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玄真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臉上笑容不變,說道:“應該是和貧道修的道法有關,有很多人都覺得貧道像他們的故人,貧道也因此才受大家侍奉尊敬”
這個解釋很合理,沈晗盯着人的臉看了許久,最終也沒有看出來這人到底撒謊沒,索性也是暫且信了。
沈晗沒有追問玄真修的到底是什麼道法,她對這個並不感興趣,她只想知道這貨到底和老院長有沒有關係。
“你確定不認識我的故人?”
玄真苦笑以對:“我都不知道你說的是誰,怎麼可能認識”
“你不是道士嘛,你掐算一下不就知道了”
玄真:“……”我覺得你在爲難我。
“道友莫要開玩笑了,如今天機混沌,能掐算的那不是道士,那是真仙,貧道顯然不是真仙啊”
“這樣啊……”
沈晗有點失望,這人好廢物,我家王權家就能掐算,王叔也可以!
這麼一對比,沈晗頓時認爲這個玄真沒什麼威脅了。
一個不會掐算的道士能是正經道士?一個不正經的道士有什麼可怕的呢。
看來他確實和老院長沒關係。
也不知道沈晗到底怎麼得出來的結論,總之她對玄真的態度改變了,身上那股子殺意也頓時消散,臉上重新笑容洋溢,
“我看道友這裏生活挺艱難啊,要不要考慮去京城那邊?我的基地還蠻大的”
如果顧東籬此刻在這裏聽到這話,他都容易和沈晗拼命。
因爲這貨當初也是這麼和他說的。
意思差不多,字裏行間就透着兩個字:合併。
和當初的顧東籬不一樣,玄真並不懼怕沈晗,很果斷的拒絕了,“貧道道觀在此,家師仙去前貧道答應了家師要一直守護,所以謝過道友好意了”
“你爲什麼要叫我道友呢?”
對於玄真的拒絕沈晗沒生氣,她也就是隨口一說而已,能成就成,不成拉倒,倒是她注意到了玄真對她稱呼問題,覺得挺新奇的。
玄真看到面前小姑娘眨巴着大眼睛一臉茫然樣,他的心微微顫抖了一下。
好可愛,好想當女兒養!
當然,這只是想想罷了,功法運轉間,很快就打消了這一瞬間升起的念頭,他面不改色,道:“因爲你就是道友,道友如果不喜,那貧道換個稱呼,你想貧道稱呼你什麼?”
“你這道士說話雲裏霧裏的,忒沒勁”
吐槽了一聲,沈晗下意識的嘟嘟嘴,全然不知道這個動作又令玄真心神一陣晃動。
他有點遭不住了,遂開口說道:“道友遠道而來不如在我這住上幾天,讓我儘儘地主之誼”
有人請客哪有拒絕的道理,沈晗想也沒想就同意了。
隨後玄真領着沈晗出了辦公室,將她領到一間房間裏後交代了一些基本情況,比如去哪喫飯,比如晚上不要出基地之類的話後就離開了。
他真不想和這個人多聊天的,總覺得神魂容易受到污染。
這是一個挺簡陋的房間,屋裏甚至還散發着黴味。
沈晗對居住環境沒有太高要求,而且她也不打算長久,答應玄真住下也只是對這邊的情況有點好奇,想探索探索。
比如漢武市這邊肯定很需要防毒面具,而京城,基地裏這玩意很多,留着也是佔地方,不如和玄真換點其他物資。
至於換什麼……這個得回去和老王頭仔細說說。
腦中思索着事情,沈晗也就沒心思睡覺,況且在陌生環境睡覺那是作死,於是她索性盤腿打坐了起來。
一夜平靜。
第二天一早,沈晗出門去了食堂簡單吃了點東西,然後讓人帶她去找玄真。
漢武基地這邊的居民也知道這個漂亮精緻得好像洋娃娃一樣的女孩是他們觀主的貴客,被找的人沒敢怠慢,趕忙去找顧東籬彙報。
沒一會人來了,來的不是顧東籬,是趙桓,和當初相比,趙桓看起來更加穩重了,一嘴的絡腮鬍讓他看起來格外有威嚴。
再次相見,趙桓彷彿不認識沈晗一般,板着臉一副公事公辦樣:“觀主在講道,他讓我請您過去,請隨小人來”
說着話,趙桓就在前方引路。
小人?
趙桓的這個自稱令沈晗頗爲在意,她開口和他搭話:“趙哥近來可好?咱們怎麼也是熟人,你怎麼這麼生分了?”
“往事如煙,小人如今已是觀主的侍奉童子,熟與不熟不重要了”
沈晗:“???”這貨沒毛病吧!
趙桓的話令沈晗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了,槽點過於多。
一個鬍子拉碴的壯漢說自己是侍奉童子,你能想象那個畫面嗎?
反正沈晗覺得挺驚悚。
那玄真老道口味真獨特。
就這樣,兩人一路無話,穿過主樓後門後,來到了目的地。
看着眼前的景象,沈晗別提多震驚了。
主樓後面竟然有一座山,雲霧嫋嫋,頗具出塵之氣的山!
一條白玉色臺階直通山腳下,擡頭看去,隱約可見山頂有一道觀屹立其上。
“沿階而上就能見到觀主,小人還有事,就不陪您了”
留下這麼一句話後,趙桓轉身離開。
而沈晗沉默了片刻,擡腳走上了臺階。
她特意數了一下,一共九千九百級臺階,登頂之後,就看到玄真坐在道觀空地前講着道。
天空晴朗,山中寂靜,觀後翠竹蔥蔥,觀前老道講法,一切都是那麼的祥和,如果聽道之人不是坐在大鍋裏聽講的話就更祥和了。
沒錯,玄真身前不是一個個蒲團,而是一口口大鍋,鍋下點着火,鍋裏的油沸騰着,而一個個人就這麼坐在這沸騰的油中聽着講。
他們似乎根本不疼,即使被煮得整個人都要化了也毫無感覺一樣,甚至有的聽到興起之時,還將頭埋進鍋裏咕嚕一口湯後繼續聽。
這畫面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沈晗忍不住驚呼出聲:“我尼瑪,今天真長見識了,頭回見到這種聽課方式,牛逼,太牛逼了!”
“新來的不要喧譁,安靜!”
玄真被沈晗的聲音吵得不喜,出聲大喝道,隨即一掃衣袖,一口大鍋飛到沈晗身前,這意思不言而明。
沈晗:“……”
我是有多傻纔會和他們一樣鐵鍋燉自己?