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檢司的人到了後,不由分說的,就要將沐老大等人全部給抓了起來。

    對方是巡檢司的人,沐老大幾人沒敢反抗,但也沒有就此束手就擒,而且據理力爭。

    “爲什麼抓我們,我們又沒犯錯!”

    “爲什麼抓你們,就憑你們聚衆鬧事!”

    巡檢司的人一臉公事公辦的樣子,大手一揮:“全部抓起來!”

    張工頭立刻指向了杜高,不滿反抗:“憑什麼不抓他,只抓我們?”

    巡檢司的人是不耐煩:“就憑是你們主動上門鬧事,人家杜公子是受害者,不抓你們抓誰!”

    張工頭他們依舊不服,嚷嚷着杜高的罪行,卻被巡檢司的人壓在地上拳打腳踢。

    沐老大被巡檢司的人押住後,杜高終於得救了,從地上爬起來,頂着一臉的狗屎,一腳踹到了沐老大的大腿上,惡狠狠咒罵一句。

    “他孃的!老子都說了,不要得罪老子!”

    說着,揉了揉差一點被沐老大壓斷的胳膊,對一旁的巡檢司道:“這個人,弄了老子一臉狗屎,老子要讓他給老子喫下去!”

    巡檢司的人是認得杜高的,杜高的妹妹是縣太爺的一個寵妻,他們巡檢司的人,都會給他幾分面子,之前也沒少幫他抓這些來鬧事的刁民。

    當下就點了點頭。

    杜高忙就叫來了人,不知道從哪弄來了幾坨狗屎,捏着鼻子往地上一放。

    “沐老大,你今兒個把這狗屎給老子吃了,才能解老子的心頭之恨,否則你們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至於這羣人,聚衆鬧事,你們帶回去,每個人打他們個一百板子!”

    “憑什麼打我們,是你先拖欠我們的工錢,我們是來要錢的,憑什麼打我們,還有王法嗎,我們要見縣太爺!”

    聞此,杜高嗤了一聲,“王法?老子現在說的就是王法,還見縣太爺,老子是咱縣太爺的大舅哥,你們覺得,見了縣太爺,縣太爺幫你們還是幫我。”

    說着,就讓壓着沐老大的巡檢司,按他的腦,就要往狗屎上按去。

    其他巡檢司的人,則壓着掙扎的張工頭他們,要押回大牢。

    剛走到門口的鄧縣令,正好聽到杜高這話,一時間臉色都變了。

    今兒個巡撫大人正在桐梓縣巡查事務,這個狗東西,竟然在這個時候找事,這話要是讓巡撫大人聽見了,他腦袋上的烏紗帽就別想戴了!

    “放肆!”

    當即大吼一聲,就大跨步走了進來。

    趙文竹和沐逸宸帶着一羣建築工人跟在身後,一同跟着進了杜家。

    一見到縣太爺來了,杜高頓時喜笑顏開,對着沐老大幾人吼道:“聽到沒,你們真是太放肆了!”

    說完,就諂媚地跑上了前:“大人,你怎麼過來了,這幾個外縣的人,太不像話了,來到咱們縣城作威作福,還說你的壞話,說什麼,你不如他們縣城的縣太爺,我正幫你教訓他們呢?”

    鄧縣令眉頭皺起,大呵一聲:“放肆!”

    見縣太爺這麼生氣,杜高還以爲是自己的話術起效果了,當下附和:“對,對,他們簡直是太放肆了,根本沒把大人您放在眼裏!”

    然,話音剛落,鄧巖就一臉怒容的呵止了他,“混賬東西,我說的是你!”

    呵斥完,就擡手想給他一巴掌,卻發現他臉上粘着狗屎,硬生生又給收了回來,改爲了用腳踹。

    “畜生!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敢說自己就是王法的!”

    被踹了個猝不及防的杜高,直接翻了個跟頭,好巧不巧的,正好滾到那幾坨狗屎上……

    因爲這一變故,巡檢司的人都是一怔,沐老大便尋機掙脫了束縛,反手將押着他的兩個巡檢司,給丟在了杜高身上。

    杜高好不容易爬了起來,正滿臉的疑惑,不懂縣太爺怎麼突然就發怒了。

    就又被兩個巡檢司壓了個正着,頓時,又壓在了狗屎上,一時間,感覺整個院子都有味道了。

    鄧巖這時又看向那幾個巡檢司的人,是氣不打一處來:“還有你們,一個個的目無王法,還不快將人都放了!”

    張工頭他們這才從巡檢司手中脫了身。

    鄧巖的臉色特別的難看,想到沐逸宸帶着一羣人圍堵在他們縣衙門口,要爲蓋房工人們逃說法,正好叫巡撫大人給瞧見,對他是好一通的敲打。

    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下,他升職又無望了!

    一時間,滿腔怒氣無處撒,就將其全部灑在了始作俑者,杜高身上。

    “我竟是不知,你在外竟然用本官的名聲,做了如此多的壞事,真是膽大妄爲,還不趕緊滾過來,將虧欠了人家的工錢還給他們!”

    杜高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臉色蒼白,剛被兩個巡檢司壓得,五臟六腑都是疼的。

    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縣太爺一通罵。

    他不知道,縣太爺怎麼突然來管他的事情了,之前,對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但是,這會兒,也只能一個勁兒地點頭稱是。

    頂着一身狗屎,就跑去了倉庫,將錢財拿了出來,對照着賬本,一五一十的,將這次的工錢還給了張工頭。

    跟着一同過來的,那些桐梓縣的工人們見此,也忙一個個都衝了出來,讓杜高還錢。

    “還有我們的錢,這幾年你剋扣俺的工錢,我都一筆一筆記着呢。”

    “沒錯,還有我,也都記着呢,快還錢!”

    ……

    杜高臉色難看了起來,給張工頭他們就算了,這羣人竟然也來跟着湊熱鬧。

    鄧縣令黑着臉,命令道。

    “愣着幹嘛,這幾年剋扣了人家多少工錢,一五一十的,全給本官清了!”

    杜高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號哭了起來,“可,可是,縣太爺,沒了,我真沒錢了啊。”

    張工頭他們的工錢,前幾日就被他拿去賭博睹沒了。

    而且,平常,他也沒少拿來買通各種關係,要不然,巡檢司的人也不會這麼幫他。

    再加上他花銷大手大腳,早不剩什麼了,剛剛給張工頭的錢,都已經是他的全家底了。

    “大人啊,我妹妹就我一個哥哥相依爲命,早前爲了養她,我欠了不少錢,不少都拿去還錢了,身上真的沒了,這今天就讓我還,這不是逼死我嗎?”

    杜高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好不悽慘,又提他的妹妹,當初,就是差點被催債的人給賣去青樓,還是被鄧縣令給買了回家。

    想到家裏,懷着身孕的小妾,鄧縣令不由心軟了,當下就道:“那就緩個幾日吧,等湊夠了錢,趕緊還給這些工人。”

    那些工人們自然一百個不願意,緩個幾日,等巡撫大人一走,他們屁都拿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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