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竹眼睛瞪得老大。
見此,向雲州忙是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噓,別被娘聽見了,你早先不是說你好奇凝香館的第一藝技長啥樣嘛,趕巧了,趁你家沐逸宸不在,走,今兒大哥帶你去瞅瞅,今兒可是有江陵第一藝技,柳螢雪的表演。”
別說,她還真的好奇過。
索性閒着也是無聊,趙文竹便答應了,全當是去看一場歌舞表演咯。
向雲州早給趙文竹準備好一套男裝,等她換上後,兩人便出了門,直奔江陵最大的花樓——凝香館而去。
果然是名副其實,他們纔剛一走到門口,便聞到香風陣陣。
兩個身段妖嬈的女子,熱情上前:“哎呦,兩位公子,怎麼纔來啊~奴家都想死你們了。”
向雲州頓了下,笑的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與那女子說了兩句話。
“哎呀,這位俊俏的小公子,面生的很吶,第一次來?”
那香軟這麼一撲上來,趙文竹多少有那麼一點不自在了,就在這時,向雲州卻用扇子將那女子隔開:“我家小弟,比較害羞,你別往上湊。”
說着,丟給了她一點銀子:“安排個雅座,上些好酒好菜來。”
那女子愣了下,忙是接過了銀子,笑呵呵道:“好嘞,公子你們裏邊請,一定給你們伺候好咯。”
向雲州點了點頭,又補充道:“女子就不要了,我們主要是爲聽柳姑娘的琴來的。”
那媽媽忙是應是,領着趙文竹兩人去了一個雅座。
雅座四周垂有白紗,這個位置,正對着臺子,彼時,臺子正有幾個女子在跳舞。
一舞結束,下面的人的便沸騰了起來,原是,江陵第一藝伎,柳螢雪登臺了。
臺上垂下白紗,隨風舞動,映襯出一抹纖細墨影,朦朦朧朧,清香隱隱,緊接着,是一段悠揚琴音。
趙文竹不通音律,直覺曲子好聽,卻也是聽不出什麼意境來。左右看去,便見所有人都一副沉醉其中的模樣。
一曲結束,趙文竹也幹掉了一根雞腿,周圍已經充滿着衆人的讚美之聲了。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啊!”
“是啊,也只有柳姑娘能有如此技藝,能將這首《瀟湘水雲》彈得如此有境界了。”
“真想一睹柳姑娘的真容啊,聽說美若天仙!”
“可惜,柳姑娘不輕易露面,我等啊,能在這下面,聽柳姑娘彈一曲,已是最大榮幸。”
……
聽着那些看客的議論,也成功勾起了趙文竹的興趣。
眯着眼往臺上看,可惜,也只能接着細紗,隱隱瞧清她曼妙的身姿。
而就在這時,凝香館的媽媽站在了臺上,笑着道。
“各位,今日是我們凝香館一年一次的百花宴,不如咱們挑選一種花,賦詩來讚美一下柳姑娘如何?
最後,最得柳姑娘心者,今天就可以單獨與柳姑娘一起,暢談琴藝。”
媽媽的話纔剛落,下面的看客們就激動了,一個個迫不及待地要一展才華。
“我先來,我先來。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在在下眼中,劉姑娘就如這牡丹一樣豔麗……”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周圍的人給噓了回去。
“哎,你這句都被人說爛了。看我的,牡丹初破萼,春色已盈枝,獨有東風力,羣芳次第移。”
趙文竹託着腦袋,一邊喫着花生,一邊聽着他們吟詩作賦。不免回頭看了眼,沒有動作的看向雲州。
“你不去爭取一下?”
向雲州明顯對此興致並不是很高,似還有幾分失神。
聞言,喝了口酒,開口感傷道:“唉,你還不知道你大哥啊,我不是讀書那塊料,算賬可以,賦詩可不行。”
趙文竹嚼着花生,眼珠一轉,當即道:“我幫你呀,大哥這麼仗義的帶我出來玩,我得報答大哥,替大哥爭取到見柳姑娘的機會。”
向雲州一臉的懷疑:“你會賦詩?”
趙文竹十分誠實地搖了搖頭:“不會啊。”
說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向雲州捏酒盞的手指怔了下:“那你怎麼幫我。”
趙文竹拍了拍手,將花生殼放在渣鬥裏:“不過,你別擔心,前幾天我剛跟阿宸學了一句關於菊花的詩詞來着,這不剛好能用上。”
作詩她不會,可背詩,她在行啊!
畢竟,九年義務教育,沒白被課本上的唐詩宋詞給折磨。
說着,便咳嗽了一聲,站了起來:“咳咳,你們在座的,那都是弟弟!都沒說到點子上,什麼牡丹,芍藥,這些描寫那都不是柳姑娘。”
那些人正鬥詩鬥得盡興呢,聽到有個愣頭小子,衝出來壞他們興致,頓時就不高興了。
“呵!那既然這樣,你就來說一個啊。”
“就是,你來說一個,讓我們都大開眼界一下。”
“切,說不出來,你在這裝什麼裝?”
……
趙文竹忙是擺手,直接將鍋甩給了向雲州:“不是我說的,是我家大哥說的。”
裏面的向雲州,剛喝了一口茶水,聽到一話,直接噴了出來。
而與此同時,樓上某間廂房之中,正聽墨白回報任務的沐逸宸,陡然聽到這所熟悉的聲音,不由一愣。
忙推開窗子,向下面望去,果然,便看到他心心念唸的小媳婦,正一身男子裝扮,站在下面。
他深邃的眼眸不由一眯。
一旁的墨白當即識趣的停下了自己的彙報。
這會兒,趙文竹已經開始背誦起了周敦頤的愛蓮說了:“蓮,花之君子者也。我大哥覺得,柳姑娘是蓮之君子纔對,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幔帳之中正在撫琴的柳螢雪,不由一怔,琴聲戛然而止。
琴聲一止,衆人都向臺上看去。
奈何,有白沙遮擋,也瞧不見什麼。
而這時,突然有一女子從樓上匆匆而下,來到媽媽耳邊低語了幾句,那媽媽點了點頭,便上了臺。
沒一會兒,媽媽便開口道:“柳姑娘已經選好了最滿意的詩句,就是……”
說着,手指向了趙文竹:“就是這位小公子。”
頓時,周圍就投過來了無數羨慕嫉妒的眼神。
趙文竹是一臉的懵逼,忙是解釋道:“哎,不是,這詩詞是我大哥讓我念的,應該是我大哥纔對。”
那媽媽笑着道:“哎,這誰念出來啊,這詩詞就是誰的,柳姑娘選中了你,小公子,可別辜負這難得的機會哦。”
說着,就叫了幾個姑娘,架着趙文竹,就往樓上帶。
向雲州跑出來阻攔都沒阻攔住,趙文竹就被帶到了一個古色古香的房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