢王殿下的誇讚,更是給柳螢雪提了“傲骨”二字。

    柳螢雪是賣藝不賣身,只靠着一手絕色的琴技,獲得了不少文人墨客的追捧。

    趙文竹兩人都是不太懂音樂的,就站着聽了一會兒,也沒能見到色技雙絕的柳螢雪真容。

    便下了橋,往驛站而去。

    被蕭渣男耽誤了時間,兩人出城門時,都已經是下午了。

    緊趕慢趕的,馬車還是迎着遠方的黃昏,進入了清水灣。

    沐老太和向母幾人,正站在村口的大樹下,等她們回來。

    看到兩人的馬車回來,幾人頓時都迎了上來,見到兩人都安全的回了家,這才放心。

    忙拽了兩人回了家。

    劉紅她們都已經快做好一桌子飯菜。

    因爲有貴客在,飯菜做得很是豐盛,有小雞燉蘑菇,紅燒茄子,獅子頭,扒皮地瓜,豬肉燉粉條……

    剛一進院子,就是撲鼻的香味。

    沐逸祥竟然也在廚房幫忙,說是要跟着大伯母學習做菜。

    正好家裏做的菜也多,需要人手幫忙,劉紅也就沒有把他趕出去。

    珍珠則纏着趙文栢帶她玩兒。

    向家大哥二哥,正在院子裏與沐逸宸和段景瑞在說話。

    沐逸宸的視線一直在有意無意的向門口看去,在看到趙文竹進來的身影后,眼眸瞬間柔和了下來,緊繃的身體也放鬆了下來。

    這一微乎其微的變化,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段景瑞的視線也若有若無地飄了趙文竹一眼,便冷淡地轉開了。

    倒是向雲州和向雲城,看到趙文竹兩人回來,當即就停止了講話,激動地向兩人走了過來,厚着臉皮,往兩個妹妹要禮物。

    趙文竹兩人都是無奈,將馬車掀開,讓他們自己去拿。

    “你們別拿完哦,大家都有份的。”

    看着兩人那樣,趙文竹不放心地提醒。

    兩人就買了一些小玩意兒,一些薰香,和零食。

    向鯉書還是不放心兩個哥哥,拽着兩個哥哥,說要看着他們拿:“咦,三哥呢?”

    向雲州正挑着香薰,隨意道:“去李族長家找鐵生大叔說話去了。”

    “哎,向雲城,你不要這麼貪好不好,這個綠色的是我看上的……”

    一時間,沐珍珠,就是沐逸祥都從廚房暫時跑出來,擠了進去。

    趙文竹看着院子的熱鬧,不由笑了起來,拿着一個小包裹,去找了安靜待着的趙文栢。

    “喏,看姐姐給你買了什麼。”

    趙文栢擡頭看向趙文竹,疑惑地接過了包裹,打開,就看到一幅文房四寶。

    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愛不釋手地摩挲着。

    趙文竹不由欣慰一笑:“現在家裏房子蓋好了,也算是穩定了下來,所以,我決定送你去私塾唸書,你覺得如何。”

    趙文栢頓時看向趙文竹,眼神中先是閃過一絲驚喜,然後迅速壓了下去。

    “姐,我在家自己唸書也行的,不用去私塾。姐夫博學多才,我跟着姐夫學了很多很多了。”

    趙文竹抿了下脣,她知道趙文栢在擔心錢的問題,當下道。

    “你姐夫呢,嗯,是博學多才,但是,還是去念私塾的好,你已經過了啓蒙年紀,不想去考童生嗎?”

    “錢的問題你不用擔心,姐姐供得起你。”

    在聽到考童生,趙文栢眼中的光一閃而過,卻是壓低了聲音,拽着趙文竹道。

    “姐,沐家畢竟不是咱們自己家,你是沐家的孫媳婦。

    沐家能收養我,已經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給的天大的恩惠了,你不能再花沐家的錢供我上學。

    現在雖然沐家人都疼你,可是,疼愛那裏長久,你總是接濟弟弟,也會有人有意見的,我不想姐姐以後在婆家的日子不好過。”

    趙文竹不由驚訝地看了趙文栢一眼。

    這孩子,纔多大,今年也才九歲吧,腦子裏竟然想了這麼多東西。

    一時間,心裏不知是何感受,又是心疼,又是感動。

    這個弟弟是原身的弟弟,她也是出於對佔用原身的身體的補償,對這個弟弟負責。

    趙文栢卻是實打實將她當姐姐的,表面雖然不顯,心裏卻一直爲這個姐姐考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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